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南(1 / 1)
翌日,当派去和谈的士兵被遣回来时,战火打响了。
一个团体,一个人意识到周围的同伴都在努力着,他想努力却无从下手,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那是最可怕的,远可怕于对死亡的恐惧。
萧衍在营地里没事,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去战场了,嗯,看热闹。萧易也是邀了她一起去的,她实在没兴趣,便留在了营地里。同样没去的是闲人魏贤,魏贤缠上了萧衍。
“苏姑娘,我听闻建康南面有一山名骊山,景色媚人、山清水秀,不若以后你我结伴,前去同游如何?”魏贤诞着脸皮子笑,若是郡主不喜欢他,他也缠住郡主,定有郡主喜欢他的时候。
如果是苏洛,面对魏贤,只会说一个字,“滚!”
萧衍仰脸一笑,温柔的话语道:“好。以后你去哪,我陪你。”
魏贤感动了,拉着萧衍的柔萸,置于自己胸口,声音也感动的刷刷的。“苏姑娘,萧衍那厮不知你好,我却原化为芝兰与你共结连理。烽火无情,可叹你一介弱女子,不若你随我走,天涯海角,我伴你至老……”
萧衍也感动了……啥米?
“那,魏贤,我一直敬你为兄,你不要弄错了我的意思。你,嗯,你也知道,苏、啊,是萧衍,”萧衍干干开口:“我和他相处数年,是离他不得的。有那么一句话,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咳,是这样。”
魏贤不懂她的话,却听出她的意思。面上如晴天霹雳沉了下去:“苏姑娘,我对你心,明月可鉴,我却真不如萧衍那厮?”
“你们不一样。”
“他爱你,我也爱你,如何不一样?”
“我只把你当哥哥,他,我却与他同甘共苦了许久。”
“共患难,我也可以。”
萧衍横眉望他,又想了想,嘿嘿一笑,吐出:“他比你帅。”
魏贤伤心了。
将近正午,号角吹起,远处兵士们的欢呼声,眼见他们是凯旋而来了。萧衍丢了石子,顺手咬了一根黄瓜跑去张望。买糕!他们已经不是精兵了,而是灰兵。一个个憔悴的跟丢了精似的,经过战争,全身都是灰扑扑的,也有人脸上沾了血。这也太能搞了!他们却是很高兴、很高兴,后面还押了一大批人。
“娘的,投石就投石呗,包裹那么多尘埃干啥子?俺做乞丐都没那么脏过,”骂骂咧咧,拍了拍,露出李狗子的汉奸脸。
又一马上灰人奔到萧衍面前,往马下一跳,萧衍果断把黄瓜一丢,不能吃了。
那人把脸拍拍,露出梁王萧衍的脸,面色沉重的问她:“桃树,我不在你有没有事?”
上了战场,苏洛才知道那丫头没跟来,又害怕敌人从后方偷袭,心里担心却不能离开,可恨极了。
萧衍挥挥手,扑灭面前的灰,“我能有什么事,你快去洗澡吧。”
“嗯,以后我上战场,你要跟着。”
“是是,知道啦!快去洗澡,身上脏死了。”萧衍推着苏洛进了营帐。
营帐里穆惠英在收理东西,见他们进来,吓的站了起来,又笑着朝他们一福,见苏洛身上落满灰尘,自觉上前帮忙。
褪去铠甲,穆惠英又备来了澡桶,收拾了毛巾,又去外面拿盆。萧衍抓抓头,看着差不多了,告了一声正要退出帐子,苏洛却一把抓住了她。帐外的欢笑声,帐内的安静如针,手臂上的气力不曾松动,隔着布巾,徐徐的热量传上她的手臂。她是该知道,当一切恢复正常时,他是男人,她是女人,挣扎了那么久,心灵的和契,再到身体的共鸣,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被绑在一起的。要放开,谁又能放得开呢?
