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1)
若溪,若溪。”
“清寒。”若溪听到清寒这两个字的时候,精神似乎更加的颓废:“不要告诉清寒,不要。我没有脸见他了,我没有脸见他。”
“若溪,别这样好么?”叶芷兰伸手抱住她:“若溪,不论如何,你也不能放弃呀。你醒一醒吧,若溪,醒来吧,好么?”
“郡主。”门外,一个小宫女怯怯的站在门口,轻声的道:“刚刚皇上那边的杨公公来唤奴婢,说是有事要交待。”
“你去吧。”叶芷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后回她,知道宫中事情多,而杨公公是宫中总管,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令人得罪不起。
那小宫女却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声音压的更低:“可是,可是胡太医要奴婢熬的那几幅药奴婢还没有熬好,那药胡太医有交待,不能离人的。”
叶芷兰知她的意思,叹口气,起身,道:“你不用管了,去吧。那药我会看着,杨公公交待过后,快点回来就是。”
“是,奴婢记住了,多谢芷兰郡主。”那小丫头似乎是得了圣旨一般的高兴,长舒了一口气后便急急的跑开了。
叶芷兰看一眼若溪,见她已经沉沉睡去,想着去熬一下药也不会有多少时间,便放心的一个人往膳房那边走去。只是,急匆匆离去的她并没有看到,就在她转身出门的那一瞬间,一个白色的身影一闪,便进了内室。双目扫视了一下四周后,便竟自往若溪的床前走去。
他的步子极尽轻柔,似是怕打搅了正处于沉睡中的人。眼睛在落在若溪苍白的脸上时,有一瞬间的疼惜袭了上来。
“若溪。”温柔的呼唤,轻轻的传入若溪的耳朵里。若溪虽然闭着眼睛却还是感受到了那股柔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温润的双手,轻轻的拂过她冰凉的额头,空气中,满是宠溺的味道。
“若溪,你怎么了?为何,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语气里满是悲伤:“若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么?若溪。”
昏迷中的若溪突然皱了一下眉头,细小的动作却似乎惊吓到了白色身影。他有些欣喜,却又有些担忧的想要将手锁回来。
“清寒。”就在那双手准备离开她额头的时候,若溪突然一把抓住了它,嘴中喃喃的道:“清寒,不要离开我好么?不要离开我。”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楞了一楞,稍许才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清寒。”泪从紧闭的眼睛中流了出来:“对不起,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清寒,我不能做你的妻了,清寒,我不配了。”
“若溪。”哽咽的声音透出淡淡的伤感:“为何?为何你心里牵牵念念的人都是他呢?到底,他有什么值得你这般去爱?”
“清寒。”若溪依旧喃喃自语:“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第一百零六章
“若溪。”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是怎样的痛啊:“我知道我对不起,我不该强行要了你。可是,若溪,我是真是爱你的,若溪。”
温热的嘴唇轻轻的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如果你一辈子不醒来也好,这样,我总还会守在你的身边。若溪,司徒清寒能给你的,我也能给。
叶芷兰端着药碗躲在门口看着屋中的一切,眼睛里是隐隐的不安。她望着司徒文硕柔情的样子,嘴角竟勾起一丝怪异的笑。只是瞬间,便又被惶恐所代替,心道:难道司徒文硕竟然······
“芷兰郡主。”一声清凌凌的呼唤,吓了叶芷兰一跳。回头,看那个刚刚被杨公公召唤去的小宫女,正兴高采烈的往这边跑来。
叶芷兰眼中存了搵怒,怪这个不识趣的小丫头坏了自己的大事。再转眼时,屋里却又只剩下若溪一人,那个白影也已消失。
“芷兰郡主。”那宫女并没有注意到叶芷兰的不满,伸手接了她手中的药碗过来,道:“刚刚杨公公说,要给这盈水苑再安排几个婢女过来。以后,这些活计,就不会再劳烦芷兰郡主了。”
“是么?那不是很好。”叶芷兰淡淡一笑,刚刚的不满已经烟消云散,看在别人眼中的,依旧是那个云淡风轻,知书达礼的芷兰郡主。
“若溪姑娘醒了么?”小宫女踮起脚尖来,往内室瞅了一瞅,正好看到若溪突然睁开的双眼,惊喜的道:“芷兰郡主,若溪姑娘醒了。”
叶芷兰一愣,忙提裙进了内室,只见若溪已经睁开了双眼,正迷惘的望着进来的芷兰,干裂的嘴唇一张,虚弱的道:“芷兰姐姐,清寒回来了么?”
