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难忘的十八岁（1 / 1）
十一月六日，荟荟十八岁的生日终于到了。
她不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几乎是以战战兢兢的心情等待着它的来临。这个日子让她混乱，她必须在这一天兑现和季若辉的约定，而这个承诺，已经折磨了她快一个月了。
她很想毁约。一个连初吻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的少女，竟然答应了一个既不是情人又不是未来丈夫的人摸她的胸部，这件事情，本身就太变态了。
可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事情的源头是她挑起来的，是她不止一次的把胳膊伸到季若辉的面前，挑衅的问着他：“你敢不敢摸我一下？”
也许是他太多次的扭头而去麻痹了她的神经，所以，等季若辉真正接住她的球并且狠狠回击过来的时候，丢盔弃甲的就是她了。
她怎么能够忘了，他是个变态狂呢！
现在她是搬了石头在砸自己的脚，如果他真的敢摸她一下，荟荟，你十八岁的身体上从此就留下了一个魔爪，这个阴影会伴随你一生，也许以后，他倒不怕女人了，而你，反倒却会怕男人了。
那你是真正的用自己拯救了他！
早上睁开眼开始，她脑袋里盘旋的就是两句话：“他敢摸吗？他会摸吗？”吃早饭的时候，望着季若辉，她眼睛里也在问着这两句话。但是季若辉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风吹草动，仿佛忘了和她的约定似的。
有那么一瞬，她有如获大赦的感觉，甚至以为他或许已经忽略了和她的这个约定，毕竟这一个月来，两人相处的虽然微妙，却也和平，这个话题，他们谁都没再提及过。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她的心头止不住的确实一阵狂喜。
也许，这一劫她就这样躲过去了。
但是季若辉貌似不经意的一句话粉碎了她的幻想。
他喝着牛奶，望着窗外的朝阳，用和往常一样平淡的语调说着：“今天早点回来，我给你过生日，生日蛋糕我已经电话预定了，我们应该庆祝一下你终于年满十八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向了她，不知是不是由于多心，荟荟在他的眼底似乎看见了猫捉老鼠般的愉悦。
她开始挣扎：“今天是周六，我要回家陪我妈，晚上不回来了。”
季若辉的眼神立即变得阴骜：“今天你必须回来！别忘了你亲口说的承诺！要不我就过江去找你。你一定要当着我的面吹熄你的十八岁生日蜡烛。”
荟荟立即面如死灰。
似乎这一天注定要成为她人生旅途中的一个里程碑。
心情惨淡的吃完早餐，她离开公寓，去往校门口搭公汽过江，另一个让她烦恼的因素，姜伟文已经在公汽站等她了。
她终于答应让他不走近的看一眼母亲。当时约的时候，她随口就说这个周六，那时她并不知道周六就是她的生日。如果事先查一下日历，她肯定不会约在这一天。
好在姜伟文并不知道今天是个特殊日子，否则，仿佛她真的是有意似的。倘若让季若辉知道了，不知他又会说些什么，她一直记得他说的：“你爱谁都可以，就是不要爱上他。”
老远她就看见了姜伟文，似乎有感应，他的视线立即转向了她。
两人没有说话，前后脚蹬上了公汽，这是起点站，有空余的座位，默默的并排坐着，车里很是嘈杂，荟荟看着窗外，一路没有和他交谈。
两个小时在颠簸中一晃就过去了，目的地到了，下了车她才对姜伟文说了第一句话：“你在站台这等着，我等下带我妈出来买东西，你看她一眼就回去。”
姜伟文看着她点了下头，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她回了家，母亲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硬是要给她买个蛋糕。她带着母亲来到姜伟文站着的那条街上，这里刚好有个蛋糕铺子。
她和母亲提着蛋糕回家，隔着街，她望向马路对面。站台的一堆人群里，姜伟文像根绿竹似的突兀醒目，他笔直的站着，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孤寂，又似乎有种超越年龄的成熟，目光沉沉的，他望着她和母亲。
她的心蓦地就一涩。
他似乎就是那些遥远而沉重地记忆，在他移不开的目光里，往事被他一朵朵地绽放着。
