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黄金之行（二）（1 / 1）
在车站内的铁路公安做了详细的笔录后，放两人顺利出了站台。像这样的情况，基本不用盼着钱包会被找回来。
出站台的时候，秦然还拉着小如的手，她的眼睛哭得跟个兔子似的，嘟着嘴任他拖着走。
站在热闹的车站广场上，秦然转头问小如：“你身上有钱没？”
小如摇头说：“钱包都抢了，哪里还有钱！”
秦然把小如从头打量到尾：短袖T恤，牛仔裤，运动鞋，一只手被他牵着，另一只手拉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两个茶叶蛋。
这家伙，那两个蛋到是还不舍得扔掉！
“你找什么？”小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秦然叹气：“我看你有没有可能带了手机，不过显然没有了。”
小如愧疚地咬了咬唇，低声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然松开她的手，开始翻自己的口袋，不出意料，空无一物。
小如见此，下意识往自己牛仔裤口袋摸了摸，一惊，“啊，有钱！”
她掏出一把零钱，笑了起来：“买茶叶蛋找下的钱！我看夕阳看忘了，就把钱往口袋里一塞，没放进钱包！”
秦然见她泪珠还挂在睫毛上，这会竟又笑得那么开心，心底一软，接过钱，数了数，四十八块整。
小如抱怨说：“这里的鸡蛋要一块钱一个，火车站的就是比学校里的贵，哦？”
秦然瞧着她那连几毛钱都要计较小样，不禁勾起了唇角，眼里满是笑意。潘净如凶的时候是很凶，但可爱的时候又可爱到不行，让人有种想狠狠蹂躏她的冲动，就像她看到可爱的小动物总会上前捏来捏去一样……当时秦然很不理解她的这种变态行为，现在到是忽然觉悟了。
秦然清了清嗓子，说：“现在我们只能打电话给阿森，让他在下一站下车后折回来。”
“哦。”小如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可以办张银行卡啊，然后打电话回家让我妈存钱上去！啊，我真是太聪明啦！”
秦然不忍心打击她，轻声问：“你身份证带了吗？”
“啊……没……”
这年头火车站附近最多的，除了旅馆饭店，就是话吧。也幸亏秦然背得出江森的手机号，接通电话后他跟江森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那边就默不作声了，过了一小会，又镇静地让秦然把话筒递给小如。秦然拉过电话，对小如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小如小心地接过，才“喂”了一句，便有咆哮声传来：“潘净如你是猪啊！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
小如哆嗦了一下，所谓求人嘴软，她虽然很想骂回去，但最后只能咽了咽口水说：“没有。”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一下，然后传来江森咬牙切齿的声音：“好，你给我等着！”
小如挂下电话，无辜地看着秦然，秦然微笑如和煦的春风，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说：“没事的，我刚才查过，Ｋ111次会在晚上七点十分到达鹰潭车站，我们七点半再给阿森打个电话确认下他有没有买到回来的票。”
这个电话打了五分钟，话费一块五。小如看着剩下的四十六块五毛，说：“幸亏还有钱打电话，不然就真的只能打110了。”
秦然摇头，“他们不一定买得到今晚回来的车。”
“啥？”小如吃了一惊。
秦然笑咪咪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俩个，今天晚上，可能要夜宿上饶了。”
在等江森到站的这段时间内，秦然拉着小如去吃饭。由于身边的钱可能还得算上过夜费，所以不敢吃多，只点了一碗拉面，还是阳春的。
秦然乐呵呵地抽了筷子递给小如，在其他人怪异的眼光下，望着小如直笑。
小如眼角抽搐了下，低头开始剥茶叶蛋，说：“我，我吃这个就好了。”
秦然眼睛一亮，夺过茶叶蛋，一口咬下半个蛋，咽下后，再一口咬下另半个，全咽下去后才笑着说：“鸡蛋面，不错不错。”
小如无奈，重新剥她手里的蛋，细嚼慢咽吃下去后对秦然说：“我饱了。”
秦然把面碗推到她面前，一脸壮士就义的表情说：“你要是嫌弃跟我吃一碗面，那你先吃，吃到不想吃了，剩下的给我就行。”
小如一愣，呆呆地看着他，简直不相信这是秦然会说出来的话！秦然则眯着他那双让人一看就会脸红心跳的眼睛，浅笑。
