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过去和现在(1 / 1)
离开余霞,他转身离去,迈出的每一步都从容又镇定。
他知道身后有双眼睛会一直死死的盯着他,而他,却绝不能让她看出哪怕是半分的慌乱与畏惧。
他要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他已不再惧怕她,以后,再也不能纠缠他。
回到公寓,推开门,客厅里,荟荟真的在拖地。
柚木地板清丽水亮,没有一丝的尘埃。其实,钟点工每天都清理,即使不擦,也很干净。
见他进来,荟荟抬头望向他,眼里有疑问,但却并没开口。
感觉到他的反常,也了解赶她回来拖地是为了支走她,可她还是照他的话做了。他若不想解释,那么,她也就不去问。
因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看了荟荟一眼,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推开卫生间的门,他把脸埋在龙头下,水“哗哗”的流出,他捧住了就往脸上浇,顿时,清凉的感觉袭上面颊,翻滚的血液似乎平缓了一些,他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抬起头,他看着镜子里的男人。
水珠下,清竣明朗的面庞,傲挺的鼻,坚毅的唇,浓眉下是一双冷睿的眼。这张脸上,看不见惧怕,或许即使有,可是也被战胜了。
他无需畏惧。
他已经长大,他已经不是十一岁。
回到客厅,他去找荟荟。她还在拖地,看他出来,她直起腰,扶着拖把望着他。
她甚至不开口问他刚才那女人是谁,只是听话的回家拖着地。
他的心蓦地就塌陷了。
坐在沙发上,他抬起眼看着自己的精灵。
她立在那里,小小的,不起眼的,好似无声无息;可为什么在他的眸中,她却闪着光,带着亮,让他眼里只有她。
她真的是上帝派来拯救他的精灵吧,赐与他勇气,让他勇敢的告别过去,她就是他的未来吧。
他要好好的保护她。
他柔声呼唤:“过来!”
荟荟看着他,放下拖把走了过来。
刚刚靠近,他就伸手一拉,把她扯进了怀里。荟荟没料到,脸上立即浮起一抹羞涩,有点不自在起来。
毕竟这是白天,下午的太阳明晃晃的穿过玻璃照进室内,光线里,空气中浮动的微尘都清晰可辩,就这样被一个男人,还是只交往了一天的男人搂在怀里,她好不习惯。
似乎猜到她的小心思,季若辉干脆双手一托,把她整个身体凌空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荟荟还在发懵,他已经俯下脸来,吻住了她。
这样,她不习惯也得习惯了。
荟荟只来得及“唔”了一声,就被他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唇上,立即盈满了他暖融融的温热气息,大脑瞬间就被夺去了思维。
闭着眼,她只能由着他动作。他的唇质感分明,触觉强烈,而她的唇却微微单薄,柔嫩的像婴儿。他细细的吮含着嘴里的柔软,动作极尽缠绵,不自觉的,这个吻愈来愈深,他却只是紧搂着她,就是舍不得放开。
许久,荟荟才重获自由,倚在他怀里微微的喘息。
她体验了第二种缠绵方式,并不急切火热,却一样焚毁她的理智,这样的爱恋,让她喜欢又害怕。
他看着她发烫的脸,忍不住低头又吻上她的面颊。她不像十八岁,倒像是个孩子,可这样的她却让他产生了彻底的做男人感觉。他吻着她,就像吻着自己的灵魂,她已占据他的心灵,所以他才不怕她,反倒想欺负她吧。
把脸埋在荟荟的脖颈里,他一口一口吸着气。她身上有淡淡的水果清香,让他这样喜欢,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他竟会这样的喜欢。仿佛是偶然,其实却是命中注定,从第一次的相遇,她就住进他心里,就如小小的丫,萌在他心田,然后,一日日茁壮,一日日长大,不停的盘根深扎,直到今天,已漫成参天大树,占满他整个心房,让他只想牢牢的抓着她。
可他先要保护好她,她还全然不知,没有丝毫的防范意识。
拥着她,他轻声问:“你怎么不问我刚才那个女人是谁?你不好奇吗?”
荟荟望着他:“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我,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他看她,她有着和她外貌不相称的成熟,但他还是要告诉她。
“如果不小心再遇见那个女人,你一定要离开她远点。”他知道自己的这句话说的有问题,要是真的遇见了,又怎么会是不小心遇见的?
“为什么?”其实她有点感觉,那个女人不寻常。
“我小时候被她绑架过,我会讨厌害怕女人,也都是因为她。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你只要记住,如果遇见她,就一定要躲开她远点。我说的,你懂了没?”
看着季若辉慎重严肃的脸,她知道这绝不是玩笑话:“嗯,懂。”随后又问了一句:“是那个小时候性骚扰你的女人吗?我听我妈说过。”
季若辉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就是她,她刚从精神病院出来。你男朋友小时候被她玩的很惨,所以你一定要离她远点。”
荟荟笑了起来:“她长的很漂亮,那时候肯定是个美女,你接吻是她教你的吗?”
他咬牙瞪向她:“你还有心情调侃我,你没见我被她搞得怕了女人吗?不过我就不怕你,所以。。。”说着他就低头去吻她。
荟荟挣扎着躲闪,还是被他亲到了。
放开荟荟,他的脸却又严肃起来:“以后晚上下课等我来接你,不要自己单独回来,听到没有?”
荟荟每周有两个晚上的全校公共大课,下课都接近九点,因为住的近,她总是喜欢走着回来。若是往常,晚上九点校园周边还算安全,但这个女人出现以后,还是要当心为妙。
可也许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日子平静的逝去,一转眼,已过了两周,季节跨入深秋,地上铺满了梧桐的落叶,余霞没再出现,似乎真的销声匿迹,远离他的生活了。
晚上八点,他像平时一样来接荟荟下课,看着时间还早,他去了男生宿舍。
寝室里,只有姜伟文一人在,他靠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见他进来,他稍稍诧异:“若辉,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他在他身边坐下:“来接荟荟下课,没到时间,就过来转转。”看一眼姜伟文手里的书,他瞄向他:“《肖邦传》?荟荟说你学新闻是浪费人材,她告诉我说,你是她爸爸最好的学生。”
姜伟文半天不语,良久,才说:“她有没有告诉你她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提过一次。说是车祸,为了找她弟弟。”
“其实是我害了他们。”他忽然语音一沉,双眼凝视窗外。
季若辉吃惊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浓浓的伤情,他的目光,似乎看着的是窗外的夜色,但是分明又像是在透过夜色看着往事,仿佛那些流转的岁月正在他眼前一幕幕的重现。
“因为我突然中止学琴,她爸爸每天都来劝我,到后来几乎是像在哀求我。那天也是那样,他又带着荟荟的弟弟东东来劝我,正好是下班时间,人很多,我很不耐烦,就在街上走的很快,他一路紧跟着我,不住的劝说我,直到临近街尾他才发现东东不见了。我们连忙回头去找,可是,再也没找到东东。”
他停了一下,声音暗哑:“隔了三天,老师就在那条街上遭遇了车祸,在那之前,他已经在那条街上守了三天三夜。所以,是我害了他们,如果不是因为我,荟荟一家不会遭遇这么大变故,她也不会失去两个亲人。”
他把目光转向季若辉:“对我来说,荟荟和师母就是我的家人,只要我存在一天,我就会关心她们一天。因此,你一定要对荟荟好,我会一直看着你,你理解我的这种心情吗?”
季若辉定定的看着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