嘴唇轻颤,“昨天,对不起。”
笑,摇头道:“我早忘了。你快洗澡吧,再不洗……”
双手被压,在身体贴在那炙热的胸膛前,柔软的两瓣已被对方啃住,啃猪蹄似的。头也被某臭手压住,滚烫的喷息让她惹得发慌。拼着吃奶得劲解决呼吸问题,对方又堵了上来。
人人都道“香一个”是多么美好的事,她却要跳起来反对。明明是亲近的人,做那种是根本就是和对方抢氧的生命问题,一个不爽,拳打脚踢,挂上幕,已是第二天,男女双方熊猫黑眼、哭泣抽烟,身上青紫不下十处,照萧衍的话讲:“嗯,坐那事比打架严重。同志们啦,你们不要给禁片小说坑了。”
解衣宽袖,“哐当”一嘶长声,萧衍成功的推开了要她命的罪魁祸首。眼向门口望去,穆惠英早已呆愣当处,表情有点怪。披肩遮羞,萧衍也顾不得有感于自己和自己亲嘴的恶心感,大叫狂奔跑了。要说萧衍虽然和苏洛换身已有将近两月,但毕竟三皇子的躯体是她穿越的第一具躯体,那感觉真是呦西的不同。
苏洛望着她离去,按住胸口,深深的垂下眼眸。
“我是真的喜欢你呀……”
营帐外面一片的乱,士兵们收拾着细软,准备往南晋郡里迁。苏洛他们俘虏的是南晋郡里几个有才能的领将,那郡守的独子也在其中,于是城还没攻下来,郡守便交出求和一书大开城门。
萧衍没头没尾的狂奔,一声“哎呦”,与小谚黎撞到了一起。
“苏姐姐,你撞疼我了,”谚黎哀叫一声,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啊,抱歉抱歉,”萧衍一下子跳了起来,也没顾上疼,连忙拉起谚黎。
当萧衍从谚黎的嘴里知道南晋郡大开城门的事,萧衍又拉住谚黎,要他陪她去城里逛逛。谚黎也是好玩的心际,应了下来后,又想起某兄长的话,苦着一张娃娃脸。
“我哥说,陪姑娘上街是最痛苦的事。苏哥哥英俊潇洒、绝世无双、本领高强,这种小女孩做的的事,苏哥哥怎么会稀罕。苏哥哥想要什么,我叫人去买。”小谚黎无比‘纯真’的开口,顺便奉承了两句,只把过错推给他那无辜的哥哥。
黑线!
“你哥绝对也是穿越的!”咬牙切齿的心里咒骂一声,萧衍叹了一口气,“谚黎,那你去跟萧易说一声,我先去城里玩玩,到时候自会在城里找你们。”
谚黎点头,一路路的跑了,萧衍才走到营地门口,谚黎已追了出来,气喘吁吁。
“苏姐姐,谚黎想好了。姐姐一介弱女子,谚黎学过几年家传功夫,谚黎要保护姐姐。”
“好孩子!”萧衍感动的眼泪刷刷的。
萧衍和谚黎手拉手好朋友的步行跟在正前进进城的士兵们后面。走了十几里,进城了。城门大开,百姓们夹道瞻望,也没什么高兴的神色。萧衍和谚黎寻了个机会,从百姓身后穿了过去,这边玩玩,那边看看、摸摸。
半个时辰后
萧衍揭下一张通缉告示铺在地上,自己也蹲了下来,摸着下巴看。
“通缉以下两人,罪大恶极,密谋造反……萧易,寻赏人头黄金万两;萧衍,寻赏人头黄金万两,另赐九品官阶……”以下又是两个人的头像。
“什么呀,怎么有他们就没有我?我的头是顺带着的吗?太不公平了!还有那画,哪个狗屁画家画的,一点也不像,丑死了!”萧衍骂骂咧咧,对于自己被萧宝融无视了,感到很愤怒。
“苏姐姐,我们该走了,”谚黎说道。
“待会儿、待会儿。”
萧衍又看了几下,再骂了一遍抬起头,见到不远处的小谚黎身边莫名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青灰道袍,手捉拂尘,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铃铛。一眼便看出那人是个算命的,所谓的“坑、蒙、拐、骗”,四组之首。不过,当萧衍看清那人的样貌时,她彻底的拜倒在对方的道袍下了。
那人飘逸身姿,乌黑亮丽的长发顺滑的垂在背后,他的眉色偏淡,肤色雪白,薄唇轻轻一抿,便有浅笑逸出。没有苏洛的倔强、萧易的英气,所谓‘粉黛三千’,也不及他举手投足间出尘的高贵的谪仙气质。
萧衍痴痴的望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真是,父母生就的好样貌呀,萧衍再一次感叹了基因工程的伟大,同时为她看清自己的本质而伤心落泪,原来,她是个好色之徒!
