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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不做皇后

作者:小小虫

1.-1

“在很久很久以前……”

“呜,不要讲啦……”

“有一座破庙……”

“呜……不要啦……”

“破庙里的窗户都破烂得关不上了,只要阴森森的冷风一吹,就喀啦喀啦地作响……”

“哇!”谢小慕放声大哭,小手捂着耳朵奔逃出去。

谢家其余五姊妹面面相觑。

被围在她们之中的大支红蜡烛火光摇曳,散发点点温暖光芒。

“我……”谢小绿一脸困惑,挠挠耳朵。“我还没开始讲到鬼耶。”

“对啊对啊,我也还没听到跟鬼呀妖呀狐呀有关的字眼。”谢小黄同样一脸的茫然。

“这样小慕就怕了?”谢小橙神色古怪,指指面前的大红蜡烛。“亏我还特地点了几根红蜡烛,还以为这样她就会安心点的。”

“拜托,上次我不过点了一根白蜡烛,她就像见了鬼一样惨叫了半个时辰。”谢家最小的妹妹谢小娴手托着圆嫩嫩的粉腮,余悸犹存。“这次要是点白蜡烛来讲鬼故事,她肯定直接撞墙冲出去了。”

“小慕的胆子怎么会这么小啊?”谢小靛噗哧一笑。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疑惑。

但是更让人大感惊奇不解的是:这么怕鬼的人,立下的第一志向竟然是当个降妖伏魔的女道士?

谢小慕,你嘛帮帮忙!

飞奔逃回闺房里的谢小慕脸上泪光犹斑斑,急急忙忙把门关上、落栓,并掏出怀里一大叠随身黄符,开始一边猛舔一边猛贴上门框四周。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呃,不对,是嗡叭弥酷酷嫂……咦?还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来者?不对,好像也不是这个,是……”她越是慌乱脑子就越是一片空白,平时背好的驱魔咒全部忘光光。

呜呜呜……好恐怖,好恐怖,干嘛说神道鬼的?明明知道她最害怕这个了。

咦?她眼角余光好像瞥着了一抹什么。

谢小慕疑惑地抬起头,随即睁大了双眼,直直瞪着悬挂在梁上的毛茸茸白色物体。

“啊啊啊”下一瞬间,骇人尖叫冲口而出。

狐妖出现啦!

一阵杂沓脚步声急奔而来,但最先震开门,冲进来的是前七火教敦主云青凤。

她美丽的凤眼里闪过一丝警觉的精光,满手都是淬毒暗器,急急关切问道:“小慕妹妹,怎么了?是哪个笨贼嫌活得不耐烦了想对你下手?看我不赏他个百来枚毒沙子咦?”

云青凤对着梁上那道白影一呆。

“发生了什么事?”淮扬城主谢庭也迅速赶到,一双锐利鹰眸迅速环顾四周。“有刺客吗?”

紧跟在谢庭身后的是城内的卫士们,至于大呼小叫赶来的莺莺燕燕,自然就是谢家其余五姊妹了。

“小慕,你见鬼了吗?”眼力不好的谢小黄紧张地揪住云青凤的袖子,满脸担心。

“我是嫂嫂。”云青凤叹了一口气,旋即好心地帮她转了个方向。“小慕在这儿。”

“呜呜呜……有、有狐妖……”谢小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颤抖着手法怯地指向梁上,“它肯定是来吸干我的精气血的……呜呜,我就知道会有么这一天……”

狐妖?

所有人不约而同疑惑地抬头望向高高的梁柱,只除了摇头叹气的云青凤。

“喵呜。”一只毛色雪白蓬松的猫对着底下众人呜叫,不忘撒娇地拂动着长长的白色尾巴。

唉……云青凤对着众人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这、这不是灶下范大妈养的瓜子吗?”卫士甲眼尖,叫了出来。

“对啊,眼熟得很,肯定就是范大妈这两天走失的猫……”谢小慕也啊了一声,一脸恍然大悟。“瓜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倒教范大妈一阵好找呀你。”

瓜子无辜地喵呜了两声,接着灵巧地自梁上一跃而下,又自顾自一溜烟出门去了。

“猫?”谢小慕泪眼汪汪,愣愣地看着那只差点让她吓到暴毙的祸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跑掉。“原来它是猫?不是妖?”

