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危险的男人(1 / 1)
而他们进来的玄关,阿漓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这果然是个独守关,进得去,出不来。
现在,苏樱他们该慌神了。
看着阿漓一幅天塌不惊的模样,苏樱却不再焦急。这个男人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放心。他就是有这种本事。
况且,现在着急埋怨也是没有用的,只能让情况越来越糟。
心里的感觉能放松,可他们的肚子可不太争气了。本来就感觉到了饥饿,进了这情人冢,被这眼前奇异的东西给吸引,一时忘记了这回事。现在一安静下来,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
苏樱不知道,原来肚子真的能发出这么响的声音。
凌虹帛生前显然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灶台米面都有,可这些东西经过了一百年,苏樱却不敢吃了。
这洞府中也不知是为何,草也仿佛一百年前的模样,生的整整齐齐,好像刚刚修建过一般。唯一有生长痕迹的,就是那攀附这死人的尸体而生的‘寸草’。
苏樱不想去吃,就是想吃,那叶子长的像铁一般坚硬。压根也咬不动。
阿漓道:“这魂兮之毒,不是饮下,而是洒在空中。所有接触到这味毒的人和物,就停留在了死亡的那一刻。”
说完这话,他看着苏樱,面色阴沉。苏樱便知道。他定是又不知为何自己竟能说出这写话来了。
这男人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平日看来还算正常……如果没有触及他心头事的话。
苏樱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惹到他,她小心翼翼的缩在一个角落里。减少自己的活动。或许,这样会好一点。
本以为饥饿是这山腹生存最大的危险,然而苏樱错了,最大的危险,来自他。
苏樱迷迷糊糊陷入了半睡半昏迷的状态。
阿漓看着她小小的身子缩在那里,竟小的可怜,忍不住将她一把抱起。她果然是饿了,比起方才,显然又轻了许多。阿漓心里茫茫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又轻了许多?”难道,他方才抱过她吗?
苏樱迷迷糊糊的往温暖的地方缩了过去,正好靠在他的怀里。阿漓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荡漾,这样的温存和甜蜜,仿佛,仿佛,他曾经经历过。。。。。
然而,他没能抓住这没有头绪过往。记忆就像一滴红色的墨滴落在水中,一丝一丝慢慢的晕开,最终和水化为一体融为一色,消失不见。
那里有一个女人的闺房,她若要睡的话,到床上去岂不是更舒服。
苏樱不知道,他抱着她,正一步步朝那间绘了春宫图的房间走去。
苏樱强强睁开眼,便发现自己睡在了温暖的大床上。她恍惚以为在自己的落樱小筑,但腹部的毫不文雅的‘咕咕’声打消了她的美梦。
可还没来得及伤心,她人已经彻底清醒过来。
她睡在凌虹帛的床上。
阿漓,竟也在这个房间。
他正在看着屏风前的一幅春宫图。
听见苏樱起身的动静,阿漓回过头来看着她。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漠然,冷淡,疏远,幽沉沉的满目冰凉。
被这双眼睛一瞧,苏樱到了嘴边的话,全部生生咽了下去。
好像你想和一个人人开玩笑,却突然发现那人表现出来的是:你认错了人。
可苏樱绝不会认错人。
高挑的个子,一袭束玉带的明黄色龙袍,越发显得腰身修长有力。在满室的光辉中恍若神诋,高傲而冷漠。
她忐忑的缩在床头,那么香艳热辣的春宫图,他却看的那么冷静。一幅幅慢慢‘欣赏’过去,那神情,那感觉,好像他欣赏的是旷世大家的名画。
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这种平静显得如此诡异,让苏樱想起一句经典的形容词:暴风雨前的宁静。
苏樱甚至能够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仿佛来自九重天外,她听到对面的男人沉沉问了一句:“你是谁?”
***
“你是谁?”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苏樱一把从被窝里跳起来。脸上的惊讶掩饰不住。“你莫要和我开玩笑,阿漓,你是吓我的么?”
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屑开口。眼前的男人一双眸子深沉黝黯,波澜不惊。仿佛即使片刻间天翻地裂,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苏樱发现,不过一觉醒来,阿漓变了。
冷硬的模样,带着狠绝的气息。他还是他,却已经不是方才的阿漓了。
那人三两步来到苏樱的床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仿佛一个巨大的网,将网心的小女子擒在中央。
“阿漓……谁是阿漓?”
他一双灼灼的眼睛牢牢霍住她的眼眸,叫她不敢逼视却更不敢别开眼去。
阿漓没有放过她眼中丝毫的情绪,冷眼看着她的脸上骤然间现出一种交织了慌乱和惧怕的神色,然而却慢慢变为一股莫名的心酸和委屈。这个没良心男人,刚才的话还没有凉,他转个身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你……你不记得小樱了吗?”
