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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第39章 夜半独低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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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不同于常。漆黑静寂中夹杂思银,打破纯静,平添异味。

整座“狼堡”唯有两处仍存光亮,一处“苍苑”、一处幽静清所。

夜风吹拂,“狼堡”掩映在月娘柔美的洁光下愈显沉寂。“赫连山”山势陡峭险峻,黑幽幽的山林、黑森森的树影,树梢随风动,摇曳摆荡出一幅令人脚底升寒、毛骨悚然的幽暗鬼态。墨色城堡本令人怯步,现更增怯步深感。入不得,入必跌下万丈深渊。

清幽地乃路青专有住所,与“苍苑”相距一百米。对比“苍苑”绿植,此处淡然的紧,只有一株小树孤独而立。小树一人多高,枝叶繁茂,片片树叶在月光照射下反映着淡淡幽绿光泽,树好似荧火虫般忽明忽暗,整棵树都笼罩在朦胧下散发特有的清冷之味。

一间独房,橘朦烛光随人影走动轻轻曳晃,从人影动作来看正往身上套着衣物。

拉入视野,路青一身中衣、中裤,头发湿漉漉,浑身散发着清爽与润肤粉的淡淡清香。沐浴净身的他少了不正经,多上几许慵懒。打个哈欠,眨动眼皮,清澈眼眸略含淡淡蒙气,困了,想睡。

落坐于桌旁,手执毛巾擦试不太干的头发。发黑、发密、发长,长度及腰,且每根健康亮泽,不开叉、不打结。

中衣半敞,一半近似于小麦色的肌肤裸露在外,肌肤上攀着顺头发滴落的几颗水珠。水珠缓慢滑动,沿纤瘦却不失结实的胸膛向下而去,视线忍不住追随、引人遐想。

“吱嘎!”门开,一阵夜风随门启吹入,吹向桌上烛台。烛火有烛罩作掩,只轻微有点小小晃动,不影响正常燃烧。

擦试头发的动作未停,路青抬眸,瞅着来人几秒后站起。走向梳妆台,将毛巾搭在旁侧的架子上,懒洋洋道了句:“尾巴真长啊,连门都关不上。”

“呵呵……”岳人柏低笑,回身阂门。边阂边翘高嘴角,说话真损,明摆的讽刺他不是人。

透过铜镜,路青瞅着朝自己款款走来之人,半扬眉梢,瞧他那副几辈子没上过女人的模样,真龌龊。

见他拿起梳子,有眼利见儿的岳人柏立即快步上前夺之,夺取的同时顺带摸摸他的手,色眯眯笑、色眯眯言语,“路大总管请坐,让本城主来为你梳头。”说着,双手按住他肩头欲将其按坐。

路青唇边泛起一抹讥笑,不领情,拨开他的手。“怎敢劳烦城主大驾,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将修城所需写下后你便可以走了。”梳子不止一把,拿起稍小些的径自梳理揉乱黑丝。

“你永远都懂得如何伤我的心……”岳人柏口气哀怨,但俊脸上却洋溢遭遇挑战的兴奋光彩、五光十色,手执梳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垂在胸前的头发。

路青无视他表理不一,当他是空气不予理会。

啧,多么迷人的男人……多么神秘的男人……多么令人想将之驯服、据为已有的男人……

岳人柏心下暗自感慨,相识已有数载,路青永远让人琢磨不透、看不真切。他那对世事不关心的态度、常挂嘴边的笑意,并不俊美出色却越看越有味道的脸孔都使人不得不受之牵引、蛊惑。他就像长年匀速旋转的涡流,总令靠近者不由自主自行深探,想弄清他的本貌、弄清所隐藏的真实。

他痴迷的目光、炽热的视线在路青看来不过是匹色狼对着羊肉多加垂涎,头发梳顺,放下牛角梳,回身望进他有色的眼里,嘲讽扩散,蕴涵讽刺的笑音从两片不薄不厚的粉润唇瓣中吐出。“岳城主,看够了吗?”

“不够,你耐看,越看越心动……”岳人柏大言不惭,修长手指轻轻一弹,将梳子弹回梳妆台,与他先前放下的那把并排相躺,贴在一起堪比情侣套梳。“瞧瞧,多般配。”迷恋凝望两把梳子,眸光调转看向似笑非笑的路青,暧昧续言:“你觉得呢?”

用一根手指拨开贴的牛角梳,路青气死人不偿命,吐字相当损。“我对花柳病没研究,若染上不好治。”明里、暗里骂他不洁、下贱,肮脏。

岳人柏“噗哧!”一乐,不怒反笑,长指卷绕发丝,邪媚道:“你这嘴真厉,像刀子一样。”

“多谢夸奖。”路青弹弹指尖,仿佛上头沾着脏东西。弹罢朝圆桌走去,落坐。执起毛笔在砚台里蘸蘸墨汗,捋顺笔尖、悬放于白纸上方,目视白纸对立者言道:“修城费用如何分算?报个数吧。”

岳人柏慢悠悠、悠闲闲踱步,停立于他身后由高向低俯视。说让他报数,可他的眼睛却盯着路青执笔的手瞧。啧啧,多漂亮的手,又长又有形。不娘,反倒有种男性的优美。

目光由手逐渐上移,经过手腕,经过掩盖在中衣下的小手臂、大手臂,来到肩头。肩上披散着散发清新味道的黑亮发丝,泛着湿漓水光。情不自禁掬起一缕托于手心,凉凉的。轻抚,滑顺、服贴。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世间至宝般小心翼翼。