再望那道人,却是对谚黎开口:“汝本龙生九子,应位及人上,只因身世迷中,故潜龙游海,隐于人世……”
“叔叔,你说的谚黎不懂,”谚黎砸吧着眼睛。
道人拍拍他的脑袋,回首对萧衍抿笑。
萧衍站起身正要过去,那道人却摇起了铃铛,转身走进其他的巷子里,喝唱的声音也渐行渐远。
“龙生龙,凤生凤,龙凤本相,须臾迷梦当中……”
“凤变凰,凰为凤,仲宇依旧,休为晚秋之山……”
“天地本吾心,日月为吾裳,阴阳是吾意,岁月吾中央……”
“那人是谁?”萧衍问。
谚黎摇摇头说:“神棍!”
建康后宫
软玉香榻,轻纱幔帐,美人如玉,兴歌载乐。那温柔乡里,明黄的袍子,珠冠摆动,随着进退之势,香汗淋漓,娇吟阵阵。
只闻屋外宦官的一声叫唤,只见一头戴笼冠,大红长裳,两袖宽大的肥胖顿官儿进屋。那胖墩子眯着两只鼠眼儿,惦着肚子,面上一派狡诈献媚之容,他横渡着步子,煞是尴尬的渡进天子寝宫。那活生活色的春宫艳图,直叫那老官蹉跎擦汗。
“臣,刘福祥,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千秋万代!”
“平身!”榻上天子漫哼一声,口气煞是不满地说:“爱卿见朕所谓何事?”
“是……是乱臣贼子梁王,已起兵了。南晋郡已陷,再不拨兵,只怕……”
“萧衍那个竖子,哼,也成不了多大气候。传朕口令,兵部拨兵三万,打发了他们去。”
“是,皇上圣明。”
“还有何事?”
“呃,皇上,那西域丽奴……”
“你知道该如何。”
“是,那微臣告退。”
出了皇宫,刘福祥坐车进入一座府邸。
青蓝色的长袍上是九只展翅欲飞的九离鸟,青黑的发丝懒散的用丝带系束于背后,两袖清风的背于身后,那人双炯入鬓,英气十足。亭台楼榭,小桥流水,藤架廊桥,白露兰枝。万物以他为中心。
刘福祥由下人引进那片天地,微愣片刻,锁定目标,便疾步过了去。
“王爷!”
那人转身,漠然的面目化开了,竟是康王萧钰。
萧钰开口:“本王候你多时了。”
刘福祥不敢怠慢,连将天子命令及梁王起兵之事说了出来。
“王爷,圣上沉迷酒色,朝中大臣皆以王爷为首,不如王爷……若是让那梁王举兵成功,改朝换代,项时只怕王爷多有不便,倒不如……”
“刘大人!”萧钰开口打断他,“你的本意,本王亦知,此事本王另有打算。你目前去兵部调动三万兵力,虽说三万兵力撼动不了乱军,嘱咐他们,生擒梁王,其他人等,皆可坏去性命。就说,此乃天子密诏,不可多问。”
刘福祥不作多想,应了一声离去了。独留萧钰一人,原地自语。
“萧衍,萧衍,宁可辛苦打战,也不需我拥你为帝……我便,真的不如那苏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