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人生转折(1 / 1)
戚微蓝此刻正坐在雷家大厅的沙发上,雷浩军、郑旭东、凌盛薇都在,还有雷妈妈和孙妈,雷妈妈是个十分优雅的女人,和戚微蓝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美丽高雅,知书答礼,面容慈祥,在她的脸上戚微蓝都找不出岁月的痕迹,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用来被爱的,她觉得雷妈妈像是凌盛薇的将来,那样出众的容貌,那样的温润如水,仿佛美好得能把人化了一样,戚微蓝心想雷司令一定是英俊不凡,才会让雷妈妈爱上他,才会生出雷浩军这样的人物,小小年纪却气场十足,深遂的五官,刀削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有神的双目,这么完美的面相,戚微蓝其实早就应该猜出雷浩军的身份必定不凡,可惜她之前一直刻意忽略这一点。
孙妈是雷家的帮佣,从小雷父雷母事情多,顾不上雷浩军,所以请了孙妈照顾雷浩军,孙妈的爱人年轻时也是个军人,后来在抗美援朝战斗中牺牲了,连尸体都找不到,雷司令家当时要找保姆,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孙妈就被介绍进了雷家,雷家上下都十分尊敬孙妈,雷司令知道孙妈的情况后下令追封孙妈爱人为烈士,就这样孙妈成了烈士遗孀,雷浩军的母亲曾想过给孙妈再介绍个好人家,但被孙妈婉言拒绝,因此孙妈就一直留在雷家,已有12年。
孙妈无儿无女,拿雷浩军当自己亲儿子般疼爱,此时孙妈正拿着三个用毛巾包裹的冰块从厨房走出来,分别递给了郑旭东和戚微蓝,自己则亲自给雷浩军敷脸,雷浩军不用,可孙妈偏要坚持,雷妈妈、孙妈、凌盛薇三个女人围着雷浩军的心疼样子深深地刺伤了戚微蓝,还有那个浑身是伤的郑旭东此时竟然一直在关心雷浩军的伤势,仿佛雷浩军的伤痛比他自己的伤痛更重要,戚微蓝再抬头打量这幢建筑,二层的西式洋楼,屋里随处展显西洋风格,颇有点旧上海的奢华之风,门口有警卫员,听说这一片全是部队领导的房子,家家都配有警卫员,小区严密得好似苍蝇都飞不进来,这个小区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院”,雷浩军就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最爱的家人、最好的朋友、还有这幢大房子,这一切的一切是戚微蓝努力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但雷浩军却从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戚微蓝早就认清命运的不公,但这样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还是让她嫉妒不已,戚微蓝知道嫉妒很不好,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小小年纪就尝遍人间冷暖,老天爷却还要把她唯一的姥姥夺走,她在梦中都不敢奢望的东西,雷浩军却看似再平常不过。
此刻,戚微蓝已经知道雷浩军的身份,也知道为什么刚刚那再平常不过的街头打架为什么会那么快地招来了部队和警察的注意。虽然知道雷浩军不会是泛泛之辈,但却没想到会如此的不平常,恐怕连郑旭东和凌盛薇也都不是平常人,物以类聚的道理戚微蓝是懂的。
此时雷浩军的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沉思,也终于使在场的人意识到还有她这么个外人存在。雷浩军关心她的伤势,所以其他人也跟着关心起来,郑旭东此时的一句“管她呢,祸都是她招来的,活该”使得戚微蓝的内心瑟瑟发冷,“是啊,她活该”,雷浩军怒斥郑旭东“胡说什么”,郑旭东便再不作声。雷妈妈轻轻问了句“这位是?”雷浩军也不知道戚微蓝叫什么名字,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戚微蓝当时还没有一个真正的名字,她只知道姥姥叫她“丫丫”,她也不接话,她觉得自己和这些人不会再有交际,因此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们名字。
雷浩军见戚微蓝不说话,只好自顾自地说:“妈,你还记得二年半前我后脑勺受伤的事吗?”一听这话戚微蓝一下子把眼睛瞪向雷浩军,她不明白雷浩军此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来报仇的吗,郑旭东也愣了,他也不知道雷浩军为何突然提起往事,以往的事情雷浩军和郑旭东从不曾和旁人提起过,今天是雷浩军第一次和家人提及,当时雷父雷母怎么问他都不作声,所以郑旭东也不敢去提,可今天雷浩军的做法却让郑旭东有点纳闷,他不知道雷子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听雷浩军又说:“其实当时我和东子被一群小混混围住,他们拿砖头威胁我和东子以后每天给他们零用钱,我们不答应,他们就用砖头拍东子,我挡下了,却把他们惹毛了,他们扬言要做了我们二个小兔崽子,那群人都是恶棍,说到做到,眼看我和东子就要命垂一线,这位姑娘和她姥姥正巧此刻路过,她姥姥为了保护我们和那群混混拉扯起来,被堆倒在地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雷浩军此时声情并茂地哽咽起来,“妈,这些年我一直很内疚,一位老人因我而死,还使得她的外孙女成了孤儿,我对不起那位老人,这也就是当时我什么都不肯说的原因。现在好了,我找到了她的外孙女,我终于有了补偿的机会,妈,如果我不能偿还这笔债,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雷浩军的眼睛已经落下二行清泪,雷妈妈听完心疼不已,雷父雷母都是性情中人,他们能对小时候照看过雷浩军的孙妈当作自家人,更何况是为救雷浩军而丧命的那位老人。雷妈妈走到戚微蓝身边,把她轻轻地抱在怀中,安慰一句:“孩子,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此时的戚微蓝和郑旭东仍在太虚之中回不过神来,因为只有他们最清楚事实的真相是怎样的,但雷浩军这么说,拿雷子当生死贴子的郑旭东自然不会拆穿,戚微蓝更不可能去拒绝这突如其来的温情。戚微蓝此刻将头微微转向雷浩军,只见他正朝她微笑,那笑容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那么耀眼,使周围的一切都暗淡无光,眼中只能看见他,也只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