众人一时蹄笑皆非。

“我说小慕啊,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谢庭身为谢家姊妹的义兄,自然对训练义妹增加胆识一事,当仁不让。“明儿个就来个特训好了,我保证你三天后”

“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云青凤很不给亲亲相公面子,闲闲地抱臂道。

“哎呀!娘子,你怎么对为夫这么没有信心呢?”谢庭当着众人的面,虽然很想摆出淮扬城主霸气威权的气势来,可是只要一遇上爱妻,口气偏偏就是凶不起来。

“夫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盘算过的计划。”云青凤眸儿娇懒妩媚,似笑非笑。“你想带小慕去城北的鬼屋夜游,打算一次彻底治好她的心病。”

“鬼屋?!”谢小慕脸色大变,紧紧抱住云青凤不放,没命地摇头。“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小慕乖,嫂嫂不会让你庭哥哥真这么做的。”云青凤警告地白了某谢姓城主一记。

“呜呜呜,嫂嫂……”谢小慕再也忍不住的嚎啕大哭。“我怕鬼……”

“小慕,你不是成天口口声声说将来要去‘龙虎山’找张真人拜师学艺,习得一身降妖伏魔的好本领吗?”谢庭被她哭到头都痛了,浓眉打结。“这么怕鬼,连劳什子妖怪都怕,这样你还能降哪门子妖、伏哪一只魔呀?”

“可你们又不让我去。”谢小慕虽然哀怨地控诉,却也没忘了继续哭。“呜呜呜……”

“开玩笑,我们怎么放心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学法术?”谢庭实在很不想戳破她的美梦,但还是不得不冷冷道:“再说你是女的,龙虎山上的道观里可全都是男的,你要是以为我会让你跑进那堆有道之士里头瞎搅和,搞得山上鸡飞狗跳”

眼看着谢小慕吸吸鼻子,眼眶发红,又将放声大哭,云青凤赶紧警告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再转头对谢小慕柔声道:“小慕妹妹,我们不就是放心不下你吗?再说了,龙虎山路迢迢,光乘车都得坐上三五个月的,你可别忘了,路上会经过荒山野岭,说不定还得露宿乌漆抹黑的荒郊野外、乱葬岗、断头谷,或是闹鬼的荒废山神庙什么的。”

谢小慕听得脸色发白,捂着小嘴。“乱葬岗……山神庙……”

她失控了一十七年的超强想像力又开始漫无边际地膨胀了起来!

乱葬岗上寒鸦夜啼,一团团青色的鬼火飘呀飘地对着她飘过来,残破的土丘上霍然伸出了一只森森白骨手掌啊啊啊!

好恐怖好恐怖好恐怖……

“所以啦,深夜问题多,平安在家最好。”云青凤看着鲍受惊吓的谢小慕点头如捣蒜,非常满意地道:“乖!就是这样”

“喵!”瓜子不知几时又冒出来凑热闹。

“哇”谢小慕差点又被吓得跳到花几上。

“哇哈哈哈……”明明知道取笑一个怕鬼怕到风吹草动都会吓破胆子的美少女,是一件极没有道德没有品行没有良心的恶劣行为,但众人还是被这一幕逗得哄堂大笑,包括应该维持兄嫂形象的谢庭和云青凤.

谢小慕停止哭泣,泪眼汪汪地望着笑得前俯后仰的众人。

“哼!你们尽管笑吧!”她紧握粉拳,赌气地发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变成天下最了不起的伏魔天师!到时候我绝对要你们……要你们……”

“要我们怎样?”谢庭伸手揩掉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不以为意地问道。

他倒还真想知道,这素来脾气软到跟一团饭没两样的小慕妹妹,能撂出什么样的狠话来。

“要你们……要你们……”谢小慕脑袋里极力搜罗出最凶狠的字眼。“跟我道歉!”

