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司行云归来(1 / 1)
司行云归来
那男子恭声道:西汉王殿下的座驾已经抵达宣武门。
秦末渊道:知道了,本王即刻便到。
屋外人已离去,他回头看看苏樱,她已经安静的坐在软榻上。
秦末渊觉得自己方才如同着了魔一般难以自持,竟连方才有人到了门外也未曾察觉。
不过也好在有人出声,否则……他握紧掌心,这个女子。
你的伤口已无大碍,给你的药继续服,再过几日便可好。
苏樱有些不敢抬头,只低低的嗯了一句。她有些委屈的模样让他有些揪心。
西汉王萧柏到了上京,你最好也出门迎候。秦末渊说完便步出了屋子。
听到他的脚步声出门,苏樱才抬起头。
她脸颊通红,太丢人了,秦末渊给他看伤,而她还以为他方才要亲她。
捧着脸颊苏樱有些窘迫,片刻才想起,西汉王萧柏?另一个皇子也到了上京。
想到方才众人隆重跪迎的场面,她还是也去的好,毕竟,她代表神织门,以后还要和这位萧柏殿下打交道。
苏樱走出门,两个丫头便笑语盈盈的侯在廊下。
一见苏樱,两个丫头眼前一亮,这哪里还是刚才那个落魄的小丫头。
在热水中泡了这么久,苏樱脸上的易容早已褪尽,白皙的肌肤,娇嫩的小脸还染着淡淡红霞,一身粉色纱裙越发显得少女轻盈亮丽。
苏樱道:有劳姑娘带我去前厅迎候西汉王殿下。
巧莺点头道:奴婢遵命,只是,姑娘的头发?
苏樱这才想起自己的刚才随意挽了秀发。两个女孩的眼中,她蓬松的秀发显得活拨凌乱,透出暧昧的气息。
两个丫头皆是巧手,苏樱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在发丝中零零星星插了几颗小珠花,留下大半乌发垂在身旁便出了屋子,这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全部涌了出来。
苏樱夹在人群中踮起脚方才看到站在前面的秦末渊,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到他身边去……人潮中,众人只见秦王殿下往这边看来,一群人瞬时鸦雀无声。
苏樱发现身前豁然开朗,让出一条通道,秦末渊负手而立,就站在她面前。
和秦末渊站在人群最前列,苏樱方才有些尴尬,一会儿她的注意力便转移开,听着他和身边的官员有一腔没一腔的对答。
突然,人群开始涌动起来。
来了,来了,西汉王殿下的行撵到了。人群中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
太子殿下天人之姿,秦王殿下俊美绝伦,西汉王殿下众人虽然都没有见过,但这更是给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周围的众人激动的期盼,其中女子的声音更是雀跃。
苏樱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秦末渊,秦王殿下方才到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期待吗?
可惜秦末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恒古以来他便一直这样淡淡笑着,没有丝毫的改变。
传言西汉王殿下喜好奢靡,佻达狂放,如此看来果真不假。
一列墨色铁甲兵卫,雪色盔翎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身后香车宝盖,红绡华幔,簇拥着一辆旒金的华丽马车,穿过城门、街道、在万众瞩目中逶迤而来。
车马走的近了,众人方才看见车身上绘的描金花纹曼妙生动,宝幡飘摇金丝隐现。车轮上做了特殊的处理,一路行来,空中流溢着金色的光芒,却几乎没有任何的异响。
距离驿馆百丈的距离,前列兵卫迅速分列两队站在两边,四匹骏马通体雪白毫无杂色,龙脊银蹄,在众人身前十丈的距离噶然而停。
众人屏住了呼吸看着,鸦雀无声。
这简直就像星光大道。
苏樱忍不住又看了眼秦末渊,他眉头不可察然的皱了一下,随即便回复了原来的淡然平静。
臣凤阳驿馆都尉杜锋叩见汉王殿下!
臣京畿防卫指挥使司李珂叩见汉王殿下!
臣南宫卫士丞徐亮叩见汉王殿下!
