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2（1 / 1）

夜色如水，外面凉爽，而寝室里却热气腾腾。

晚晚右手持刃刀，左手持木块，低头篆刻着，额头都是汗珠，时不时抬头看着雪儿写在纸上的大字，上面是难以看懂的繁体字，飞龙凤舞，只有对书法有识之人才能辩出：王一之记。

一旁，在盛着炭火的炉子上，房间里的热气就是从这里发出。上面盖着一大片铁丝，铁丝上是一层棉布，棉布已经有些地方被烧到，呈黑色的烧焦色，有微弱的火苗窜起，生出淡淡的热烟，在烟雾里，雨清和小飞拿着写好的诗章在上面烘干字，汗水一滴滴流下，渗入棉布里，很快消失。

雪儿静坐案前，手执毛笔，奋力书写着，长时间的书写，手臂已经麻木了，在热气的熏陶下，脸色不见红，反而更苍白了。她时而低头思索，时而把正写的纸张搁置一旁，重新拿纸写。有时，她拿丝绢，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咳嗽声被人听到。眉头紧皱，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终于，印章刻好了，晚晚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起一旁沾着红墨水的毛笔，又低头仔细描红线条。

淡淡的烛光弱弱照着寝室里的四个女子。

小飞不自觉的合上了眼，头慢慢耸拉下来，手无力的要垂下，眼看纸张就要碰到火苗，雨清眼疾手快的，双手捧住她的手，轻声叫道：“小飞。”小飞张开眼睛，清醒一下，无力的道：“雨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困”还没说出来，雨清打断她的话，说道：“没事，要不，你去休息一下。”

“不，我不要，”她看看四周，擦擦头上的汗，道：“大家应该渴了，我去泡点茶给大家提提神。”

说完就出去了。

雨清透过烟雾，看到雪儿还在书写着，她叹了口气。

阳光照进来，晚晚张开朦胧的眼睛，才发现昨晚自己竟在桌上睡着了，背后披着一件衣物。屋里的烟雾还没完全散去，在迷雾里，她看见雪儿依旧在奋笔疾书，而炭火也已经没了，雨清在烛火上面小心的烘着纸张。

而小飞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

她马上坐正身子，拿起印章，继续描红。今天内务局就要派人来检查了，怎么样都要完成《汉诗集》的编写，要不然雨清和雪儿怎么交差。待会儿她也要回宾仪局值班，能帮她们的也只剩这点时间了。

晚晚把描红完的印章在印泥上按了几下，再把它盖在纸张上，她认真瞧了一下，真正舒心了，和雪儿写的一摸一样，自己能帮她们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要看她们自己的造化。

雪儿脸色已经苍白到看不见一丝血色，一直写着，一直默忆着，头痛，心力交瘁，身累。

小飞起床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大惊：自己明明在泡茶，怎么回房间的。她抬头看到还在劳作的雨清和雪儿，心里愧疚不得了：一定自己煮茶房睡着了，被雨清送回来的。

小飞和晚晚还是被叫走了，雨清和雪儿回到文津阁。

雪儿依旧拿着笔书写着，雨清拿着印章在被雪儿用指甲轻轻划过留下的痕迹的地方盖上印记，她不知道雪儿哪来的脑力记住《汉诗集》里的一切，这一定要费她很多心血。

两人到了黄昏还未沾一点水，小飞和晚晚在一旁装订已好的诗集，谁也没想到《汉诗集》竟有三册。已经有两册了，她们把它们用线装好，只等最后一本，就在把它们装在一起。

终于，写完了最后一张，雪儿只感到头昏眼花，胸口被什么堵住，她盯着最后一张纸，“啊。”的一声吐出一口血，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