“噗!”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可恶!根本没有人把她的话当真。

谢小慕气到想拿鞋子砸他们的头,但是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等她一一敲完,她的绣花鞋可能早成烂鞋渣了。

呜呜呜,可恶可恶可恶……

皇宫百花伴月合

“古人有画眉之乐,其乐无穷也。”星眸剑眉,丰神俊朗,气质高贵优雅的皇帝马贤君修长手指轻执黛笔,动作温柔地缓缓淡扫轻描着,浅笑道:“朕一直都很想试一试。”

他笔下的容颜微微轻颤,仿佛蒙受圣恩,不胜惶恐感动。

“画眉贵在知心、知情、知性,朕得好好品味这个中妙趣。”他缓缓描画着,英俊的脸庞逐渐浮起一朵大大的笑容。“嗯。”

左一道,右一边,远如青山翠如柳,恰似飞龙入云端。

“好了。”他放下黛笔,脸上的笑意越漾越大,笑声再也忍不住。“妙,妙,妙呀!果然大有异趣,甚为乐也,哈哈哈……”

“皇上,人家不来了啦。”顶着两条火烧毛毛虫眉的李小默公公,哭丧着一张老脸。

“小默,你不觉得朕帮你画的眉很是特别吗?”马贤君捂着笑痛了的肚腹,“多有男子气概呀!”

李公公不用望向身旁磨得亮亮的铜镜也知道,自己这张老脸又被搞得有多么不人不鬼。

呜呜呜,伴君如伴虎啊!

“小默,别这样嘛。”马贤君还是兴致勃勃,深邃眼眸亮晶晶。“朕的兴致都来了,不如把它洗掉,朕再帮你做另外一种造型吧?”

“皇上”李公公像见了鬼一样,拼命摆着老手。“不不不,您、您还是专心去批奏章吧。”

“都批完了。”他兴匆匆地挽起袖子。

“那、那去御花园赏赏花吧?”

“我还扑扑蝶呢,无聊,不去!”他拈起一方湿帕子。“乖,别动,一点都不痛哟。”

“呜呜呜,皇上不要哇!”李公公想溜。

马贤君浓眉一挑,“这是圣旨。”

圣旨大如天。

李公公只得一脸如丧考妣,沮丧认命地乖乖端坐在原位。

皇上一定是太闲、太闲、太闲了……

士可杀,不可辱。

就冲着这六个字,隔天一早,被气到一宿睡不着觉的谢小慕翻身下床,睁着两枚大大的黑眼圈,仗着一股在胸口汹涌沸腾灼烧的不甘心,飞快收拾起包袱。

她把历年来义兄和嫂嫂所赠的细软银两,以及自大大小小各家庙宇求来的平安符和香包全往大包袱里塞。

哼!就不信有神功护体,她会捱不过前往龙虎山路途中的每一个黑夜。

大不了就雇辆马车,多给点银子,让车夫每晚都赶到地头上,选一间最大最气派最有人气的客栈入住,点上百八十根烛火给照得亮亮的,只要人多阳气就多,鬼怪也不得不退避三分吧?

“嘻嘻,我真聪明。”她脸上浮现一抹洋洋得意,“去拜师学艺一点也难不倒我的嘛。”

她绝对要闯出一番成绩来,好让淮扬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刮目相看,看谁以后还敢取笑她怕鬼怕精怕妖怪。

待收拾妥了行当后,门外响起两下轻敲。

“谁?”她警觉地忙把大包袱往锦被里藏。

“小姐,是我,梅香呀。”她的贴身丫头轻快地回道。

谢小慕松了一口气,不忘回头望了望藏在被子底下的包袱,见看不出异状后,才强作镇定地打开房门。

“小姐,婢子伺候您梳洗了。”梅香笑吟吟地端着一盆干净的水进来。“咦?小姐,您眼睛怎么回事?”

“没什么。”她赶紧把脸埋进冰凉的水里。

看这样泡一泡,眼皮会不会消肿些。

她一定要冷静,保持自然,千万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意图。

梅香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谢多奇奇怪怪的举动,所以见怪不怪地奉上了轻软的帕子。“小姐,请擦脸。”

谢小慕坐在妆台前,接过帕子胡乱抹去满脸的水珠,口齿模糊地问,“梅香,今儿个城主和夫人有没有出门去?”

要是庭哥哥和青凤嫂嫂出了门,那么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偷溜出去的机会便会大一些,否则难保他俩不会一时兴起又来叮咛她千万不能上山求道;她可不想前脚刚踩出去,后脚就被当场逮了个正着。

“没出门,听说晌午过后会有贵客来呢。”梅香笑嘻嘻的答话,开始替她梳起了长发。

“什么贵客?”