叶芷兰莞尔一笑,轻声道:“清寒才去不过一日,怎能这么快就回来?若溪,你莫要记挂他了,还是养好身子才行。”
若溪听叶芷兰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喃喃的道:“可我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还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怎么会错呢?”
“定是你做梦了。”叶芷兰并不想将刚刚看到的事情告诉她,伸手接了小宫女的药碗过来,道:“若溪,先把药喝了吧。”
若溪摇了摇头,依旧闭着眼睛道:“不用了芷兰姐姐,我不想喝,你不用管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也休息去吧。”
叶芷兰叹口气,扭头看一旁的小宫女,吩咐道:“鸢儿,你先下去吧。看看御膳房那边饭好了没有,即便不吃药,也总是要吃饭的。”
“是。”这个叫鸢儿的小宫女伶俐的应了一声后,便匆匆的掉头离去。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她跟若溪两个人,若溪虽然醒着,却依旧闭着眼睛。叶芷兰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道:“若溪,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我已经哭够了。”若溪缓缓的睁开眼睛,遥望着上方,语气清冷却坚定的道:“芷兰姐姐,我定会,杀了他的。”
“是司徒文硕?”叶芷兰探究的开口。
若溪听她说出这个名字后,突然扭头看她,一双美目中,竟射出针刺般的毒辣。
叶芷兰被她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道:“刚刚我端药进来的时候,恰逢见他来过这里看你,若溪,那一夜······”
“别说了,芷兰姐姐。”若溪背过头去,眼圈立刻又红了起来:“我不愿想起,我不愿想起。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对不起若溪。”叶芷兰握紧她的手,陪着她一起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若溪,是我的错,对不起若溪。”
可是,这句对不去却又是那么的轻,轻的飘渺,怎能抵住那满身的伤痛?
窗外,阳光飞快的流逝与天际,夜,已经渐渐的落了下来。一天一天,时间,是否真的可以愈合那些曾经的伤口?
第一百零七章
不知道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过了多久,眼见着外面的天白了黑,黑了白,却始终,勾不起她丁点的情绪。也许,这样什么都不想也好,至少,不似先前那般的悲痛。
若溪静静的坐在盈水苑的荷花池边,目光黯淡的望着那一湾池水。怀中,始终抱着司徒清寒送她的那把匕首。没有了司徒清寒在的皇宫中,每个地方都是冷冷清清的,像一个牢笼。
算着日子,此时的司徒清寒应该是在回途的路上了吧?可是,清寒,我都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面对你,你说,等你回来就会向父皇请旨,娶我为妻。而我如今已是惨败之躯,怎能再配你?
清寒,我已别无所求,只想要再见你一面,也许这一面过后,我就再无遗憾了。抬头,望天。爹、娘,女儿很快就会陪你们去了。
“呵呵,呵呵,喂,你们快来看呀,这个地方的花开的好美呀,怎么这么漂亮?”清灵欢快的笑声自花园中传了过来。
“你个死丫头,这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说话的是另一个声音,笑骂道:“这么一惊一乍的,小心到时没人敢娶你过门。”
“嘻嘻。”那先前的声音却不易为然的笑道:“我也还没说要嫁人呢?倒是你,一口一个嫁不出的。是不是你想嫁人了?”