“你是小樱?”他拧了下眉头,带着怀疑的神情。
苏樱一下怒从心起,
方才旦旦誓誓绝不会忘了她的某人,现在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咬着牙,冷不防扒开他的衣襟。这个男人是真空装扮,哗啦一声,便露出结实的胸膛,她气呼呼的仿佛一只发怒的小野猫,小爪子毫不客气的指着男人的胸口。
“你还记得这里吗?”她眼睛瞪的很大。
眼前的男人没有反应,
苏樱贴上去,湿乎乎的咬了一口,她这次要留下点痕迹才行......却根本来不及张口,双手就被这男人反锁到了身后。
“此间只有我们两人,我信你所说。不过,想勾引我的话,你这招,可不太新鲜啊,女人!”
他一边说,一只手没有空闲下来,已经摸上了她的腰。炽烈而有力,甚至捏痛了她的肌肤。
苏樱这才害怕起来。
她本不该忘记,阿漓一直就是不正常的。若说这只猛兽方才心智幼稚,现在的他,嗜血而无情。
这种力量上的强大差距叫苏樱立刻放弃了想反抗的念头。
她的眼神神色迷离而无辜,长长的睫毛在沾着眼泪如同一朵沾了露的百合,仰视着他一双大眼就这样氤氲了一层雾水,却忽闪忽闪在眼眶打转,盈盈的没有跌落下来。
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佳人,无助的模样,最能激起男人心头强大的保护欲望。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心再伤害她。苏樱拿这一招对付裴夕和三哥哥,简直百战百胜,屡试不爽。
苏樱发现,她这时的眼泪已经不知道是急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总之它出现的刚刚好。
然而这个男人的心无疑是金石铸就。
“可怜的小东西,你在害怕吗?不用对我装出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手一寸寸摸过她的身体,停留在她的玲珑的胸上。仿佛抓住了她‘砰砰’狂跳的心脏……
苏樱心中五味扎陈,这人绝顶聪明,她任何的心思都瞒不过他的那双凌厉的眼睛。
“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暂时还没有兴趣。你也用不着这样防着我,你记住一点,永远莫要在我面前撒谎!”
他扫视了下怀里女孩子细瘦的身躯,霍然起身离开了。
她心头一颤,揪了起来。这个男人,现在简直是一个恶魔。
或许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苏樱还更接受些。可他竟然直白的说对她不感兴趣。
苏樱朝着他的背影恨恨的一咬牙,却见这恶魔般的男人头也没回,冷冷的留下一句话:“也莫要在我背后做小动作!”
珠帘‘唰唰’晃动,把男人的背影隔断成一片朦胧。空荡荡的房间空留下苏樱僵硬的表情。
这腹地就这么小,人就他们两个。连想躲闲的机会都没有。
况且,肚子。。。。
她摸着已经扁扁的肚子。现在,连咕咕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无可奈何的爬下床,无可奈何的移出门,无可奈何的看着美人,樱花,柴门小厮,还有端坐在草地上的伟岸的男子。
苏樱多希望这一切只是梦。
阿漓闭着眼睛盘膝端坐在哪里,脊背挺的笔直,仿佛一柄银枪。周身散发冷冽的气息。却仿佛同这百年前是已亡人溶成了一个世界。
苏樱抱着一线希望再一次开始寻找的食物。柜子里,米缸中,,甚至连灶台下都不放过。
她四肢无力,低了会儿头便感觉头晕目眩,踉跄间踢到一个小小的瓦罐,咕咕噜噜滚向前方。砰的一声,撞在一块木板上。
苏樱敏感的觉得这声空响不同寻常,走过去扒开附在上面的柴草,掀开一看。显然是个小小的地窖。
她双眼发亮。顾不得怕黑,就探下身子。
地窖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然而苏樱还是兴奋不已,地窖中有一坛酒。
她艰难的捞出来,虽然只有两个拳头般大小的一坛,可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这简直是救命酒。
她一把拍开泥封,一股诱人的酒香从坛中扑面而来。清香芳洌,教人嗅着都舒服,碧沉沉的酒色,更教人看着顺眼,若有人真能忍得住不喝,那才真是怪事。
苏樱一口下肚,她全身的血液又热了起来,眼睛都亮了许多。“甘甜醇香,入口绵厚。果不愧是百年陈酿的好酒。”
她从来没有发现过,酒这东西是这么美好可爱。至少,历经百年,越醇越香。
有了第一口,苏樱第二口简直忍都忍不住。
“好酒。”她现在的模样,比天下最痴迷的酒鬼还有陶醉几分。
可两口下肚,她便停住了。
她带着满身淡淡的酒香,一双明亮的眼睛,略显微红飞双颊来到阿漓面前的时候,他仍是盘膝静坐在哪里。
仿佛已经变成了一棵树,已经屹立在这块土地上几十年的光景。
不知是喝了两口酒胆子大了,还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对他有种习惯的熟悉,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衫。
阿漓不动,不理,甚至眼也没睁。
她推推他的肩,他仍然不理。
“阿漓。。。。阿漓。。。。你醒着吗?”莫不是怪病又发作了?
她蹲下身来,小手探上他的额头。
这对于在这逆境相处了几天的她来说,是那样自然。。。。
然而当她手即将触到他的额迹的时候,他霍然睁开了眼睛。
精光四射,明亮的刺眼。也,吓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