“不知道,但是一早城里就戒备森严,进出都要严格盘查哟。”梅香巧手替她绾起了两团紧贴在粉嫩耳垂上方,名为“狮子滚绣球”的可爱团髻,然后熟练地绑上两朵俏皮的慕色蝴蝶缎子花,让那轻轻巧巧的慕色流苏飘荡在颊畔。

谢小慕看着铜镜里娇憨白嫩的自己,却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有贵客来?戒备森严?那不是糟糕了! 这样她今儿个还能离得了家、出得了走吗?

“唉……”她苦恼地垮着小脸,压根没注意到梅香还在她脸上搞什么东西。

今儿个有贵客来,所以溜不出去,明儿个小橙又约她要去大明寺烧香拜佛,后天又是表姑母要来淮扬城做客,还点名要她们橙黄绿慕靛紫六姊妹作陪。

一想到那个一开起口来便滔滔不绝如长江溃堤、黄河泛滥的表姑母,她脸色开始发白起来。

不行,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走!

“小姐,您别咬牙切齿,这样婢子就没法帮您上胭脂了呀。”梅香伤脑筋地嚷着。

谢小慕一怔,登时自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见着铜镜中黛眉弯弯和颊边两坨腮红圆圆的自己,不禁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把我搽得跟猴儿屁股没两样?”

“小姐,您这么说未免太侮辱婢子的才华了。”梅香一脸备受打击样。“婢子可是去年‘青凤杯’彩妆竞赛第一名呢,婢子这一手功夫,连夫人都是称赞不已的呀。”

“对不起。”她愧疚地道完歉之后,忽然又想起!“可你为什么要帮我上妆?你明知道我不爱化妆,我只对敷脸和画符比较有兴趣。对了,我最近有自学如何画‘招财进宝符’,你要不要一张?我可以免费画给你哦!”

“小姐,还是不要吧。”梅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之前小姐画了张“桃花必胜符”,乐得她藏在小衣里,以为就此桃花朵朵开;没想到打带上的第一天起,出门路上便遇着醉汉搭讪、老头子吹口哨、色狼偷摸屁股,气得她凶性大发,当场扁得他们鼻青脸肿。

也因为这样,害她背上了淮扬城奴婢界第一母夜叉的恶名……呜呜呜。

她还想嫁人哪!

谢小慕尴尬了一下,显然也想起那件事了。“那个……听我说,那次真的是意外啦,后来我才知道画‘桃花必胜符’该用榴红,而不是燕青色,只是差一点点而已。”

“小姐,一丈差九尺,”梅香哀怨地看着她。“差一点可是差很多,会出人命的。”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会更注意的。”她陪笑道,忽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倒抽了口凉气。“梅香,我不要弄成这样啦!太红了!”

“这是城主交代的,今儿个有贵客要来,红一点好,红一点比较喜气。”梅香又重复声明,好像“有贵客要来”这五个字便足以解释一切正常与非正常的行为。

把她弄成这副晒伤的模样,不是因为要公报私仇吗?谢小慕非常怀疑地偷瞄了她一眼。

“小姐,不要乱动,就快好了。”梅香画得可解气了,小手一挥,又是一大坨红霞巴在谢小慕颊上,嘴上还不忘强调,“这一切都是为了贵客要来哦!”

“有贵客要来千我什么事?”她嘟起小嘴,还是没自昨晚被笑残了的自尊严重受损中恢复过来。

“可是城主有交代……”梅香一时得意忘形,手上黛笔一歪,在谢小慕红通通睑蛋上又增加了一道黑色刀疤。“按娘喂呀!”

“梅香,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城主的?”谢小慕浑然未觉自己“悲惨”的妆容,迳自捍卫主权。“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耶。”

“婢子当然是您的贴身丫鬟,小姐当然是婢子的主子。”梅香一边无奈,一边愧疚地想拿帕子偷偷擦掉小姐脸上惨不忍睹的吓人妆。“可付薪饷的乃是城主大人哪。小姐……那个……”

谢小慕站了起来,满脸愤慨。“付薪饷了不超啊,付薪饷……”

呃……也对,付薪饷是满了不起的。

如果不是庭哥哥,淮扬城哪能繁华鼎盛,人人吃饱穿好睡得饱?再说,要不是有庭哥哥的照顾,她们谢家遗孤早已流落江湖去做“流浪六姊妹”了。

“唉,好啦,随便啦。”她叹了一口气。

和庭哥哥对她们的恩情相比,这种一张脸被画成猴儿屁股的惨状已经微不足道了。

只不过报恩很重要,要克服怕鬼的恐惧也很重要。她得把时间用在好好苦思,自己究竟该怎么趁有贵客要来还能成功离家出走。

“呵!”谢小慕打了一个大呵欠。可是她好想睡觉喔。

“小姐……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动?”梅香提心吊胆,想在主子没发觉的状态下,赶紧收拾自己弄出来的一团乱。