……
苏樱身后的驻管官吏皆俯身而拜,口呼千岁。苏樱不防这几人发出的声音如此之大,回头一看,方才拥挤的众人已经全部跪拜在了地上。
苏樱没有跪,有人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扭头一看,是小仲,他就跪在苏樱左手边上。
目光所及,除了秦末渊毅然而立,所有人等皆行五体投地跪拜大礼。
小仲见她傻傻的站着,又用力一拉苏樱的衣角,这下,苏樱赶紧蹲了下来。封建社会人真是没有地位,苏樱叨咕着,立刻被眼前的光景吸引了过去。
华丽的车门打开,众目睽睽之下,先跳下车来一个眉目清俊童子,把一方脚蹬垫在华丽的雕花车门下,跪侍在车门前。
随后,才有一只鲜红的绣花鞋子伸了出来。
但看这一只盈盈一握的天足,就可想这女子定是人间绝色。
果然,琅嬛叠翠,衣衫悉索,美人摇曳生姿,一脚踏入了红尘中来,肌肤映雪,流光溢彩。苏樱见过不少美女,既有天生丽质的美人儿,也有后天修饰的气质佳人,然这个女子却仿佛将得天独厚的美貌与优雅的气质融为一体,美若天成。
传言西汉王风流不羁,喜收集民间佳人,此女果然是人家绝色。
佳人娉婷下车,目不斜视,稳稳的弯腰侯与马车一畔。
众人屏气凝神从美人身上移开目光,终于,在车门窥到一角深蓝。
这男子手持一柄长萧,行云流水下了马车。
他眉目如墨裁,宝鼻挺秀峰,唇点桃夭,顾盼之间有一股清冽的神采,身量挺拔修长,一袭蓝袍衬的他肤白如雪飘逸出尘,轻灵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苏樱怔怔的看着,身后已经呼天喊地的直呼汉王千岁起来。
这男子如此窈窕俊美,可不知为什么,苏樱便觉得这人有哪里不对。
众目睽睽之下,蓝衣男子乌云般的长发瀑布一般披散了满衣,端然躬身立于车门另一畔,
果然,这人并不是西汉王萧柏。
身后诸人此刻方才知晓自己大概认错了人,传闻西汉王喜好男色,难道……
苏樱不由瞪大了眼睛,身边诸人皆是如此出色,这位王爷也丝毫不担心抢了他的光芒,如此胆大自信。这位西汉王萧柏,定是个绝代风华的妖孽。
这时,方听场中这对绝代佳人躬声道:恭迎王爷!
良久,车内才传出一声淡淡的声音。
诸位平身!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清楚楚传到每个人的耳中,低沉而有磁力,犹如三月的阳光,五月的清风,叫人忍不住想到一切美好的事物。
苏樱听在耳中也觉得舒服的很,她不由的又看了眼秦末渊。
万人皆跪,独他一人负手而立。神情淡然,俊美的便不似尘世中人,犹如天际孤傲的神诋。
此时,全场时间仿佛凝固。
这位西汉王殿下也不急不迫,略有些散漫的弯腰出了马车身。
他的动作并不优美,甚至不连贯,飘然下车立于万众瞩目之中,深邃的双眸随意而有些迷茫,甚至有些一种漫不经心慵懒与倨傲。但他微眯的双眸犹如俯瞰天下的帝王,扫过场中众人,直直落在秦王末渊脸上……
这足以藐视天下的气势无一让人忘了去看他的面容。
苏樱却恍如跌入了寒潭极地一般,茫然不动。
他身袭北紫谰袍,飞扬的墨眉,挺俊的鼻梁,弧度优美的唇角,白皙面容如一方千年凝结而成的冷玉,流转间都有着不同的光华。发束玉冠,春日明媚的阳光下,周身更似罩了一层光晕,高贵英挺,气度逼人。
这样的容貌,这样的眼神,如此邈睨天下的气势,司行云,是司行云。
司行云看着秦末渊,两人刹时间已经有了无数交战。
他们见过,太阿山脉,流云谷巅,鹰鸦之主!
终于,西汉王萧柏淡淡一笑,仿佛春日融了冰雪,瞬时间能让星辰黯淡。
他在 汉王千岁的呐喊中缓缓走来。秦末渊勾起一抹笑意两人握拳,行了一个贵胄之间的平礼。
南疆秦末渊!
西汉府萧柏!
这两人风神各异,一个天际孤星深沉俊雅,一个若金石美玉璀璨耀目,轩轾难分,众人的目光不时全往这边看来。
身后官员奴仆各又给二人躬身行了大礼。
请两人一抬手,步入府中。
转身的一刻,西汉王萧柏目光扫过苏樱,却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恍若无睹。
苏樱呆立在门口,回身一看,小仲已经跟在秦末渊身后进了府中。
姑娘这时候,巧莺和浅绿才上前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女孩子年纪和苏樱差不多,人在苏樱面前,两双眼睛却已经飞到屋中的天之骄子身上。全然没有发现苏樱自己已经进了堂中。
记忆中的司行云一直与黑暗为伍,多年来行踪隐秘从没有正大光明的站在人前。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大齐皇室的六皇子萧柏。
他性情孤傲,行事悚辣个性乖戾,她也能体会到他心中藏着的悲寒。如今他行在自己的宏图大业的路上,方才陌生人似得一瞥就是他的态度吗?
