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水子柔父母都没到场，她老公又因为老婆分娩过度紧张乃至身先士卒光荣负伤，所以他一直以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仪态对慕容半夏指手画脚，“这边这边，给我儿子先洗屁股再换尿布。”“喝了奶再喝一点清水，笨死了，谁说你IQ有170？”半夏撅着屁股抱着小婴儿脸上一脸的茫然不知所云。我发现他唯有对我才敢凶得厉害。

一个大男人抓举一个小小的婴儿，捉襟见肘的模样本来就够窘迫了，偏生吴建道这厮还骂骂咧咧一会大叫你捏痛我儿子了一会又大叫你没把他屁股揩干净就兜尿布我儿子会生红臀的之类骇人听闻的恫吓词。半夏缩手缩脚但是跃跃欲试的模样让我看着即心有所触又有点意料之外的心疼。长期具有反抗精神的江闯闯终于爆发了，叉着腰对吴建道河东狮吼道，“拜托你不能动手就给我老实点！”

吴建道消停了几分钟后冲我嘟囔着我没有爱心兼耐心，看样子他很痛苦，精神上很苦闷的吴建道同志继而化悲愤为才情，对我上了一节尊老爱幼的思想课。他绕来绕去最后的思想大意为，中国是有悠久历史的礼仪之邦，我们应该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妻吾妻以及人之妻。我琢磨着他说话的意思好像是要我家慕容爱他家的老人和老婆，把他家老人当自己家老人，老婆当自己家老婆。我觉得吴建道长得挺委琐但是情操还是蛮宏伟的就是好意让人不敢消受。受了教育以后我从慕容手里接过尿裤，边角抚平包着吴淼淼壮硕的红屁股，半夏手托着腮，眼睛里面灵光飞舞，“江闯闯！”他欲言又止。

水子柔到了该哺乳时候，可rufang胀痛不已，就是不见一滴奶出来，摸摸她的rufang，发现里面全是一节节的硬结，整个rufang又红又肿，她人还好像在发着低烧，吴建道急得龇牙咧嘴满脸长热包，无奈又帮不上半点忙，慕容半夏一个男的浑身是劲儿也没有勇武之地，护士端着大脸盆到水子柔床边像给大母牛挤奶一般粗鲁地帮她挤奶，挤得她满眼泪花“噗噗”直往下掉。

我倒了开水，手放进盆里，把毛巾放在热腾腾水里浸湿了赶紧盖在她鼓胀的rufang上。手很烫。等给子柔一敷完，半夏就慌忙往我手背和手心倒烫伤膏。吴建道给他老婆也忙着抹这玩意，吴建道眼睛红通通说，“早知道这样，就不要你生孩子了。”想想人还真是健忘，我都快忘记了水子柔孩子爸爸不是吴建道这一岔了。

一个女人要吃多少苦才能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母亲？我很心疼，趁没人注意时偷偷飞快抹把眼泪。好像做了妈妈以后，江闯闯动不动就有想流泪的冲动？

水子柔坐在床上，头发湿哒哒的散落在脸庞，疲倦的脸上有着怔忡的失落。“闯闯，你说我要不要告诉我爸妈孩子出世了？”

我很想对着天空操他爹娘，他们要是想知道还要你去通知他们吗？可是吴建道拽了我衣袖，作眼色不要我说。

水子柔累坏了，分娩后的宫缩疼痛让她又虚弱又苍白又无力又难以入眠。慕容半夏和我都不忍心离开。我在床边握着水子柔的手轻轻拍她哄她入睡，好容易看她睡了一会儿，吴建道坐在她床边对我悄悄打手势让我和慕容半夏回家，我到医院阳台找慕容半夏，发现他一个人对着阳台默默抽着烟发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抽烟，但是发觉他抽烟的样子很男人很帅气。男人抽烟大抵分三型，第一是单纯为了吸烟，第二是单纯为了装酷，第三即吸了烟，又扮了酷。很少看慕容半夏抽烟，没想到他连吸烟的模样也这么动人心魄。我模仿他的手指放在唇边的姿势对着墙比划着，忽然他掉过头喊了声，“江闯闯？”

我看见墙上映着我忽大忽小的光影，吐吐舌头，捂住肚子走过去，他手伸过来，摸了我头发一下，他这个样子很温暖，我傻笑一下，手撑着阳台的边沿，听见身边的男人说，“看子柔这个样子，觉得生孩子很苦，你有没有后悔过？”

我摇摇头，“这有什么啊，苦乐参半啊，其实要感谢这个孩子，要不我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否当妈妈？当妈妈后，才知道想要感谢我妈妈把我生下来，才知道活着多么的好，才知道世界上终于能有一个人无论走在哪里我都会时时惦记。”

他往肚子里狠狠吸了口烟，看了我一下，没有说话。

烟雾笼罩下，他脸部轮廓显得很柔和。

晚上回家，他蹲在地上给我脱鞋，把我脚放在床上，手指轻轻替我按摩，沉默很久才说了一句，“江闯闯，你变了好多啊！”

我捏捏自己变得圆圆肉肉的腮帮子，对他做个苦脸说，“变得好丑对吧？我现在都不敢照镜子，觉得自己像猪八戒！”

他摸着我的头，深沉说，“不是，江闯闯，我觉得你变得好漂亮好漂亮。比我第一次见到你漂亮很多我都不敢认你了。”

我扑哧一笑，江闯闯现在已经了解对男人的谎言不要当场击破，摸摸他乌黑短发，在他的帮助下侧躺下去，他给我捶背，捏脚，像个体贴完美的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