“好了啦,不要再帮我画了,这样就够了。”顶着关公脸,加上由左颊横跨过右颊大刀疤的谢小慕拍了拍梅香的肩膀。

“可是……”梅香好想哭喔。

小慕小姐的脸……她的睑……

2.-2

拖着因一宿未睡显得昏昏沉沉的脑袋和腰酸背痛的身体,谢小慕遗是努力打起精神进行刺探行动。

她的背紧紧贴着曲廊的柱子,屏住呼吸,偷偷探出头去,瞄着突然变得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严密守卫。

真要命!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来?

不管是谁,这家伙平常做人一定很不成功,否则干嘛担心有刺客要谋害暗杀他?谢小慕心下暗暗咕哝,揉了揉酸涩不堪的双眼。

唉,好累喔!昨晚应该要睡饱一点的,再不然刚刚梅香在帮她化妆的时候,她也该乘机眯一下、补个眠,而不是只顾着跟她东拉西扯。

但是她哪里知道今天会有客人来,而且城里的守卫还变得这么严密?

这一切全都是那个见鬼的……不不,不是鬼,没有鬼!谢小慕连忙在心里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总之,都是那个讨厌的贵客害的啦,害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可以偷溜出去而不被发现。

倘若只有她一个人若无其事地走着走着,就这样走出了淮扬城,应该还不算太显眼,成功机率也较大;可要是她背上背着个大包袱,人又往城门的方向移动,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真烦。”她一脸苦恼,又勉强抑下不断上涌的困意。“呵……”

就在此时,一个悠然的声音在转角处响起

“这儿牡丹开得真好。”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但她的呼吸却没来由暂停了一下。

谢小慕头昏昏的,却有些着迷地细嚼着那字字优雅迷人的抑扬顿挫。

这儿牡丹开得真好。

嗯,这男子的嗓音真好听。但也有可能是她在渴睡状态下,被那像是催眠般诱人的低沉音律蛊惑了。

“哪里及得上御花园内百花怒放的丽景呢?”

咦?回答的那个声音好熟……不就是庭哥哥吗?

谢小慕昏沉沉的脑袋有片刻清明起来,可是随即飘来的低沉嗓音再度令她分了心。

“爱卿太过谦了。”伴随着诱惑动人声调而来的是尔雅爽朗的笑声,她的背脊莫名其妙地战栗了起来。

她一定是累过头了。否则脑子和身子怎么会瞬间像浆糊一样,软塌塌成一团?呵,好舒服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好困……她总算在头快往下掉之前,及时忍住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迷迷糊糊间,谢小慕并没有听清楚谢庭和那个人在说些什么,只是依稀听见了他在吟诗……悠扬温柔的语调……很好听……很好睡……

然后下一瞬间,她整个人就往前栽倒

好死不死恰恰好跌进皇帝马贤君强壮的怀里!

马贤君不假思索的抱住了趴在自己胸前的柔软小身子,诧异地往下一瞧。“耶?”

“有刺客!护驾护驾!”紧紧跟随在皇帝身后伺候着的李公公,吓得看到黑影就开嗓。

“没事。”马贤君一手揽着老实不客气趴在自己胸前呼呼大睡的小女人,另一手则摆了摆,止住暴冲而来的皇家护卫们。“都退下。”

他轻轻地抬起那睡趴在自己胸前的小脸蛋,一见之下,差点憋不住喷笑出来。

真是好一幅关公小脸大刀疤的天下奇景呀!

谁?是谁把一个脸儿圆圆的小姑娘画成这副德行的?

李公公和其他护卫在看清楚了“刺客”奇惨无比的脸蛋后,瞬间呛笑的呛笑,蹲下去抱腹忍笑的忍笑。

哈哈哈!救命啊!

“奇怪,这小鬼是谁……”谢庭微微错愕,待看仔细了她的面容之后,登时目瞪口呆。“小慕?!”

