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初现端倪（1 / 1）
天刚蒙蒙亮。曾敏的窗棂上便有人轻轻敲了两下。
曾敏一惊而醒，问道：“什么人。”
一个低低的声音道：“是我。”
陶惊云！曾敏喜出望外，急忙跳下床来，拉开房门叫道：“快进来！”
谁知，陶惊云一见了她的面，却飞快的转过的身子，急道：“你快穿好衣服！”
曾敏低头一看，脸上登时有如火烧，原来她只穿着自行设计的睡衣，领口微敞，酥胸半露，一声低呼，急忙关门退回去，手忙脚乱的整理好衣饰，这才重新把门打开。
陶惊云已经恢复从容之态，倒背着双手，如同闲庭漫步。
曾敏倒有些不好意思，嗫嚅着道：“咱们去会客室好了。”说着逃跑般，当先走去。
两个人对面坐好，曾敏脸上仍然是红霞未退。
陶惊云故意转开她的注意力：“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吗？”
曾敏疑惑道：“我叫青甲今天才通知你的，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陶惊云微笑道：“既然你说‘曾敏有难’，青甲怎敢怠慢？”
曾敏道：“是这样，这宫里面呢，是危机四伏，你可看见这一片梅林了？这么好的一片梅林，偏偏有一个阴森森的名字，叫‘魅影’。我听宫里面旧人说，这魅影中有一个极大的秘密，有人说这里面住着恶魔，历代都有一位公主，要作为这恶魔的祭享，自行走入其中。但是我昨夜还见到了，刚刚进入梅林的一位公主，可见传说纯属虚妄。谷风跟我提起过这件事，说是这其中牵扯到一段恩怨纠葛。”便把晶玉公主跟谷风讲的那一番话，说了一遍，又道，“不是我疑心重，我总觉得晶玉公主的话不尽不实。何况昨晚，在她之前，我还会见过一个极为神秘的白色人影，说他是人影，因为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貌，而且他身法极快，形如鬼魅。说真的，我还真有点害怕。”
陶惊云低头沉思半晌，道：“你约了那人今夜见面？”
曾敏点头：“我是这样想的，白色人影一出来之后，魅影之中他的老巢必定空虚，那么你就可以去看一番，这样一来就可以查知，他和晶玉公主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陶惊云笑道：“你可曾想过，那人也可以让一个傀儡前来，自己却坐镇老巢。魅影经久不衰，可见其重要，又怎会轻易中计？”
曾敏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急切间，实在想不出好的法子。——对了，冯又封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动？”
陶惊云摇了摇头：“他倒没有什么。狴犴三皇子已经走了，冯又封反而按兵不动，我总觉这其中不那么简单。”
曾敏沉思半晌道：“冯又封本人也有野心，乃父老矣，他早就在觊觎兵权，一旦兵权在握……更何况，他向来与石千钧相勾结。”
陶惊云道：“你可知，莲玉公主搬进宫里来了？”
曾敏一惊：“什么时候？”
陶惊云摇了摇头：“已有三天，听说是谨太妃病重，所以她进宫来亲侍汤药。”
曾敏皱眉道：“我这一向倒忘了谨太妃这头老狐狸！——你说，她和魅影有无关联？”
陶惊云折扇扇柄轻轻敲了敲额头，沉吟道：“这可不好说。”
曾敏皱眉道：“唉，简直一团乱！我现在还没弄清楚，谨太妃私通之人，到底是谁。断乎不会是那三皇子，三皇子要找也要找江家姐妹这样的年轻漂亮的，像谨太妃这样的……除非……”
陶惊云问道：“除非什么？”
曾敏笑道：“谨太妃虽然年老色衰，到底见多识广，一般的男子，想必她还是不会放到心上的，除非这人能言善辩，以共同的利益为饵，才能钓得动谨太妃这条大鱼！”
陶惊云沉思道：“共同利益？这谨太妃可是狴犴人？”
曾敏点头。
两个人眼睛同时一亮，同声道：“石千钧！”说出来之后，两个人又同声大笑。
曾敏问：“你为何说是石千钧？”
陶惊云以扇柄作笔，在短几上画道：“石千钧的母亲据说也是狴犴人，这位太夫人已经七十高龄，远较谨太妃为大，但深居简出，外间人极少见到她的真面目，她的出身也很少有人知道，此其一。其二，谨太妃经常出宫，每一出宫，石千钧必前往拜访冯又封，时间吻合。其三，冯又封异常鄙夷莲玉公主，固然是因为三皇子，但和岳母红杏出墙也不无关系。”
曾敏笑道：“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别人未必会在意。我想，你一定已经查过石千钧的母亲的身世了。”
陶惊云点了点头：“不错。原来，谨太妃和石母本是姑侄，一本同源。两个人都是狴犴皇族。”
曾敏道：“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先顾哪头好了。咱们今晚去探一探谨太妃的寝宫，看看这老狐狸到底在做什么，装了这么多年的病，也该装到头了吧！”
陶惊云微笑道：“你莫忘了，你今晚已经约了那位白色人影了。”
曾敏一敲脑袋：“你看我这记性！你不说我倒还忘了，我本来还让雨儿他们过来听歌呢，这会儿，差不多也该来了。”说着满脸歉意。
陶惊云缓缓站起身来，一晃手中折扇：“你不用顾虑我，我自便好了。”踱出会客室，缓缓转入第二层院落。
曾敏呆了一呆，微微苦笑：两个人近来除了谈正事之外，单独相对时，总是有着难言的尴尬。她知道，这不怪陶惊云，是自己没有摆正自己的心态，可是调整心态，也是需要花费一定时间的啊！
这时，外面有太监喝道：“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曾敏站在台阶上遥遥相侯。
坐定之后，檐雨笑道：“不知才女有何新作？”
曾敏笑道：“也并不是什么新作，其时也根本不是我作的，这是古人的诗篇，只不过我给谱上了新曲，拿来卖弄卖弄。”说着取过短琴，自弹自唱起来，只听她歌喉清亮，声音婉转，唱的是：“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蘀。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在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①。”
一连唱了三遍，这才停口不唱。
檐雨率先鼓掌叫好，袁子明也大赞。
曾敏笑道：“昨夜没有睡好，嗓子还不大舒服，没有唱好。——对了，莲玉公主这几日怎么不见？按理说，她不是该来看看我么？”
檐雨道：“谨太妃病了，所以莲玉公主过去侍奉。”
曾敏笑道：“你们两个也该过去看看才是啊！”
檐雨道：“莲玉公主临去之时过来说过，说是谨太妃不让惊动我们两个。”
曾敏冷笑道：“只有心里有鬼才会这样说，这样一来，你们更应该过去看看。说走就走，我也同去，怎么说，我能到这里来，还是靠莲玉公主举荐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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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出自诗经·小雅·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