他是不是一直很累的活着。
吃过晚饭，陪母亲坐了一会，她乘公汽回季若辉的公寓。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她决定勇敢的面对。
在校门口下了车，她正想往公寓的方向走去，身后忽然传来叫声：“荟荟。”
低沉的嗓音，传入她耳中，她就吃了一惊，回过身，果然是他。
姜伟文站在他身后。
“有事吗？”她其实想问的是你怎么会在这？
他面色柔和：“想送你个生日礼物，可以吗？”
她怔一下：“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上午我看见师母帮你买了蛋糕。晚上吃饭的时候，你那个朋友凡凡也说今天是你生日。”
她心里紧张了一下，凡凡个大嘴巴，不会把季若辉要摸她一把的事也说了吧，那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还好姜伟文指着校门口不远处的一个琴行在对她说：“跟我来，我送你个不花钱的生日礼物。”
进了琴行她才知道所谓不花钱的生日礼物，原来就是他借琴行的钢琴为她演奏《生日快乐歌》。
琴声响起的时候，她瞬时呆住。
站着姜伟文身后，她看着他灵巧的手敲击着琴键，最简单的旋律，最轻盈的音符，在他指下汇成了无数遍的“祝你生日快乐。”
不变的旋律，一遍遍的响起，似乎愈来愈单调，而她的心情，却越来越起伏。她终于问出了那句一直想问却始终没问的话：“你现在还在练琴吗？”
弹琴的手滞了一下：“没有，今天是特殊情况。” 随后“生日快乐”重新响起，嘴里还在提醒，“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荟荟接起手机，里面传来季若辉的声音：“你回来了没有？”
她看着姜伟文的背影，半天才回答一句：“。。。我等下就到。”
接近十一点的时候她才回到公寓。
客厅很暗，仅沙发边的一盏台灯亮着，季若辉陷在宽大的沙发里，脸色有点阴霾。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诺大的生日蛋糕，迷迷蒙蒙的光线里，蛋糕上的草莓却依然鲜艳着。
见她进来，他抬眼盯着她，眼神竟是犀利的，荟荟的心没来由的一阵乱跳，不敢对住他的眼，她说了声：“我去换衣服。”转身就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居家服，洗了脸，她在房里磨蹭着就是不敢出去。
直到季若辉在外面喊了一声：“马上十二点了，你还要不要来吹蜡烛？”她才不得不走了出去。
蛋糕上，一根根细细的五彩蜡烛已经点燃。看见她出来，季若辉伸手就把台灯关了，客厅里，立即只剩了一团摇曳的烛光，他只简单的说了句：“快来吹！”然后就把蛋糕推向她。
荟荟只觉得心慌。蹲到茶几边，憋足了劲一口气吹熄了蜡烛，屋里立时陷入一片漆黑，两人谁都没有吱声，只听见墙上秒钟行走的声音。
隔了好一会，窗外的夜色泻进来，籍着一点点朦胧的月光，她才分辨出对面的一点影子。迷蒙中，季若辉若隐若现的身影显得尤其的高大，荟荟就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跳的声音，仿佛她的大脑已处在真空状态，脑中空白一片，许久，才闪现出两个字：逃跑。
她的身体立刻做出了反应，站起身，她刚想逃，一条胳膊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她全身僵住，声音颤抖：“我认输了，我认输了。我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你也不怕女人，我以后再也不招你了，这次就算了吧。。。”
昏暗中，只听见季若辉风轻云淡的声音：“我还没摸你呢，你怎么就认输了？”
荟荟用力想抽回胳膊，可是哪里抽得动：“我输了还不行吗？”
“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
“我可以不摸你那里，但你得让我碰别的地方。”
“哪个地方？”
“这里！”抓着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她一下扑入了某人的怀里，还没来的及喊出来，她已经被紧紧的箍在一双手臂里，嘴也被两片温热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