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公主姐姐,你喜欢你的夫君吗?”徐诗扯了根草衔在嘴里侧撑了脑袋望着沐随心。
沐随心摇摇头,眼神迷茫:“不知道,应该要喜欢的吧。”
沐随心说这话的模样让徐诗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总是有同沐随心一样的口气,一样的神情。
“公主姐姐你刚才那模样可这是像极了我三姐,你们都是一样,总是摆了一副身不由己的模样。”徐诗舞弄着手里的野草挥舞在头顶的天空,发着自己的感叹:“这人在世上睁眼闭眼是一天,若闭眼不再睁便是一辈子,你同我三姐却是偏生像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别人手中一样。”
沐随心的眼神里有几分羡慕,更多却是无奈,如果可以谁也真愿意将自己的命运交予他人之手:“诗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等你真遇到了那么一天时你便会明白。”
徐诗偏了头望着沐随心,自家三姐说自己不明白,大哥说自己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公主也说自己不明白,人人都说自己不明白。可若明白了便是三姐和沐随心这样,徐诗倒宁愿自己永远不要明白。
沐随心感染了徐诗的洒脱,心事虽仍不能去却也宽了不少,学了徐诗的模样手枕着脑袋躺到了草地上说话:“诗诗,你刚才的话倒也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徐诗来了兴趣,一双眼睛泛着月光急急的问向沐随心。
“我二哥。”沐随心想起沐泽云总是揉着自己头发的手掌,暖暖的笑了笑,比之大哥沐泽风,沐泽云跟沐随心更像是一对兄妹,沐随心如今身上还带着出绥安时沐泽云给她挂上的玉坠。
“是不是哦,那等我到了绥安可得见见你那个二哥。”
“好啊!”沐随心说着起身,取下头上一个珠钗插到徐诗发间:“那天你们若是遇见你把这个发钗给二哥看,他自会好生款待你。”
“那可感情好。”徐诗只顾着高兴,却是根本没想这沐随心的口中的二哥是谁。
第二日赐婚的队伍便过饶州出陈夏国以北,入突厥境。
如今突厥四分,锦拉齐为首,所占草地最为肥美,水源众多,也是离陈夏国最近的一个部族。
锦拉齐不仅是突厥当真最为强大的部族,也是陈夏国最为头疼的邻居。锦拉齐的领地紧挨着北疆,马蹄一伸便能踩到饶州的土地上。牧民们时常只是因为找寻走失的牛羊便会到达陈夏国境。
长久以来两方在北疆一处,摩擦不断。
稍次于锦拉齐的便是呼哧部族,这次沐随心要嫁的额济王子便是呼哧部族的二王子。呼哧部族领地在锦拉齐后方,若是陈夏国能与其交好实则是放了一头饿狼于锦拉齐的身后,到时那锦拉齐的可汗脱拖呼延再犯陈夏国境时便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了,只怕随时都得提防着有人在自己身后捅上一刀。
除去锦拉齐与呼哧两大部族,剩下的乌特部族和根布拉部族势力弱小。近年更是被锦拉齐蚕食的厉害,毫无还手之力,部族的牛羊草更是被脱拖呼延夺走不少,但却是敢怒不敢言。
路上景色渐荒,牛羊多了起来,牧民们见徐诗一行人,铠甲鲜明皆是防备的看着众人。只因陈夏国与突厥并不算太平,边境之上的相互摩擦、试探更是从未断过,所以两方边境的百姓都是保持的高度的警惕。
刘启洲让人举起赐婚大旗,亮出身份,虽然未到赐婚部族领地,但一路行来也是少人询问。
虽是赐婚,但刘启洲也是注重打探,一路行来队伍前方都是拨出两组侍卫,每组两人,共四人交替打探。一切只因刘启洲素来谨慎,不然也不会将护送公主的重任独独落于他的肩头。
一路一直无事,原本都是平稳交替在前打探的侍卫突然从前方急急调转了马头,向刘启洲所在奔来。刘启洲见此情形,立时一个手势高举,众人便止步当下。
不等行近,那派做斥候的侍卫已是提前下马,疾跑两步奔至刘启洲面前:“大人,前方出现一队人马,意图不明。”那侍卫刻意压低了声音,显然也是沉稳之人,只怕情况未名之下惊扰了沐随心。
刘启洲望向前方,声音里不见慌张:“多少人?”
