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1)
舞阳的一番话让司徒尚业心中一动,她说的对,自己有三个儿子,可是资质最高,心中最疼爱的却只有这个让他头疼的二儿子。
从小他就严格要求他练功,习武,他对儿子的严厉,不应该说对这个儿子是最为严厉的。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以后他司徒家的威远镖局和武功他也是打算让璞儿来继承的。
所幸这儿子也没有辜负自己的希望,这些年他已渐渐淡出威远镖局,淡出武林,司徒璞对镖局的生意也渐渐上手,只是年纪尚轻,很多事情都有待磨砺,尤其是这火爆的性子更是做这行的大忌,他本不想这么早就让他成家,只是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他想着只要给他成个家,找个贤惠的妻子,自然能让他的性子收敛,对他也是有帮助的。
正巧上官敬传书说自己女儿已经病愈,不久就要从陆无笛那学成回家,邀请他去参加女儿的生日宴会,还重提了两家的婚约。
他在生日宴上亲自见过上官紫寒,的确是温柔贤淑,这才执意要儿子娶她为妻。
他忙活了一辈子,打拼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孙幸福,想让他们过得比自己好吗?
寒儿说的对,婚姻的真谛他应该比孩子更懂啊,两人要在今后的生活中共同扶持,共同前进,没有深厚的基础怎么会幸福?他心里终于做了个决定……
“寒儿,我同意你的要求,我们两家的婚约解除。”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上官兄,你看呢?”他总要询问一下寒儿的长辈,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老爷,你……”司徒夫人插话,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夫人,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多说。”司徒尚业伸出手安抚自己的妻子,对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把余下未出口的话咽下了肚子。
上官敬看看司徒尚业,又看看自己的女儿,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呃,既然司徒兄都已经决定了,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呢。”上官敬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老了,孩子的事他做不了主了,“今天小弟真是惭愧,本是登门道歉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还望司徒兄海涵。”
“看你说的什么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做不成亲家,我们这几十年来的交情还是在的嘛。”司徒的话让上官敬安心,“况且,我还是很欣赏寒儿的性格,直率,认真,凡事都能有周全的考虑,这是我家璞儿没有的。寒儿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我喜欢。”
到此,舞阳悬着的心才算落地了,她没看错,司徒尚业的为人的确令人钦佩,这场赌注自己算是大获全胜了。
只有一个人没有人注意到,那就是站在一旁的司徒璞,他一句话都没有说,静的像是不存在,突然,“我反对,我不同意解除婚约。”
司徒尚业看来自己儿子一眼,平静的说,“你反对也没有用,我已经决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反对没有用?”司徒璞情绪激动,“你总是这样,你说的,你决定的,我都要无条件接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受够了……”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那你就不应该答应退婚。我想要和寒儿成亲。”司徒璞和父亲争执起来。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司徒尚业很无奈。
“如果你答应退婚我恨你一辈子,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司徒璞恨恨的说。父亲答应退婚,把他的美梦打碎了,一时无法接受。
“你……”司徒尚业气的拍了一下桌子,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儿子,“你……你再说一遍,你想气死我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说完这句话,司徒璞头也不回的走了。
所有的人都愣在那里,谁也没想到司徒璞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没想到他的行为会这样过激。众人看着他转身往外走。
“司徒璞,你给我站住。”舞阳大喝一声,及时制止了司徒璞的脚步。一时所有人都眼光又落到了舞阳的身上。
舞阳看他停住了脚步,缓缓走向他,“司徒璞,你把身子转过来。”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听见了她的话,司徒璞闻言慢慢转过身子,看着她。
她是他这一生第一个爱上的女子,也是最后一个,更是唯一的一个,他早就抱定终身非她不娶的态度,在他的心里他早就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妻子。他以为只要他们之间的婚约存在,他和她之间就像有条线一样把他们两人连在一起,什么陆夜轩,或是什么别的男人,都不能和他竞争,一旦退婚他们之间的这条线就断了,更让他觉得伤心的是这条线是眼前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亲手剪断的。难道她不知道他爱着她,不她知道,可是她为什么始终回避他的感情,甚至连他的热情她都回避,难道他的爱真的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吗?他觉得自己很没用,很挫败,这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让他无所适从,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逃避,所以他选择离开,选择离开这个家。
她把他叫住了,他的心似乎又活过来了,难道她又改变主意了?这个念头让他欣喜若狂,他看向她,眼中的神色既受伤却又期盼,他期盼从她口中能说出他最想听到的声音。
舞阳也看着他,静静的四目相对,良久,舞阳回过身,“司徒伯伯,我能和璞单独谈谈吗?”
得到司徒尚业的允许,舞阳盈盈一拜,“谢司徒伯伯。”
“璞,你能找个地方,方便我们谈话吗?”舞阳轻轻的问他,“我希望能化解你心中的结。
司徒璞听她这样说,一时不知道该在哪里交谈,他的卧房不合适,花园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合适,他一时语塞。
倒是司徒尚业先想到了,“璞儿,你就带寒儿去花园吧,我会通知其他人不要到花园里去打扰你们。寒儿,你和他好好谈谈。”最后一句话是对舞阳说的。看样子这件事对儿子打击很大,解铃还需系铃人。
舞阳领会司徒尚业的意思,对他点点头,“我会的,司徒伯伯放心。”她知道自己伤害了司徒璞但她想把伤害减小到最低。
两人来到花园,舞阳走在前面,司徒璞走在后面,他人谁也没有说话,舞阳在思考怎么跟他开口,司徒璞则是痴痴的看着她婀娜的身影。
“我们就到前面的凉庭坐着谈吧。”舞阳指指不远处的凉亭,见司徒璞没说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见他心不在焉,她快步走过去,“想什么呢?我们到凉亭再谈吧。”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目的地。
把他按到凳子上,自己在旁边的凳子上也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