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殇（1 / 1）
我转向顾天宇，竟见他招牌式的温柔表情，只是对着的，不是我……
他向刘向辰微一点头。好像掉了什么似的，只听见“碰——”的一声，可是，好像只有我听到了，是什么碎了吧……
他一点也没注意到，一点也没有
刚交的男朋友？顾天宇？江小影？
心口好痛，好像满是摔碎的玻璃碎片。割破的手不住地颤抖，死死攥着，血，顺着手指染红了他给我买的白色裙子。············································
顾天宇，你分手的方式真是好！！真是好！
那就让我割指死在你面前吧。
然后我就特没出息的哭了，就在他们面前，在顾天宇和江小影面前！想想真是好笑，电视剧里那些一巴掌抡过去的魄力怎么到现实中就失效了，当事人怎么就一点都提不起劲儿来，就知道自己哭呢？！
顾天宇大概觉得不对劲，扭过头来看我，见我裙子上都是血，立刻没了主意，手忙脚乱的。看他这样，我不住冷笑，顾天宇我是你什么人啊，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
他胡乱的抓着我的手指，一边把我往外拉，一边说，“你这是要吃苹果，还是要吃手指啊。”
刘向辰嘿嘿地坐在那儿笑，“怎么还跟小孩似的，弄破了点儿皮就哭没完了。”我冷笑，你知道什么，他妈的顾天宇是我的，是我的，你知道狗屁啊！
一出门，我就跟个凶婆娘似的一把甩开顾天宇，恶狠狠的瞪他，我到是要看看这两个眼珠子有没有子弹一样的魄力，射穿他。
然后他又用那种特无辜的表情看着我说，“邓曼，你先听我说……”
我急了，你想对我说，说你爱上她了，情不自禁，不要我了是吗！
我一巴掌就糊他右脸上了，小奶油的脸顿时像浇了一层草莓酱似的，好看极了。
是，我承认，我样样不如江小影。她漂亮，自信，经验丰富，会勾搭人，在男人面前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是谁说，男人喜欢可爱而不是漂亮的女生，又是谁说，男人喜欢内心纯净善良而不是乱搭搁的女生。都他妈狗屁！
我们俩就这样僵在那儿，他温柔的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也站在那儿，没皮没脸的哭，越哭越涌，手上的伤口我也不知道它的大小，但我能清晰的听到，“滴答，滴答……”
‘顾天宇’，我在心里喊，‘我只要你说，你爱我，我仍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扑进你怀里！’可是不会，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情节都不会发生，生活中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和可能。就像顾天宇，始终没有说话……
倒是邱莉莉，不知道又哪儿冒出来的，抓着我颤抖的肩膀，看看我像涂了番茄酱的裙子，又看看顾天宇白嫩皮肤上的五指山，说了句特没品的话，“操，你丫不是血崩吧！”
再看向顾天宇，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是不忍，是怜悯，还是解脱？？
顾天宇静静的站在那儿，一言不发。良久，他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叫你来的……”我就懵了，难道真的，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跌跌撞撞没有方向的，我像个疯子一样，只知道要离开，要离开！我已经丢了顾天宇，不能连残存的一点儿自尊也一并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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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只有风声，很冷，很清醒
却不知道自己在哪
是啊，在哪都不重要了，没有了顾天宇，哪里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
“肉肉，叫我名字！”
“安建……贱……，贱人！”
*
“乖，想吃什么？”
“奶……油……”
*
头好疼，仿佛看见顾天宇和安建联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又是这样吗，这该叫时光的倒转，还是命运的轮回？
不要，我不要，不要这种清醒！我宁愿从没有遇见过他们，我宁愿从没有得到过爱，我宁愿从来都没有活过……至少这样，不会有这般失去的痛……
呜咽着，停在购货机前……
没用的我，除了酒，还有什么才能让我忘记？！忘了吧，暂时也好，只是别再痛了，伤口就这样在马上要愈合的时候，又一次开裂吗？注定永远都好不了了吗？
一罐，两罐，三罐……
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真好看啊！被风吹得滚来滚去的，发出清脆的声音，很好听，好久没听到这般悦耳的声音了，真好！
有多久，没这样，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了，好怀念啊……
只是，好冷呢。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对自己笑笑，一个人多好啊，想怎样就怎样，不用因为别人担心而刻意伪装，不用痛的要死却强撑着微笑，不用明明爱着却硬生生地逼自己忘记，不用再不舍，留恋，不忍，悔恨，放不下，不用为了一点点少得可怜的自尊和同情放弃珍视的东西，不用再顾及别人的感受而只在乎自己，多好，这样多好！
多好，多好！
如果爱注定伤痛，那我宁可不要！
远处，闪过顾天宇急奔而过的身影。他是，在担心我吗，在找我吗，是放不下我吗？张了张嘴，却疼得发不出声……眼睁睁地，看他越来越远，渐渐模糊不见
不要再痛了，不要痛了……
心口痛得像撕裂，一阵阵扭曲的疼，喘不上气的艰难。口腔，像破了的洞，灌进的全是冷风混着眼泪，没有空气，没有让我生命存续下去的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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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曼！”焦急的声音，在耳朵都麻木的时候。是过了多久，连意识都麻木的时候。