小如赶紧低下头去，把面推中间，低声说：“那……一起吃吧。”
本以为秦然会说几句推辞的话，不料竟一脸惊喜地点头。
小如这时骑虎难下，不好再说拒绝的话，悄悄抬眼看了下心情异常愉悦的秦然，低头咬了一筷子面。
那拉面虽然是阳春的，味道却相当不错，见秦然低着头吃面没看她，她就也吃起来。只是脸红心跳的时候吃东西也漫不经心，筷子夹住一根面，拖出汤碗，低头咬住，筷子配合地从碗里将面抽起来，才一动，猛地发现面条的那头夹在秦然的筷子里，延伸到他的嘴里……
他们同时抬眼，双目相隔不过十公分的距离。小如的脸忽然烧了起来，拿筷子的手抖了下，身体仿佛记起了被他揽在怀里的感觉，连四肢都开始发烫。
她猛地直起身体，筷子一丢，面条又缩回到碗里。
秦然轻笑，夹起面条，吃了下去，从他那头，到被她咬断的那头……
“我……我饱了。”小如低下脑袋，看着自己正放在大腿上的纠结的手指。
秦然没再说什么，小如偷偷抬起眼皮打量他，他真是连吃都能做到如此优雅，一碗阳春面，被他吃得像大餐一样。
秦然仿佛心情很酣畅，端过碗，不只把面吃完，连汤都喝得一点不剩。他放下碗，视线和她相交了一下，小如吓得赶紧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秦然笑着问。
小如有些恼怒地瞪他一眼，烦躁地说：“付钱，走人！”
秦然难得笑咪咪地听话。
秦然的预言在晚上七点半打回电话给江森的时候，得到了验证。江森气急败坏地说：“只有明天早上的车票，你们两身边还有钱没有？”
秦然说：“有，够坚持到明天早上。”然后给小如抛了个媚眼。
小如缩了缩肩膀，不看他。
挂上电话付了钱，秦然拉着小如走出门去，说：“先得去找住的地方。”
绕回站前广场，还是那句话，火车站最不愁吃和住。他们才走了没几步就，就有一个中年妇女问他们要不要住宿。秦然一本正经地问：“什么价格？”
那妇女看了眼小如，再看了眼秦然，原本就不大的双眼笑成了一条缝，说：“价格可以商量么，来我们边走边说，两位住什么房？”
秦然搂着小如的肩说：“要一间就可以了，我们住一起。”小如睁大眼睛，想推开他，但又被秦然拽了回去。
他们跟着那个长得极其像人口贩子的大婶走到沿街口的一家旅店，秦然抬头看了看门面，不大，是老式的房子，是私人房改造成的旅店。确定安全方面不太有大问题后，他这才拖着小如一起进去。
进门口有一个看起来就很简陋的前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里面看报纸，那妇女走上前把秦然引见给他，他才放下报纸站起来。
接下来，秦然便开始跟他谈价格。
在小如印象中，秦然虽然人讨厌，但说话做事一直很仙风道骨，最多见的表情是懒洋洋和似笑非笑，最多做的事不是趴桌上睡觉，就是自个儿低着头看书。他不喜欢说话，除了有个以跟她吵架为乐的癖好外，秦然都不喜欢搭理别人，特别是不熟的人。
而这会儿，秦然竟然兴致高昂地跟一中年男人在这里你来我往得谈价格，谈到小如头都开始犯晕！那简直比她外婆在菜场砍价还要猛啊！
那中年男人皱着脸说：“不行啦，你这个价格太低啦！只能住多人间，和其他人住一起的！”
秦然悠哉地说：“这个价不低的，在这上面加点我都能去市区住宾馆了，是看在你这里方便才住的。”
“小伙子啊，现在是黄金周哪！什么都贵！”中年老板继续皱脸道。
“上饶又不是旅游城市，城里宾馆肯定没满的。”秦然继续笑，又怀柔了一下说：“这价格差不多了，我们都是学生没钱么是吧，你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么，大家都方便就好了是不是？”
“哎哟，小伙子啊，你看我们又要供水又要供店又要供住的……”中年男人这话说得跟背书一样溜。
秦然也不示弱：“我们两人用不了多少，折合回来你还有得赚，俗话说生意少赚赚多做做，以后不是还要来么！”
“唉，好吧好吧！”中年男人终于松口，换了个语气，笑道：“小伙子，拿证件来我登记一下。”
秦然装模做样摸摸裤子，说：“哎呀，我没带。”然后低头问小如：“你带了没？”
小如配合道：“没有啊，我没想到还要用证件。”
中年男人又开始皱脸：“哎呀，小伙子，这样不行的！”
秦然一脸痞子相，搂紧了小如，“深情”地望着她，笑道：“我们都是学生，你也知道，这个……对不对？下次我们来再补行不？不过下次来你还得给我们便宜点啊！”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贼贼的目光扫了眼小如，暧昧地说：“好吧，这次就算了，来我带你们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