“爱卿识得这小姑娘?”马贤君转头望向他,俊美的脸庞因憋笑憋到有些变形。“噗……”

“皇上恕罪,这名姑娘乃是臣的义妹之一,她并非有心惊扰圣驾的。”谢庭恢复镇定后,不禁又好气又好笑,长臂一伸就要接过这居然连睡觉都能闯祸的小丫头。

没事干嘛化这种妆出来吓人?

奇怪了,他明明吩咐众人要表现出淮扬城最时尚美丽的优点来啊,小慕是在搞什么鬼?

“义妹?”马贤君低头端详了怀中人儿一会儿,不知怎地,有点不想将这个伏在他怀里睡得好不满足的搞笑小家伙还回去。

撇开她颊上涂了两坨红通通的胭脂,以及那条长长斜飞的黑色大刀疤不提,其实仔细端详她的模样,不难看出她娇嫩可人的一面。

瞧她乌黑浓密的长长睫毛像两柄可爱的扇子,栖息在两圈似四川熊猫的眼圈下方,嫩嫩的小圆脸肌肤吹弹可破,身形也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她整个人就像只小巧玲珑的香扇坠子。

他心一动,不禁微笑了越来,修长手指顺着那圆圆黑眼圈轻轻描绘着;还怜爱逗趣地轻抚过那条“刀疤”。

真可爱!看着皇帝俊脸上流露出一丝趣味盎然的笑意,谢庭心下警钟大作。

糟!

他是太熟悉这个说英明够英明、说邪恶也够邪恶的皇帝的脾性了。

皇帝因为能力超强,所以做什么都游刀有余:朝政难不倒他,皇室争斗难不倒他,民生经济国情咨要种种也难不倒他。

所以他很容易感到无聊,然后无聊就会生事,生事就会恶搞某人.

不过这些还不可怕,最可怕的足被他看上的玩物此玩物非彼玩物,当今皇帝并没有玩弄姑娘身子、践踏女子芳心的怪异癖好,但是只要被他认作是个有趣的小玩意儿,他就非得玩到尽兴不可。

谢庭想起上次大漠古国进贡来的雪鹦鹉,皇上爱不释手,训练它一边侧身反转三圈落地边吟唐诗三百首。

结果操劳过度的雪鹦鹉自然被玩挂掉了。

虽说皇上也因此难过到三天三夜不吃不睡,还惹得朝中大乱,百官纷纷上书跪求皇上保重龙体,节哀顺便。

还有上上次,一名叫大掌燕的后宫才女,善歌舞,随手能操琴抚筝弹琵琶,深得皇上宠爱,后来皇上甚至还亲自为大掌燕起了一座“轻歌曼舞楼”。

没想到过了不久,也不知究竟发生什么事,大掌燕并没有如众人以为的那样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皇上的妃子,反而黯然求去,远嫁番邦。

伴君如伴虎,谢庭虽然敬重这个英明之君,但他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义妹跟权倾天下的天子扯上任何关系。

尤其是他这些义妹,一个比一个天真,却也一个比一个单“蠢”,能应付得了后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吗?能拴得住俊朗尔雅高贵,富有四海权势滔天的天子之心吗?能担起母仪天下沉重的责任吗?

谢庭越想越远了,可越远就越是戒慎恐惧不已。“皇上,请把臣的义妹还来。”他毫不客气地大手一摊。

“爱卿干嘛这么紧张?”马贤君扬起一眉,有些不是滋味。“朕也没说不还哪……还有,你那是什么眼光?莫不成朕会吃了这小姑娘不成?朕像是那种人吗?嗯?”

也对,像小慕这种平凡又单纯的小姑娘,应该不是这个最爱把事情夸张又复杂化的皇上会看得上眼的,尤其现在又弄成这副鬼样子。谢庭思及此,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刚,一定是看错了。

“皇上,请您别冤枉好人。”他耸了耸肩,四两拨千斤道:“臣哪有什么想头?又怎么敢把皇上误认成那种见色忘义、强抢民女、是非不分之人呢?”

“唉!朕真伤心哪。”马贤君叹了一口气,哀怨地道:“这年头根本没人把皇帝当一回事了。”

“庭怎敢?”再怎么不想当一回事,皇上毕竟是皇上,皇上还是很大的,不过……“皇上,请把臣的义妹还来好吗?”