如果就这样聋了，是不是就不会再听到难过的事了，不错啊！
我艰难地抬起头，脖子早已经僵硬得不能动了，每抬起一分都是一分寸骨寸筋的疼，是谁，只有模糊地身影，看不清
如果就这样瞎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看到难过的事了，不错啊！
“邓曼！”那人拽住我的手，不停地揉搓
好暖和啊，我动了动嘴想说谢谢，试了几次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
如果就这样哑了，是不是就不会向他们解释些什么了，不错啊！
“邓曼……你，别吓我……”
是邱莉莉啊，是啊，这个时候能为哭为我着急的，也只有邱莉莉了
“哭出来，求你，别这样……”
“邱……莉莉……”喑哑的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知哪来的力气，扑到她怀里，冲力让两个人一起摔在地上。泪水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宣泄而出
只是不住地重复“顾天宇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还会说什么……
“邓曼，顾天宇他只是……”
“他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好，好……”她抚着我的背，从来没有过的温柔。“我们回家，回家……”
家？家……
他说过，我们仨的家……
没有了，都没有了，不见了。像洗衣服时偶尔出现的彩色泡泡，很美，却一触即破……
她背起我，僵硬麻木的身体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像一具年代久远风干的尸体，终于被运回棺箔。
看不清，好模糊的世界啊，我是真的瞎了吧……
*
“他不要我了，他也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她真的比我好……”
“贱人走了，奶油也走了……”
“只剩我自己了……”
“邱莉莉，我不敢了，再也不敢爱了……”
低喃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说吧……
朦胧中，吐了她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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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得我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我是怎么了……
“邓曼……”
好熟悉的声音，好好听的声音啊，只是为什么会如此悲伤呢
缓缓睁开眼，多好看的一张脸，多温柔的一双眸，我不禁痴了
被他攥着的手轻轻挣脱开，抚上他的颊
连女人都少有的细腻皮肤，青色的胡茬扎的手痒痒的，想笑
金丝边儿眼镜下，怎么该死的顶着两个有煞风景的黑眼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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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刚交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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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曼，你听我说……”
*
“顾天宇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手，一点点加重，像要把他的脸掐碎一样，陪葬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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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头好疼，炸开了一样，一幕幕回忆像过场般一一跳出，不要！不要清醒，让我忘了吧，求你……
“邓曼，你别这样……”他抓住我不停锤头的手，紧紧拥住我
“别这样……我心疼……”
滚烫的液体，打伤了我的脖子
“你……走……”用尽全身力气，却只能挤出这两个字，淡淡的，轻飘飘地回荡在空气中，已经是极限了，怕再一开口，便决了堤
“邓曼，别这样……求你……求你……”耳边只有他断断续续啜泣的声音
忽然觉得好笑，喉头一甜，笑出声来，也染红了他雪白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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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啊，脑袋里唯一的意识也只剩下了疼
身体轻飘飘的，我是要灵魂出窍了吧，我快死了吧
真是丢脸呢
因为一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丢脸呢
胃口灼烧得痛，像一把火，一遍一遍引燃。说明，我还活着吧……
缓缓睁开双眼
白色，一片白色，还有天使穿梭着
是天堂吗
“邓曼，你醒了！”又是邱莉莉聒噪的声音
不是她陪我去了天堂，就是我又跟她回了地狱……
“我他妈的以为你烧得再也醒不过来了呢！”她拥住我，不住地啜泣，“你怎么不死啊……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没事……”我对她笑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多担心啊，你个没良心的！”
“对不起……”
*
“笨蛋！”
顺着声音，是，安建联
他转身出门，没有再说什么，依旧是旷世站不直不学好人的走姿
我的悲伤，不该叫你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