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酣醉不复醒(1 / 1)
“你哭什么?该哭的人,不是你吧……”赤霄望着那晶莹剔透的泪水,心没来由地紧了下,身下的女子微微颤抖着,浑身都散发着无尽的哀伤,被蹭破的皮肤渗出血来,看得他心惊。
“不要,再哭了……”仿佛是受了蛊惑一般,赤霄只觉得鼻尖有股异香,让他的心都柔软了,他盯着那缓缓流出的血,竟是轻轻舔过,粗糙的舌掠过那粉色的蓓蕾,引的如云一个冷颤,一回神,却是已被他整个含在了口中,原本苍白的脸瞬间如熟透的番茄一般,想也不想就一掌劈上了他的后背。
“唔~”赤霄闷哼一声,但没松口,反是一个重压将如云整个地禁锢在身下,口上的力道亦是加重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可是方才的异香却在他体内燃了一把火,烧的他只想要这么做,他想要如云的血肉,想要她的全部,那心底突然涌起的思念是谁的,为什么浓烈得想要将眼前的女子生生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连意识都是恍惚的。
“云儿~”熟悉的轻唤,让还在挣扎的绯如云如被闪电击中般僵硬了,那嗓音,是她心心念念的紫啊!
“紫?”如云迷茫了,看着那依旧啃噬着自己的剑人,看着他抬起那光亮的头,看着他灰色的眸子里闪过紫光,然后连那张痞气的脸都变成了重楼的模样,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梦吗?我一定在做梦吧……
如云干脆闭上了眼,回想这经过,一切都似乎太荒诞了,一定是轩辕点穴太重了,所以才会害她做了这么一个可怕的梦,一定是这样的!
身上的触感依旧,甚至有加剧的趋势,可如云已经不敢再睁眼了,她咬着牙,努力地想让自己醒过来,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梦,都是幻觉,可是,为什么耳边的气息那么温暖,为什么游离在胸前的柔软那么炙热,还有那紧紧拥着自己的胸怀那么滚烫,当那带着冰凉的手指从腰际滑向自己最隐秘的那处时,如云再也催眠不了自己了,她睁开眼,看着已然恢复为赤霄模样的男子,心底彻底急了,轻喘着,从那放松了警惕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这才发现衣服已是被褪了一半了。
“滚开!”将衣服拢上,如云怒吼道,将手边所有可以扔的物体都注入真气扔了过去,就算只是一片树叶,在强劲的真气下也如离弦之箭一半,在赤霄的身上烙下不小的伤口。
只是,他却没有躲。
他就静静地半跪着,眼底是深深的寂寞,还有眷念。
“云儿~为什么……得不到你的全部……”依旧是与重楼如出一辙的嗓音,无比的悲凉。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不会相信你的!紫才不会这么对我!你在骗我!骗我!”如云不想再听,心中恐惧得连脚都站不稳了,她扶着树干,一点一点后退着,不想再看赤霄,却又不敢移开视线,生怕他突然袭上来。
“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原谅我么?”
“住口,不要再用紫的声音说话了,住口,听见了么!”如云捂住了耳朵,胸口剧烈跳动着,一颗心仿佛要跳出来一般。
“是啊,你一定会生气的吧……会恨死我吧?我用这种方式,获得了你!”赤霄说的依旧平淡,仿佛在自言自语,他也不动,只是呆坐着,睫毛半垂,瞳孔里半点光也没有,仿佛被抽去灵魂的瓷娃娃。
“住口……不要……”如云真希望自己能在这瞬间聋掉,这样就什么也听不见了,可她做不到,她现在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想要逃开眼前的一切,话不成话,只剩哽咽。
“可是,我不会让你回到太阿身边的!永远也不会,就算是,毁掉你……”原本还安静无比的赤霄,蓦地抬起眼,已是一双怪异的紫眸。
“太阿……”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如云眼前闪过一张脸,刀刻的眉,朱砂般的眼,□□的鼻梁,还有那张总是欲说还休的嘴唇,清晰得如同在就在自己面前般,她抚上耳垂,本该空无一物的耳朵上却是挂着什么,冰凉的,却又是温暖的,带着那个人的暖。
“坏蛋……怎么可以……丢下我……”如云颤抖着抚过那刻着花纹的竹牌,触过那熟悉的字体时,她阖眼一笑,泪已泛滥。
胸口疼得厉害,是那朵花的原因吧,太阿他离开,是因为这朵花吧。如云抚过那殷红的花朵,再看向赤霄时,眼中已是多了一份了然,赤霄只怕是喝了带有余毒的血,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是怎样的毒,可以让一个原本要杀死自己的人变成如此痴恋,现在那身体里的灵魂,是赤霄?还是……重楼……
重楼,为什么会是你呢?