“啧!”马贤君还以为闲扯淡一番,他就会忘记这件事了呢。“好吧好吧,接过去……喂,爱卿,你动作可以轻一点吗?这小姑娘浑身软绵绵跟豆腐似的,你别粗手大脚的弄伤了她。”

“臣哪有粗手大脚?”谢庭理直气壮地瞥了一眼被他拎挂在手上的谢小慕。

“你想勒死她呀?”马贤君蹙起一对浓眉,不悦地指指谢庭拎着她衣领的动作,命令道:“用抱的。”

“皇上,臣知道分寸。”谢庭着恼地横了他一眼。“还有,臣是有妇之夫,怎么能碰别的女人,就算是自己的义妹也不行。”

马贤君是很高兴他这么守礼严明,但他偏偏就是见不得谢庭拎她跟拎一只狗子似的。

“用抱的。”他脸色一沉。“这是圣旨。”

圣旨?!

谢庭不可思议地瞪着皇帝。

不是的吧?就这么点小事也要劳驾皇帝下圣旨?

李公公见他俩僵持不下,看得满头雾水也提心吊胆,只得硬着头皮插嘴道:“不如……就让奴才抱着这位小慕姑娘吧。”

“也好,”马贤君如刀锋交击出光芒的锐利眼神倏然敛起,勉强接受。“就让李公公抱吧。爱卿,这下子你该放心了吧?”

“好主意,让李公公抱,不止臣放心,皇上您也就安心了吧?”谢庭挑眉,满意地道。

李公公拖着一把老骨头,抱起了这虽然娇小却也有点沉的睡人儿,松了口气之余也不免心酸。

唉,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城主,他们左一声放心,右一声安心,不都因为他李小默已经七老八十,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太监吗?

呜呜呜……不是太监不流泪,只缘未到伤心处啊!

半晌后。

“我说……”谢庭越看越不对劲,扬声道:“李公公,你打算把小慕抱到哪儿去?”

正往停在淮扬城门那金光流灿,上面绣满龙腾云涌的銮舆走去的李公公顿住脚步,回头道:“喔,对喔,应该把这位小姑娘还给您才是。”

从容悠然漫步的马贤君突然开口:“爱卿。”

“皇上。”谢庭心里警觉起来。

“这小姑娘很可爱,朕很是喜欢,不如就让她随朕进宫玩玩吧。”他笑吟吟的提议。

“皇上,用‘长辈’的口吻也没用。”谢庭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臣的义妹小慕十分不才,对皇室礼仪半点无知,恐怕进宫后会对皇上多所冒犯不敬。所以,还是请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吧。”

“爱卿说了这许多,重点是最后那一句吧?”马贤君似笑非笑。

“皇上圣明。”谢庭皮笑肉不笑。

“不行。”他眼底笑意更深了。

谢庭的笑容一僵。“皇上……”

“朕‘坚持’要带小慕姑娘进宫去玩玩。”马贤君轻松口吻中带着一丝无法违抗的威严。“若小慕姑娘清醒后,她不愿意待在宫里,朕会亲自将她完好无缺地送回淮扬城。这样,爱卿应该安心了吧?”

一、点、也、不、安、心!

“皇上,请恕……”

“就这样决定了。”他眸光一闪,刹那间天子的霸气展露无遗。

谢庭瞪着他半晌,最后还是不死心地道:“皇上……可小慕怕鬼。”

“女儿家胆小实属常事,”马贤君脚步微微一顿,俊脸上笑意复现。“可朕是天子,是九五之尊,妖孽鬼怪何以敢近身?所以小慕姑娘在朕身边,最不需要担心的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爱卿,若你还是不死心,就用好一点的借口来说眼朕吧!”

“皇上,小慕是真的怕鬼、怕黑、怕妖怪,她什么都怕。”谢庭急切地道,“而且她只要一害怕就会开始抽筋、痉挛、口吐白沫……”

马贤君还是笑咪咪的。“还有呢?”

谢庭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啥?这样还不怕?

“如果爱卿还想不到别的理由,人,朕就带走了。”马贤君愉快一笑。

眼看着小慕就要落入龙潭虎穴……

谢庭脑中灵光一闪,大喊一声:“皇上,小慕有婚约在身,入宫大大不妥!”

马贤君闻言,眼里的笑意蓦然暗淡了下来,有一丝怔忡的低喃:“她……已有婚约了?”

“是。”谢庭脸不红气不喘地说谎。

不管皇上坚持要小慕进宫是为了什么原因,成了后宫一员。总之,他是不可能让小慕胡里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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