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1(1 / 1)
睡梦中一切的记忆突如其来的汹涌,紊乱的记忆交错重叠。
雨清睁着眼睛透过低垂的白色的帐幔,定定望着窗外遥遥相望的明月,忆起有一日,和雪儿坐在树下的石凳,也是呆望着明月,讲着那些让人惆怅的事。
可是,雪儿死了。
那日,雨清将身上的被血染红的披风盖在她身上,又把缠在手腕上的布条拆开,回到大门口把它放入德玉子的身上。制造成雪儿杀人又自杀的样子。
悄悄离开。
只一会儿天就亮了,她像以往一样起床,尽管眼睛哭得红肿,但大家都以为那是因为雪儿出嫁而哭。她像往常一样去文津阁,还和小飞、晚晚约好等中午一块去关雎宫看雪儿。她来到文津阁,和小顺子打了个招呼,就拿了书柜上的《汉诗集》坐在往常坐的位子上读书,一打开书,模仿王一之的字迹出现在眼前,可淡淡的还看得出原本的娟秀。眼前浮现她写字读书时,那种淡然柔顺,偶尔又带点微笑的样子,这一下,心宛如被割了一样,滴血。
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外面闹哄哄的。她站起来向窗外望去,长长地绿荫道,尽管到了夏末,可午后阳光还是那么大。
梅姑姑领着一群侍卫进了文津阁,指着她,对领头的官员说:“就是她,她是许雪儿最好的朋友。”
领头是一个红色官服的官员,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相貌虽然俊俏,却丝毫没有女气。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的眼睛,不知怎的,雨清想起了天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也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把她吓了一跳。
他和若初到了哪,什么时候才回来?唉,当初怎么忘了问归期?雨清惆怅地想。
他开口道:“你叫雨清。”
“是。”
“许雪儿昨晚死了,你知道吗?”
雨清身子一震,没想到尽管知道了却还是忍不住震动···好久好久,脸色苍白,似失了一缕魂魄一般,整个人没有了生气,委顿得如深秋里的荷花一般,枯黄暗老,垂下泪来。
那名侍卫看到雨清这样,语气放柔:“德玉公公昨晚也死了。现在认定他是被人谋杀,仵作说许雪儿是割腕自杀的。有人故意把杀德玉子的事嫁祸给许雪儿。”
“嗯,”雨清的身体摇摇欲坠,小顺子从后面扶住她,“是谁做的?”
“凶手还没找到,应该是与德玉公公有过过节的人,而且那人应该认识雪儿。我们发现在德玉公公房间,许雪儿的腕上有一道很深的割痕,里面有划破布条的线条,而在德玉公公手上有两条被血染红的布条,与许雪儿身上盖的披风相符。”
“经本官推测,凶手杀了德玉公公后去找许雪儿,发现许雪儿自杀,才撕下披风救她,可还是死了,凶手才返回去把布条放入德玉子手上。可是,这名凶手留下太多破绽,例如,德玉公公是在出大门口时死的,被人从正面杀死的,而且出其不意,许雪儿做不到这一点;第二,许雪儿旁边有很多碎片,而她手上的疤痕就是用碎片划开的,她难道会用刀捅死人,再回去用碎片自杀;第三,存有必死心的人杀离自己那么近的人,会穿披风吗;第四,——”
“够了,你们想说什么,直接说吧?”雨清定了定神。
“雨清姑娘,我并没说什么。不过,既然你问了,那本官问你昨晚在哪里?”官员目光犀利的看着她。
“在房里睡觉。”
“有谁作证?"
“我们。”一句清脆的话语传来,大家把头转到后面,小飞和晚晚站出来。
她们来多久了,听到多少。
“大人,我可以作证昨晚雨清一直在屋里,到了寅时的时候,我还听到她在哭,你瞧,她的眼睛都肿了,就是哭了一宿。”晚晚说道。
“你是一直都没睡,听到她在哭吗?听她哭了一整晚。”
“这,”晚晚瞧了一下雨清,“没听到一整晚,但如果到了寅时她还没睡,那么几乎就没有作案的时间,从这里到关雎宫好远,等雪儿死了再回来,天已经大亮了。"
“大人,您可千万不要相信她们,她们是一伙的。”梅姑姑在一旁说道,眼光含着痛快的笑意恨恨地看着雨清。
大人蹙拧着眉头。
雨清有气无力,顶着浑身冷颤,怒问道:“大人,你领着一群侍卫气势汹汹的来文津阁要人,雨清在这,自是没办法跑,可是抓人也要讲究证据,请问大人是有人证还是物证。”她努力稳住心神,不卑不亢的站直在蓝衣大人面前,冷然环视周围一圈,此时文津阁里已经挤满了人:“奴婢承认自己的好姐妹嫁入这样一个人,心有不甘,恨不得可以带她离开。奴婢也承认对德玉公公心怀不满,但奴婢想对德玉公公心怀不满的应该不止我吧,在场的很多人应该都受过他的气。大人,撕下披风救雪儿,也许是凶手于心不忍。就凭奴婢与雪儿是好姐妹,就认定奴婢是凶手吗?”
“当然不是。”蓝衣大人转过头去,问晚晚和小飞道:“你们可记得雨清姑娘和雪儿姑娘谁有一件白色的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