明明那么美丽的一个人,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明明,就要动心的一个人……
“赤霄,我不想死,所以,对不起……”
轻轻说出这句话,如云笑得肆意,耳上的竹牌立时闪出幽幽绿光,将她整个人都包在了里面,一抹赤色渐渐染上她漆黑的瞳仁,光洁的额间豁然印出一个血字,竟是和太阿的标志如出一辙。
赤霄望着眼前突然剧变的如云,紫色渐渐隐去,一双眼,越睁越大,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瞬间魔化的女子。
“血契!你和太阿,进行了血契?怎么可能……”赤霄话音里有了颤抖,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血契的事,灵剑之血加上剑尊魔血,现在只怕是十个他也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了。
“这就是血契的力量吗?”如云抬起手掌,那蜿蜒在手心的红色脉络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力量,若不是她修为尚可,只怕现在早已炸得粉碎了,太阿他留给自己的,除了那熟悉的味道,原来还有他的力量,“你一直都在呵……”
握紧右手,如云抬眼凝视着赤霄,她在那灰色的眼中看到了畏惧,却又有一丝解脱,那嘴角,竟还是上扬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对吧?”
“他们是谁?”赤霄咧着嘴笑,亦是站起身。
“昆吾,轩辕,苍狼!他们之中,有你的好兄弟!”如云还他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笼罩在绿光中的她,尽管衣衫褴褛,却透着傲气。
“知道!”
“那带我去!”不是请求,亦不是在商量,那是太阿独有的语气。
如云一开口,就笑了,心里想着,太监,你现在可好?
原本坐在屋顶摸着竹牌发呆的太阿,耳边豁然掠过熟悉的话音,太阿险些将手心的竹牌给捏碎了。
“太监,你现在可好?”
那是,如云的声音!
心中猛然生起千万个不安,红衣闪过夜空,朝重楼的殿宇飞去,那握在手心的竹牌,仿佛相应什么一般,闪着微弱的光芒。
臭丫头,你可别给我再惹祸了!
重楼正查阅各处送来的密报时,太阿就这么肆无忌惮地闯了进来,如一朵红莲,盛开在那安静的寝殿内,照的墙壁都染了血般。
“怎么突然有闲情来看我?最近我可没想找你!”紫色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继续看密报,好遮掩太阿方才给他留下的压迫感,那霸道的气息,就算是他,也无法忽视吧。
“云儿什么时候回来?”太阿冷冷问道。
“不知道!”太阿语气里的关心,让他微微有些怒,就算如云只是一枚棋子,可好歹,那是自己的东西,哪怕是骗来的,抢来的,他心里已是将她视为己有。
“我知道你有派人暗中保护!”
“保护?呵呵,是监视!”重楼更正道,心底却有点慌,唯恐被误会了什么。
“目的你自己清楚,那些人,最近可有回报?”太阿盯着重楼的脸,一丁点的神情都不放过,果然,他看见那人纤长的指轻轻颤了颤。
“好,我明白了,我会离开一阵子,所以,安心进行你的计划吧!”血色战袍一闪而逝,屋中只剩下那怔住的妖冶男子。
一直都在忙于应付太子的计谋,却忘了那边的消息,太阿这一提醒,重楼这才恍然发觉,竟是迟迟没得到那边的消息。
究竟出什么事了?
他按住胸口,那里藏着自己曾经私自留下的发束,除了他,没有人知道,在他的胸口,一直有那个人的存在。
一场醉酒,醉的是别人,不愿醒的,却是自己吧!
回想着那温暖如春日的点滴,虽然总是被那丫头搞得不是闹肚子就是生疹子,可是,那正是自己不曾拥有过的生活吧,母妃说过,这世上最美好的事,并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有那么一个人,愿意牵着你的手,嬉笑怒骂,共携白首。
重楼嘴角浮上一抹暖意,却又瞬间塌了下去,身子都冷了,他匆忙起身,推倒了桌椅,让一直隐在暗处的鱼肠都呆了,这般狼狈模样,真的是重楼吗?
“鱼肠!带我去找她!”
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觉,那温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