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马失前蹄(1 / 1)
我在高考以后到接到录取通知书之间,度过了一个美满的假期。
期间不小心和某个叫冯巽,代号为“学长”的男性同胞擦出了那么一点点小火花。
冯巽很久没来招惹我了。仅在高考前一天的晚上发了一条短信给我让我好好考试。我差点就告诉他,我报了他的那个学校。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搞得好像是我追随他而去一样。
于是我捧着我怦怦跳了两下的小心脏,睡觉去了。
后面几天高考的感觉如做云霄飞车,瞬间而过。
令人想不到的是,等待放成绩的那十几天竟然比云霄飞车还快。我还沉浸在醉生梦死当中之时,成绩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
樊尘最近一直比较忙,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可是在放榜前三天的晚上,他却带来了一个不算惊人的消息:“考地不错,第一志愿第一专业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继续咀嚼,咀嚼,咀嚼,直到樊尘洗完手出来,大力拍了我一下后背,才吐出一口浊气,说道:“你剥夺了我自己查询美好成绩时的美丽心情!”
樊尘揉了揉我的脑袋,坐在我旁边,然后竟然揽过我的头在我面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只听他轻轻说道:“怎么会。”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反应过来我只能大吵大叫以掩饰我心里的尴尬之情:“你有病啊!!!!!!!!!!!!!!!!!!你中饭吃大蒜了啊!!!!你吃完大蒜没嚼口香糖啊?????”
樊尘不为所动,开始盛饭吃菜,仿佛今日与平时完全一样。而我这几声大叫终于引来了厨房里烧饭的郭嫂,她出来问道:“小姐,这个菜里没放大蒜啊?”
我脸红耳赤地摆摆手,郭嫂很是疑惑地走开了。见她肯定又回了厨房,我才真的扔下筷子,想跑回房间。奈何樊尘总是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我说道:“吃饭。”
我的眼睛里为何总是饱含着泪水?
“樊尘,你什么意思?十七岁那年你就当我年少无知……你是要等到今天才开始报复吗?”我的声音很低,虽然爸妈都又去出差了,可是毕竟家里还有外人在。
樊尘左手抓着我,右手仍然举着筷子,夹起一块鱼肉,小心地沾了作料,然后滤干净,放到我嘴边,深情款款地对我说道:“鱼肉哦,小灰。”
我认命地又坐回椅子上,委屈。樊尘那么好看,即使他刚回家,只是擦了把脸,没有洗澡换身干净的,可是这样略带风尘的樊尘仍然那么英俊。可是,现在的他,却那么像那些嗜血的恶魔王子——诱惑而危险。
我张开嘴,吃到鱼肉的时候,却同时尝到了咸的味道。
樊尘放下筷子,拿起未动用过的餐巾为我擦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爸爸妈妈在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终于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应当不是忽略我这个女儿,而是因为他们对我也是挺放心的。而且身边有樊尘照料,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然而这个应该是我来接的电话,最后还是不得不由樊尘来接。
我此时傻愣愣地坐在床头,床边放着一盒纸巾。地上是堆成小山的小团团。
樊尘坐在我的小床旁,用略带深沉沙哑的声音与妈妈通话:“小灰不是很高兴,正在闹脾气呢。”
“我知道。反正只要进了本市最好的学校,专业其实也无所谓。”
“是啊,我也对他说女孩子读读金融学挺好的。我会再劝劝她的,等哄她高兴了,再让她给你们打电话。”
“恩,恩,好的,我会照顾。恩,妈,再见。”
如上所闻,我亲自填的志愿,还是被无恶不作的樊尘给篡改了。我的学长,我喜欢的医学,再次离我而去。
曾有梦想,也曾为此放手一搏,可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我怎么能不恨呢?
樊尘放下电话的时候,我抓起纸巾的盒子就往他身上砸去。纸巾盒子轻飘飘地砸在他身上,然后滚到地上。樊尘皱了皱眉头,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怎么,心情好了?那就别赖床上了!”
“你滚啊!为什么你要改我的志愿!我不要去那个学校!我也不喜欢那个专业!我讨厌你!”
“陈述事实没什么大意思,樊灰。”樊尘拉着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拖起来,“你没吃早餐午餐,现在都是下午了,就不怕胃穿掉!”
“胃穿掉死掉都比你有你这种哥哥要好!!!”我哭地简直是撕心裂肺,可惜家里现在没人,我再哭再叫也没人会来同情我。相反,自分数线出来以后,已经有许多同学给我道喜。而冯巽也是其中之一。昨天我还鼓起勇气告诉他,其实我填的是他的学校他的专业。他就再没回复我。可是谁想今天睡了一个懒觉,樊尘在我醒来以后递给我的通知书上赫然写着F大!
“樊灰,我只是希望你别走弯路,你给我起来。”樊尘也是真的生气了,两个手都上来了。一只手抓住我两只胳膊,一只手摁住了我的膝窝,硬是把我给按在了床上,并且保持这一种跪姿——臣服的姿态。
我一时有点头昏眼花,被他按着也动不了,干脆就不折腾了。半晌他见我安静下来别松了手。弯着腰,悉心地用手帮我梳头。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终于,我用带着浓重的鼻音的声音问他:“为什么?”
他的手顿了一顿,又继续为我理着刘海:“T大的临床中医药学,8年制……女孩子的青春多宝贵?而且还去学这种伪科学。我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袋是怎么想的。”
“那不是伪科学。就算是,那也是我喜欢。”我甩开头,不想理他。
“冯巽?”
我一怔,有种被人抓大小辫子的感觉,咽了口口水,佯装心不在焉地说道:“谁?好像不是我这一届的。”
“哦?是吗~”樊尘不梳头发了。他站直了身,一手从我的头顶心,顺着我丝滑的头发,一路滑过我的脸颊,然后捏着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反正你要乖一点,听话一点。”
我惊恐地看着他散发着某种冷意的眼神,两手抓着床上的被褥。大夏天空调开地太猛,导致我现在觉得通体冰凉,人都好像在发抖。
樊尘倒是很满意我的表现,放了手,又在我头上拍了一拍,转身走了。
那袋先前就被我扔出去的录取通知书,缴费通知书静静地躺在地上。我有些无望。但最终还是站起来,捡起来,放到桌子上。梳洗,换衣服,然后下楼,和樊尘坐在一张桌子旁,安静地吃又热过的早餐,以抚慰我受伤的胃。
樊尘无所不在,即使17岁时把他逼走,他也仍然在,而现在,他是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