院中的桃花明明开得极其旺盛,天际万里无云,苏樱却觉得天地空荡的杳然无一物。
这个世界真真假假难以分明。
她在廊下胡思乱想,身后有人喝道:让让!
她后头一看,原来是驿馆中的粗使仆抬着箱子从这里经过。
她衣着精美却没有佩戴任何贵重的首饰,这些人常年在驿馆,早就练就了一身以物看人的本领。苏樱这样的装扮,大概是哪家到上京述职的官吏家眷,这样的官员,在豪门云集贵要扎堆的上京一抓一大把。
她闪身在一边,看着庞大的奴仆队伍从这里路过。
听闻那些奴仆小声说道:西汉府历来富饶,汉王殿下挥金如土,奢华成性,看看这上京的装备,一个娈童而已,就有一车的东西。
娈童?苏樱想到方才听别人议论的,西汉王萧柏好男色,而方才的那个蓝衫男子和他如此亲密,同他和美姬共乘一架,如此暧昧……
苏樱心中五味杂陈,司行云,你果真堕落到如此地步吗?
初见
免不了的一系列繁文缛节的叩拜请安恭维客套,西汉王萧柏但笑不语,秦王殿下一派巍然淡雅,在场的诸人都是人尖,便立刻躬身退下。
屋外,铁甲林立,屋内,暗香浮动。
淞洲城的太阿山脉,流云谷巅。当初在流云谷巅遇到的玄衣男子竟是秦末渊,当日他坠落山遭遇雪崩,竟然也没有死。
秦王殿下,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司行云首先开口。
他所问的也正是秦末渊心中所想。
眼前的姿态娴雅,泰然自若的西汉王,他绝非传言中那般沉迷于酒色,骄奢淫逸。
秦末渊道:初见汉王殿下,末渊也在想,殿下像极了末渊曾见过的一位奇人?
秦王征战四方游历众广,是何奇人?萧柏也好奇的很。
司行云含着一抹笑意,态度陈恳,其中的含义却不言而愈。作为西汉王萧柏,他擅自离开封地到了流云谷。但同样的,秦王末渊没有皇命私自到了流云谷也同样犯了帝王的大忌。
就如同两个逃课的孩子,半斤八两,谁也别想压制住谁。
两人心思皆是七窍玲珑心思,秦末渊焉能不知司行云的意思。
秦末渊道:此人乃是一位侠客,善驯兽。曾经驯养了一只鹰鸦,秦末渊行走江湖数载,俯仰天下独此一人有此才能。
司行云道:这鹰鸦可是传闻中所言:可日飞千里,遁身云中,残忍嗜食同类的鹰鸦?能驯服此兽者,果是奇人,只是萧柏好奇的是,殿下见萧柏与这位奇人有何处相似?
司行云露出好奇的神情,态度很明显:他否认了自己就是那鹰鸦的主人。
秦末渊蓦然一笑:这位奇人超然世外,仙姿卓越,初见殿下风姿,末渊以为殿下和那位奇人倒有几分相像?
司行云一反方才端然的姿态,悠然靠在榻上的柚木扶栏,修长的玉指上带着一枚碧绿的翡翠扳指,优雅的展开,越发显得高贵绝伦,漫不经心的道:如此……他突然大笑起来。萧柏也好奇的很,若能见到这位奇人,再瞧瞧这传闻中的第一悍兽鹰鸦,也不愧我千里跋涉出西汉封地一次。
他笑的旷达豪放,屋外的奴婢仆从不由朝屋中侧目。
可惜的很,奇人神龙不见首尾,恐怕殿下要失望了。
两人看似相谈甚欢,其中却激流涌动。
秦末渊如今还想不通:当日出现在流云谷的鹰鸦主人和眼前的西汉王萧柏到底有何关系,他们是敌是友尚不清楚。
他既然已经否认,秦末渊也并不想和这位西汉王纠葛下去。
这一局,秦末渊攻,司行云守。平局。
司行云继续笑道:秦王殿下征战四野威名显赫,萧柏如雷贯耳,对殿下仰慕已久。萧柏乃一无用之人,能结识秦兄这样的当世豪杰,也不枉我千里迢迢上京之行。
秦末渊不动声色回道:能与殿下结识,秦末渊也荣幸的很。只不过殿下谬赞,当世豪杰秦末渊实不敢当。点滴龚不过都是圣上的福泽厚望,大齐诸位将士血染沙场的龚。汉王殿下年少力强更无需妄自菲薄,到了上京何愁没有报效皇上的机会。
司行云微微向前倾身,含笑道:秦兄过谦。若论长幼,萧柏该称殿下一声兄长,如今萧柏就称殿下为兄,不知安否?