接着便是一阵笑声,笑的枝头的鸟儿都高兴的跳了起来。若溪知道,那是盈水苑新来的几个宫女,在鸢儿的带领下每日都有说有笑的忙碌着。
只是,在若溪的眼中,她们不过是自己眼中一触而过的风景。殊不知,每日独自静坐的她,也早已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离荷花池不远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风姿飒爽的身影,一身白色衣衫勾勒出英俊的面容。此时的他,正满怀深情的凝望着荷花池畔,那个黯然神伤的女子。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躲在不远处观察着她。知道自己是亏欠她的,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的母后会对她下手。母亲的心狠手辣他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阻挡她达成目的的人。虽然这几日的皇宫看起来似乎风平浪静,可又谁知它藏在最底处的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心思稍稍的收回,深情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到若溪的身上。看着她微皱的眉头,看着她落寞的眼神,这一切都成了他心底无法磨灭的痛楚。多希望自己可以是安慰她的那个人,而不是伤害她的人。
若溪,我也可以保护你的。可是为何,你的眼里、你的心里都只有司徒清寒?到底,我司徒文硕哪一点比不得他?竟让你这般讨厌与我?
哎~~轻轻的叹口气,也许,能够这样远远的望着她,已算奢侈。
“沙沙沙沙。”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扭头,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提着医箱的胡太医正匆匆的往这边走来。
司徒文硕忙向一旁的树荫下躲了躲,目光凌然的看着胡太医穿过亭廊往荷花池畔走去,嘴角处却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几日,他眼见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才派人暗中诏来胡太医为她诊治。只是希望她能够健康,哪怕她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仇恨自己。
现在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会因她的笑而笑,会因她的痛而痛,会因她对自己的淡漠而伤心。
若溪扭头时,才发现胡太医不知何时已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双满是忧愁的大眼睛里便藏了疑虑,问道:“胡太医,您何时过来的?”
“刚到而已。”胡太医说着话时,眼睛已经扫向若溪的脸,她的确很是苍白,说话的声音都是有气无力,透出病态。
“胡太医来此有事么?”若溪嘴里问的话,黯然的目光却移向一旁的开的正艳的茉莉花,风一吹,花朵四散的飘零。
伸手出来,轻轻的接住那几枚花瓣。突然,没来由的,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恶心。让她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左手便已附上胸口的位置。
小小的动作还是没有逃过胡太医精明的眼睛,他忙弯下腰去,紧张的问道:“若溪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第一百零八章
“没事。”若溪摇了摇头,压下那股不适,道:“只是突然有些恶心,许是这几日没有好好的休息好吧,没关系的。”
胡太医将医箱放到一旁的石桌上,盯着若溪看了片刻,道:“看若溪姑娘的脸色好像很苍白呀,不如让卑职给姑娘把把脉吧?”
“不用了,胡太医。”若溪苦笑着拒绝,一副凄然的神色:“若溪本就是贱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哪里能时常劳驾胡太医。”
“姑娘这话说的。”胡太医道:“姑娘是叶太医的侄女,虽然叶太医已逝,可他的亲人,我们太医院也要照顾好的,姑娘救别推辞了。”
若溪见胡太医的话已经说道了这个份上,知道自己在推辞就显的不礼貌了,只好伸出胳膊:“那就有劳胡太医了。”
胡太医微微一笑,温热的手,轻轻的搭在若溪冰冷的左手腕上,静听了一会后,眉头却突然皱紧。
若溪见胡太医的反应有些不解,忙问道:“怎么了胡太医?”
“呃。”胡太医似有些难以启齿,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的道:“姑娘身体虽虚弱,却并无大碍。只是摸这脉象,似是、喜脉。”
“喜脉?”若溪大惊,猛的收回手,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惊恐,道:“不,不会的,不会的,胡太医,你是不是搞错了,怎么可能会是喜脉?”
胡太医也是满目的不解,却又不得不实话实说:“姑娘,的确是喜脉啊。脉象先急而后缓,犹如珠落玉盘,是喜脉没错亚。”
“怎么会这样?”若溪的精神一下子更加的颓废,不相信的自语:“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不会的,不可能的。”
怎么会怀孕呢?她的身体里怎么可以孕育那个恶人的孩子,她宁愿去死。“胡太医。”若溪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求你,求你为我开一副药,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这个?”胡太医有些为难的皱紧了眉头:“姑娘,你刚刚大病初愈,身体这般差,怕是强行坠胎会伤身体呀。”
“我不怕伤身体,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不能要他的孩子。”若溪说着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求胡太医,救救我吧。”
“姑娘,快快请起。”胡太医吓的赶紧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