“那对人马疾驰而来,观尘土,似有二百来人。”侍卫的声音有些急促,只怕心中已经认定了是来者不善。
“列阵!”刘启洲手中□□一挥,身后军士轰然变化,迅速分层列开将沐随心的马车护在当间。
刘启洲看了身后阵势一眼转头对身前侍卫吩咐:“亮出身份,严阵以待。”
刘启洲手下的侍卫论单打独斗并不是好手,即便徐诗这样的身手也是比不过,刘启洲虽是功夫傍身,但却也不是长处,这些侍卫的长处在于训练有素,听从指挥。
遇敌交锋能给让你单打独斗的机会太少太少,只有这样随时能凝成一个整体的兵士才是杀伤力最大的对手。
刘启洲虽是不惧,但却谨慎,侍卫分三层将沐随心的马车护住最中间,不管敌人从何方来犯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最外一层为弓箭手。
阵型刚刚排定,不等徐诗问明发生了何事,众人的脸色都现了惊惧之色,大地微微颤动起来,一朵杂色的乌云迅速向着徐诗她们季节的地方靠拢。
眨眼间,刚刚还似在远处的乌云,霎那间便已经张牙舞爪的来到了众人面前,翻飞的马蹄疾驰中发出的声音似雷,似鼓,一下下沉沉捶到众人心上。刚才还不以为意的徐诗此刻也是面色沉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声势夺人。
徐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不觉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在漫天的马蹄声中竟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微不足道。
两方距离迅速被缩到了百步之内,那团乌云仍无止势,再看打扮,骑在马上的人皆是黑巾罩面,身形彪悍,刘启洲蹙着眉,心中已经确定来者是马匪无疑。
刘启洲横枪立在正面队伍的最前头,只见他衣襟生风,望见已然呼啸而至的马匪仍是无一丝怯意。
八十步、五十步、四十步…………
刘启洲□□一挥,一声断喝:“射!”
利箭齐出,向着马匪的方向射去,为首的马匪一双眸里稍一诧异,随即将手中砍刀高举,只见马匪竟然瞬间在利箭到达之前分裂而开,化作两翼冲着列阵的两边冲去。
刘启洲心下大惊,恍惚间已然明白这绝不是什么马匪。可扮作马匪的那队人马却是丝毫不给众人喘息的瞬间,在最外层的侍卫挽弓搭箭的同时,就见马背上疾驰的马匪一阵密集的箭雨射来。
“啊!”
“啊!”
“啊…………”
惊叫声骤然响起一片,最外层的侍卫已是倒下大半。
利箭擦着徐诗的耳边呼啸而过,徐诗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平日里除了小打小闹外她还从未真正对敌。就在此时,马匪已经从围着的三层侍卫间活生生用血肉撕开了一道口子,直奔沐随心立身的马车,马匪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他们要取的便是沐随心。
徐诗奋力与身边马匪厮杀,她虽是武功不差于这些人,但少了临阵对敌的经验,这些悍匪又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徐诗竟是丝毫占不了上风。
“啊~~”徐诗听到沐随心的一声惊叫,扭头的同时身前的马匪也是一刀砍下,徐诗反手斜刺,一剑命中那人要害。只见马匪呼痛着翻身落马,徐诗来不及查看那人的死活,着急的发现沐随心已经被马匪头子拖着扯出了马车,如小鸡般拎在手中,向着自己的坐骑跑去。
刘启洲眼见沐随心遇险,身旁三个马匪却是纠缠的他脱不开身。就见左手的马匪一刀看来,刘启洲眼中闪过狠劲,不躲不闪,马匪的一刀正中他的肩头,刘启洲却是趁机一□□穿了那人腹部,举枪上挑,将那人的身子高高挑起砸向另外纠缠的两人。刘启洲随即抽抢,迅速一个腾挪,硬生生的从围困中抽身截住马匪投头子的去路。
那马匪头子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早在刘启洲启动之初已察觉了他的动向。显然他的武功要高出刘启洲许多,等到刘启洲扑到近前,只见马匪头目脚下不停,右手提着沐随心,左手长刀一掷,“扑!”的一声,整个长刀没入刘启洲的腰间。
“啊!”刘启洲的热血喷到沐随心的脸上,只听到沐随心一声尖叫,人已经在马匪手中晕了过去。
徐诗渐渐上手,又是摆脱了几个纠缠的马匪也向着沐随心的方向靠近,可当她见到马匪头目对刘启洲出手之时已经知道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陷入了绝望,眼见沐随心便要被掠走,刘启洲不顾插在腰间已经只见一个刀柄的长刀还有去救,但也是徒劳。
“轰隆隆!”大地又开始了颤抖,马匪和侍卫手上都是一停,各自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一阵迷茫。就在此时,徐诗抓住空档捡起身旁弓箭,照着马匪头目就是一箭射去。箭未到,那马匪头目已是发觉,显然一惊,眼神扫了徐诗一下,以手为哨放到嘴中发出一阵尖锐之声。
徐诗大概猜出这群人是想要撤漂,拖住他便是徐诗此时唯一的想法,徐诗趁那马匪头目手上拿着沐随心抽不出手射箭,“嗖!嗖!嗖!……”接连几箭射出急急射出。
那人突然将手中的沐随心抛出,反手抓住徐诗射来的利箭,徒手一扔,冲着徐诗便给她还了回来,徐诗没有料到他有如此一手,躲闪不及,被脚下所绊整个人狠狠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