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八十二章(1 / 1)
彭素娥看着窝在自己下手,对着一盘映日果吃的正欢的徐怀诗问道:“四儿,最近怎没见你同越王走动,越王可是抽不开身?”
徐怀诗回家自然是对路上之事闭口不提,彭素娥隐约知道一些,毕竟王扣的人将他们护送回来那是瞒不住的事。
徐怀诗口中不停,随意敷衍道:“谁晓得,估计是忙吧。”
回到绥安已是数月,沐泽云竟是再未在徐怀诗面前出现,连偶遇都不曾有过。原本是个把徐怀诗捧上天的人,突然的销声匿迹,倒似盐津事了,两人间也便就这么搁下了。
徐怀诗的心思本就不在沐泽云身上,加之这次就得自己根本无错,自然是乐得清静。
彭素娥看了眼徐怀诗,见她一副不上心的模样,也不多问,缓缓放下手中茶杯道:“在盐津越王为我们徐家出力不少,这儿快到中秋了,我备了些礼,你那天给送过去。”
徐怀诗放了盘子,双眉不乐意的一耷,噘嘴问道:“干嘛我去?”
“你爹也是这个意思。”彭素娥瞪着徐怀诗,见她一副就要跳起来的模样又说道:“还是照你的意思该得由我这个老太婆去?”
徐怀诗一吐舌头,抬眼望了彭素娥一眼,见她脸色倒是没什么,又看了坐在一旁的徐怀凝,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徐怀诗暗自扳着指头一算,倒真没合适的人,大哥、二哥都不在绥安,比起三姐自然是自己去合适些。
“其实,娘…………”徐怀诗起身靠到彭素娥边上:“照我说也不用送那些饼啊!糕啊!的东西过去,那人又不吃甜,送了去也是浪费。”
彭素娥意味深长的看了徐怀诗一眼,只做了没听懂徐怀诗这话里的意思,接着她的话说道:“你倒是清楚。”
徐怀诗想起上次在盐津沐泽云冲自己发脾气那次,撇了嘴道:“想不清楚都难。”
“那你就另外挑些东西送去,能合越王之意便成。”
“娘…………”
徐怀诗还要再说,彭素娥却是一摆手双眼一瞪就把徐怀诗给打压了下去:“就这么定了,你少给我磨蹭,这两天就送去。”
结果怎么会是这样,徐怀诗的本意可是想说根本就不必送了啊!
徐怀凝是知道徐怀诗在同沐泽云怄气的,以今天的情形看彭素娥也当时知道。
待彭素娥出去,徐怀凝靠着徐怀诗坐了过来,看她那一脸的纠结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妹心里不甘:“你就别费心思了,娘这就是要让你上门去服个软。”
徐怀诗没告诉彭素娥路上的事,却是对徐怀凝全都说了。
徐怀诗屁股往凳子上一落,脸色垮了下来,拧着眉头:“我本就没错!即便这样我都已是向他认了一次,可人家摆明了就是不待见我,干嘛还非得逼了我拿笑脸去贴人冷屁股。”徐怀诗本就是个有错都要倔三分的人,何况这次的事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那里做错了。
徐怀凝听着徐怀诗口无遮拦的话,微微一笑,也不与她争在此事上到底谁是谁非,只是顺了徐怀诗的口气说道:“这事上你的确无错,那夫人让你送些应节的东西又是有错了?越王在盐津帮了我们多少,你是最清楚,你只当是去送礼便成,其他都不要多想不就是了。”
徐怀凝见徐怀诗咬着唇似在想什么,又补了话道:“夫人让你去,想来也就只此一次,越王他原不原谅是他的事,但我们若没有一个态度那便是我们的问题了。”
“况且……”徐怀凝顿了一下还是把嘴边的话说了出来:“小妹,越王待你究竟如何,有心还是无意,没有人能比你自己更清楚。”
徐怀凝这般说并不是急于促成徐怀诗与沐泽云,只是她不想徐怀诗沉溺于过往,不管徐怀诗能与沐泽云走到哪一步,在徐怀凝眼里怎样都强过徐怀诗如今这般固闭自封。
徐怀诗垂了头,与沐泽云过往一一涌上徐怀诗心头,无论徐怀诗口中是如何的不肯承认,心中却是清楚沐泽云对自己终究是不同的,那一份宠爱旁人都是观的清晰,她又怎会真的一无所知。
徐怀诗不否认自己曾经也贪图沐泽云的那一份在乎,却又清醒的知道沐泽云不是自己想找的那一个依靠,是以徐怀诗一直在沐泽云面前都是混的过一日算一日罢了。徐怀诗自己都不清楚她是否还在等着什么,是否还对那远在万里之遥已弃自己而去的人存了一份奢望或者只是那份回忆还一直在徐怀诗的心里缠绕不曾散去。
上门送礼的事,徐怀诗自知躲不过,没等闹到徐琏敬跟前已是乖乖拿了东西去了沉花巷,不过彭素娥置办的东西徐怀诗一样没换,那管沐泽云是爱吃还是不爱吃。
车停沉花巷,家中随从上前叩门。交待马车去了后门,徐怀诗下了车从前门走了进去。
“徐小姐,安好。”沐府家老闻得徐怀诗上门亲自出来引路。
徐怀诗一笑回了一礼:“家老,安好。王爷今日可在府上?”