司行云这样的问话显然提到了最敏感的话题。
秦末渊并非皇子却得到皇帝的青睐,冠以皇子礼,享一品皇俸。皇帝心中的曲折暗流虽不足以为外人道也,但内部人世皆是心知肚明。这点,司行云自然也知道。
秦末渊淡淡一笑:秦末渊虚长殿下几岁,能与殿下兄弟相称自是荣幸。
他屹然不动,看不出半分喜乐。
司行云暗道,这位秦王殿下深沉稳重,绝非谄媚献言博得圣宠之人。
司行云举起茶盅向秦末渊遥遥一举,既然如此,秦兄也勿再称我为殿下,叫我逸之便可。
秦末渊回以一礼:逸之,请。
第二局,司行云攻,秦末渊守,平局。
屋外徐风朗朗,有奴婢垂首道:宴已备好,恭请两位殿下移步华岳斋。
两人同时起身,近身而行。
华月斋距离他们议会的大堂并不远,前面仆从敛声低气前面引路。
苏樱在这驿馆徘徊,此刻下了决心正要去寻秦末渊,见一行人声势浩荡,便闪身立在一边。
有一个声音清朗不羁:今日见末渊兄身边有一美人,清丽可人动人,不知是从何处猎来,萧柏倒也想去寻一位。
那声音传入苏樱的耳中如此陌生又熟悉,苏樱指尖冰凉。
另一个声音道:逸之玩笑,那位姑娘……是武安侯公子未过门的妻子,渊不过拔刀路过凑巧救下。不日,那位姑娘当回到裴公子的身边。
那声音越来越近。
苏樱一抬头,正和来人看个正着
司行云如美玉般耀目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他脸上挂在不羁的笑,完美的扮演着一个热衷于猎色的皇家子弟。
他看到了苏樱,脸上的笑微敛,随即,笑的更加狂妄明显。
苏樱看了眼司行云,又极快了移开视线。
接着,她就看到了秦末渊。视线相遇,一片明媚的阳光下,他的表情却不甚分明。
民女苏樱拜见两位殿下。
她方一躬身,便听到司行云道:美人免礼!
苏樱良久没有抬头,却感觉到司行云肆无忌惮的打量。
司行云双眸幽深,带着点玩味的笑意,对着秦末渊道:孤先行一步!
他步伐稳健,高大的身形从苏樱身边走过,带起微风和熟悉的香气,掠起她的发丝飞舞。
苏樱心头五味杂陈,再抬起头,对上秦末渊明亮的眼睛。
看着苏樱瘦的巴掌大的小脸,秦末渊声音还是放的略微轻柔。
药上了吗?
苏樱点点头。
看着苏樱又是杳然一人,秦末渊道驿馆人流复杂,午膳你回自己的居室用,最好不要随意走动。
苏樱摇摇头,道:我是和殿下您告别的,我神织门在上京有门户驻守,离开师门这么久,我也该回神织门中等着我的师姐。
她要走?
秦末渊不露声色:何日离去?
下午便走。
秦末渊悠悠一笑:不用如此着急,你师傅和裴家那里,我早已命人修书快马加鞭送到了淞洲告知你的安危,如今的上京不太平,你还是好好在驿馆等着裴夕来接你。
苏樱既然已经到了上京,又怎能再继续麻烦殿下。
苏樱有点急切。她深知司行云的脾气,若到时他和裴夕碰在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来。
若我说这一点都不麻烦,能保护苏樱姑娘,秦末渊甘之如饴呢?秦末眼中有着苏樱看不透的情绪。
换了平日,苏樱定要觉得秦末渊又在调笑她,可如今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逃离这是非圈中,腆着脸继续说道:可是……
没有可是,苏樱姑娘!若非你一个人乱跑,空空子又何以有机会将你绑走。你若真的不想麻烦我们,就好呆在驿馆,不要私自走动。上京虽是皇城,可这其中的关系比任何一个地方要复杂。
他眼神严厉,态度坚决,苏樱默然不语。
看着苏樱不言不语的样子,秦末渊又缓缓说道:今晚驿馆有洗尘盛宴,到时有大齐众多名士到来。作为神织门的弟子,祭天大典在即,你不想多认识些人?