等不到回答反而等来调戏,路青手指灵活运动,将毛笔头调转朝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后方动手动脚者戳去。

反应灵敏,岳人柏于第一时间抽离开来。身后倾,顺笔尖飞来的墨汗从腰际擦过。躲的恰到好处,未多近一分、未多退一毫。

“岳城主请讲,修理费用各需多少。”手臂放回原位,路青甩了下头发,将挡住眼睛的黑丝荡向额侧。

动作看似自然不经意,但在岳人柏看来却相当迷人洒脱。右手指摸索左手掌心,那上头还停留着路青发丝的顺滑手感。桃花眼半阂不张,伴随沉沉笑意的好听嗓音响于耳畔。“修理城墙需……铺路需……花草树木需……”诛如此类一一报之。

路青一边记录一边翘高嘴角,狮子大开口,要得真全、不论材建筑材料还是花料均为最好、最贵,贪心。

岳人柏报完信口捻来的东西后直勾勾瞅着他侧面。多美的颈项,纤美洁净。多迷人的脸庞,脸蛋儿泛着沐浴后特有的红晕。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手、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倾身向前,从后头抱住写字之人。

路青的字就好比他的人,大方坦荡中包藏若隐若现的神秘,环环相扣,缺少任何则会失去原本的味道。

写字的手顿住,路青瞅着快写完的白纸黑字不温不火道:“你的手与胳膊长着真是多余,需不需要我帮你去除?”

“呵呵……”岳人柏将哑笑的气息全部吹拂在他耳旁,鼻尖磨蹭他耳廓,脸颊与发丝,嗅一嗅,香,真好闻。“路青,你真的很迷人,让我情不自禁……”

当手指即将抚上左胸前的凸起时,路青捉住他的手,一边将剩下的字补齐一边阴阴说道:“岳城主,不该碰、不能碰的千万别想越界,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语气未见警告,倒像是对好朋友的提醒。若不是透出的阴气真让人生错觉,二人好似真是朋友。

“你会怎么做?”岳人柏不慌不忙,越是难到手的东西越充满挑战、让人期待。

音落的同时路青字也写完,放下毛笔,以缓慢速度转过头看向搂抱自己的他。二人间距离很近,转头时鼻尖相抵。

此举引得岳人柏心神荡漾,眸色暗沉几分,他呼出的热气环绕鼻尖。口内忽然干燥,有种想亲吻的念头。“你是在邀请我吗?”嗓音微哑,喉头有过轻微滚动。

见状,路青面上笑容扩大,魅蛊、撩魂,清澈眸子沾染迷漓雾气,声音瞬间软下八度、嗓音轻柔如风。“如果我说是呢?”

“你在点火。”岳人柏眸色愈加暗沉,深黝的好似两潭月夜下的池水。喉头上下滚动,吻,不错的选择。

“我自然知晓。”路青仿佛瞬间换了个人,手臂勾住他颈,面前凑,与他鼻尖抵得更紧,四片唇眼看就要碰上。

岳人柏未能压制住一品香泽的悸动从而吻下。当唇几乎贴在一起时他忽然不动了,眸中深泽褪去,眉梢高挑,似未料到、似已料到的调调随之而出。“下手利索干净,让人毫无察觉。”

路青松开环住他的手臂缓缓起身,随视线上调,只见一根银针不知何时有一半没入他颈部下方,一根小小针立即使他维持弓身欲吻的姿势不能动弹。

“呵呵,当之无愧……”路青将文房四宝收起,走回时不经意见瞥见他怀里凸出一块莹润白色。瞅瞅全身僵硬的他,手伸去将莹润取出,是一卷上等的画轴。

岳人柏面部闪过一抹僵色,僵色来得太快、去得更快,让人毫无捕捉之力。

打开画轴,一副绝古的美人图尽现眼前。“哦?”路青疑声,随后高挑眉扯出一抹令人想钻进地缝的大大耻笑,伴随同味十足的调调一同吐出。“岳城主真是好雅兴,怀抱如此美人竟然还能对我动歪心思,啧啧,佩服、佩服。”佩服是假,指桑骂槐是真。

“怎么,你也动心?”岳人柏笑吟吟,斜视用余光扫瞟。

“呵呵,这种让人堕落的东西只有种马才会春心荡漾……”说话太损,说罢将美人图摊开摆在桌上,扫一眼撅臀“鞠躬”的他,懒洋洋打个哈欠,“你对着美人慢慢观赏,我好困,要睡了。”说罢走向床榻,将他一人晾在此。

“你想让我在这儿撅一晚上?”

“有何不可?”路青反问,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临躺下前不忘附送一句,“困了睡,别客气……”

“你就不怕我冲破封穴夜半爬上你的床?”岳人柏暗自较劲催动内力,为美色受困虽不光彩,却也乐在其中。

“省点力气吧,我的银针一旦扎上连堡主也没辙。”说完,路青转身面朝墙阂上双目。好困,该睡了。

闻言,岳人柏放弃催力,苍狼办不到的事情他矣不用再试。看来,今夜他只得对着美人图撅身而过了。啧,美人呀美人,为何你偏偏要在今夜被人发现呢?

这厮,不说自己色欲熏心,变态到带着美人图四处逛荡。

深夜,一间房,一个床上、一个地下,一个盖被而眠、一个只身对着画轴低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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