“在,此刻正在书房。”家老说完就见徐怀诗眼中似闪过一丝失望,不觉眨眨眼,心想怕是自己看错了,这上门找人哪有听到人在还失望的。
家老领着徐怀诗到了书房外便退了开,彭卫迟站在外面,见徐怀诗前来稍稍有些诧异:“四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想找王爷说两句话,不知是否方便?”徐怀诗语气极客气。
“四小姐稍待,容我通禀一声。”彭卫迟说完转身进了书房片刻便出,将门打开,对着徐怀诗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徐怀诗跨进屋,沐泽云安坐不动,正在桌上挥毫泼墨,似是在画什么。
徐怀诗站在那里,一时间倒是比第一次上这沉花巷是还要拘谨,斟酌片刻还是唤了一声:“越王。”
沐泽云笔锋一收,袍袖一提,人已是抬头,望着徐怀诗,平静无波的道:“来啦!”
徐怀诗一楞,两人间这般客气除了第一回也就数这次了,丫鬟俸上茶水,沐泽云虚指屋内座椅:“坐!”
王府家老从门外进来,拿了礼单呈到沐泽云面前,沐泽云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吩咐道:“收了吧。”
沐泽云将手中毛笔放于笔架,缓缓喝了口杯中茶水,眼盯着桌上自己刚才所做之画,对徐怀诗说道:“诗诗有心了。”
沐泽云这般客套的态度,徐怀诗也就不好随便了,脸上神色有些怪,似是早忘了在沐泽云面前该如何正经相对,一时半会儿倒是有些不适应。
沐泽云话落半晌徐怀诗才接了过来说道:“中秋将至,母亲着我送了些应景的物件过来,知道越王这面不缺,不过是一点心意。”
徐怀诗说完看了沐泽云一眼,见他还是入门时那副冷清模样,嘴角不由往下一撇,心中本就憋着的一口气更是满溢于胸,瞅向沐泽云的眼神里多少有了些委屈。
“哦。”沐泽云看了徐怀诗一眼,这是他今天自徐怀诗进屋后第一次正眼相看。但也不过是一眼,便又展了张白纸到桌案之上:“既是徐夫人心意,那便劳烦诗诗帮我代为谢过徐夫人。”沐泽云说完便自顾自画了起来,全当了屋内再无旁人。
沐泽云这般说,徐怀诗自然只能点头,沐泽云没有重话,可这不冷不热却更是让人难受。
徐怀诗觉得自己一身力气憋在心中硬是无处可使,原本来路上徐怀诗思量着沐泽云定是不能给了她好脸色看,想着自己该如何应对,甚至已有做好了吵上一架的准备,可万没想到会是眼前这般光景。
徐怀诗与沐泽云相处时日已不算短,知道他越是这般以礼相待那便越是没有气消,今日的沐泽云对着徐怀诗说话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已经心冷了。徐怀诗一时间坐在那里愣愣的看着那个执笔作画的人竟是不知该进该退,是走是留。
低头作画的沐泽云突然开口,柔声道:“无事你便回吧。”
徐怀诗觉得今天的沐泽云是在有些怪,抬头望了一眼,沐泽云似在低头构思,并未落笔。徐怀诗站了起来对沐泽云行过一礼:“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徐怀诗从书房出来,闷头往外走,心里揣摩着沐泽云今日的行径到底是何意,是对徐家还是对她个人,满腹心思的徐怀诗没提防却是与同是闷头而来的萧谨墨撞了个正着。
“四小姐!”萧谨墨见自己撞到了人是徐怀诗,忙伸手虚抚了一把。
徐怀诗只是默默点一点头便继续往外走。
“四小姐,留步。”萧谨墨掉头追了过来。
“先生还有何事?”徐怀诗停下相问,脸上神色有些冷。
萧谨墨凑上前笑了笑:“小姐是来找王爷?”
徐怀诗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不找沐泽云还能找谁。闭了嘴,不说话,杵在那里等萧谨墨的后话。
自回绥安沐泽云便未在与徐怀诗有所联络,表面看似还在为回程之上的徐怀诗隐瞒带路之事生气,但以萧谨墨对沐泽云的了解似乎又不像。以萧谨墨的立场来说,他当是乐见沐泽云就此对徐怀诗放手,可是若不是自欺欺人,萧谨墨便知道事情不会这般容易。是以,如果能让徐怀诗心甘情愿留在沐泽云身边当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徐怀诗见萧谨墨叫住自己又是什么都不说,皱了皱眉,便是准备离开:“先生无事,我这便要走了。”
其实萧谨墨也不知道自己叫住徐怀诗想要说什么,许多话中口内转来转去却又都是咽了回去,最后也只说了句:“四小姐,王爷只是想要想想清楚。”
萧谨墨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徐怀诗一呆,直到出门上了马车徐怀诗还在想萧谨墨冲自己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那沐泽云又是有什么要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