苏樱无可奈何,只得道:如此,还是要麻烦秦王殿下了。
看着苏樱乖乖的答应,秦末渊心中甚是满意。
看着秦末渊远去的背影,苏樱一咬牙,不让她走,她自己悄悄溜走还不行吗?等她回到神织门,难道他还能把她抓回来?
出了院子,秦末渊停住脚步,:清风何在?
一个圆脸婢女躬身而道:属下清风堂风越听候公子调遣。
跟着那个姑娘,她要溜出去也别阻止,看看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只记得晚上把她好好带回来便是。
属下遵命。
风越悄然退下,秦末渊负手而立。
这个苏樱方才冷静的太过异常。
方才这个萧柏话中的轻薄调笑她显然已经听到,可她太过于冷静,太过于若无其事,反而有了欲盖弥彰的嫌疑。
他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可这个萧柏方才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若他没看错……她一直在留意他的脚步,一直到萧柏走出园子,她的心跳明显的舒缓下来。
这个苏樱认识萧柏?或者说,她想替他掩盖些什么?
这个六皇子萧柏,甚至在今年以前在民间口碑名誉极差,猎美色,喜奢靡,好男风,连年皇上考习皇子的试题都让人大失所望。恒正帝膝下子嗣稀薄,若非对其失望透顶,如何会对这个儿子一冷就是十几年,连召见也没有见过一次。
西汉王萧柏……流云谷……萧殊皇帝的幽冥卫令
还有他在淞洲发现的武安侯裴仪暗中支持这位萧柏殿下。
如今,几方搭不上的人马却有着丝丝入扣的联系……到底是为什么?
脑中的一个个线索欲要连接在一起,却又陷入一片迷雾中,且看看这个苏樱能给他带来点线索。
出了园子,司行云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
迎面走来两人,一个男子蓝衣持萧,风姿卓绝,高挑挺拔。看见司行云,微微一笑,如沐春风。
王爷!他是路邈,如今他的身份是西汉王萧柏的男宠梅轩。
司行云面无表情,大步往前走去。
莫如云跟在他身后:要不要派人……
司行云冷笑一声,道:不能!若我没猜错,秦末渊如今正派了的暗探紧紧跟着她?他回头看着莫如云:我知道你和樱儿关系亲厚,但你莫要忘了,绝不能把她拖进来。忘了她!我们西汉府怎么可能会认识淞洲流云谷的人呢?
莫如云低下头,手中不由自主的摸上腰间的一个玉扣,仿佛那是一个女孩的眼睛。
梅轩唇角勾出一抹笑意,那个苏樱……行云,原来她就是你一心一意想要保护的人。
一脚踏进她自己的居室,苏樱突然面容红霞。
她现在才发现,那个屏风……那屏风竟然是透明的。
巧莺正在里面收拾床铺,她穿的还是暗色的衣衫她都能看的模模糊糊,更何况她方才穿的还是白袍……
难怪刚才秦末渊一本正经的站在窗前,老天,他武功高强,还不定看的多么清楚。
苏樱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她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已经有很多次想把自己埋起来了。
以前他是阿漓的时候他们也曾赤身相见……苏樱发现,她现在已经不会再将阿漓和秦末渊混在一切,他们是截然不同的。
她捧着脸坐在花下,不停的安慰自己,不就是看到了吗?想她前世的时候那些模特在后台,有男人又怎么样,有摄像机又如何,从台上下来,脱衣服就像换鞋子一样自然。
苏樱,你要镇定!
风越守在门外,实在搞不懂公子要她盯着这姑娘到底为何,她装着给花儿除草,一个下午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的门口。
整个一下午,这小院安静的让人奇异。除了一个送饭的小丫头来过,再也没有任何异常。
太阳预备西沉,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一个青衣奴婢朗声来到:苏樱姑娘,秦王殿下遣奴婢过来说:夜宴酉时开始,请姑娘提前准备。
半晌,听那传话的奴婢惊道:什么?苏姑娘一下午都不见人影?
将花锄一扔,风越冲进独居的院落,苏樱姑娘人呢?
屋中跪着的小丫头瑟瑟发抖,奴婢,奴婢不知!
该死!风越一扭身,赶紧冲回去报信。
风越刚出了院子,苏樱便悠悠然从床上爬起来。
没错,她就躲在屋里。屋外的丫头一看她走出来,目瞪口呆,苏樱朝她缓缓一笑:我自去找王爷,你不要跟着。
一脚踏出凤阳驿馆的大门,苏樱心中欢呼雀跃,这就是大齐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