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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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忧，试着接受我好不好？”沉莲有些苦涩地看着站在一大片百合前的岂忧，他正在那里出神。
“岂忧，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沉莲一把将发呆的岂忧扳过来，让他看向自己。
岂忧朝他笑了笑，“你看，这些百合像不像是阡陌？她就像是一朵百合，清雅高贵。”
沉莲的表情有些哀伤，将岂忧紧紧抱入怀中，呢喃道，“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阡陌现在已经投去一个好人家了，你的执念反而让她无法好好生活。你可以将她放在你心底，慢慢的思念，但你也要振作，好好过你的生活啊，这样她才能安心，而且为什么你总是看不到我的存在呢••••••”最后一句沉莲说的很轻很轻，精神一直有些不济的岂忧却忽然转头看他，沉莲马上就意识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话。
沉莲有些窘迫，尴尬地转移着视线，却在岂忧惊讶地目光下决定将事情说清楚。
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聚集自己所有的勇气，沉莲攥起拳头，直直地看着明显还处在呆滞状态的岂忧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可能没办法接受我对你的感情，但我相信，我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不至于到今天才知道。你是个很善于控制自己感情的人，即使是对阡陌，你也可以控制得住两年，但请你不要总是对我的感情视而不见好不好？”沉莲的表情有些受伤，而岂忧则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只是可以看出，他有在隐忍。
沉莲低下头，接着说道，“要我控制自己不爱你，和要你控制自己不爱阡陌一样，很痛苦，宁愿死了。
我爱了你四年，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就爱上了你。
我也曾经已经自己疯了，竟然会爱上一个男人，可你知道的，感情这东西更本就没有办法控制，爱了就是爱了，即使狠狠地对待自己也没用。”
沉莲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缓缓撩起袖口，露出了自己的双手手臂，上面竟是密密麻麻的刀口，深浅不一，有的看上去已经很久了，有的则是像新扎上去的，还在结着痂，深紫色，甚是可怖。
岂忧痛苦地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泪水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沉莲放下了袖子，向前了两步，微笑着为岂忧轻轻地擦去了已经是满脸的泪水，“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用刀狠狠地扎自己，想让自己放弃自己对你的执念，告诉自己这样是要受世俗唾弃的，可是每当疼痛侵蚀着我的神经的时候，我心里的血液却在大声叫唤着你的名字，告诉我，自己到底有多爱你，就算死也要爱你。你可了解我的苦？”放下一直在为岂忧擦眼泪的手，沉莲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哦，我忘了，你当然知道，你当时也在为你的妹妹痛苦，怎么会不了解，你应该只会比我更累。”
岂忧捂住了耳朵，拼命地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听了，不要再想了，可是沉莲的感情这么强烈，让他怎么忽视。
沉莲笑着拿下他的手，看着他那如同被泪水冲洗得发着幽蓝的双眸，轻轻到说，“怎么，连听我这个默默为你付出了这么对年的人的感情都不愿意吗？”
岂忧终于开口了，却是呜咽着，“沉莲，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受不了了，真的，真的受不了了。”
沉莲却不想再顾忌他的想法，捂住了他的嘴，没有允许岂忧再说下去，继续说道，“我不让自己出门，因为我怕自己出了门，碰到你，就更无法控制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感情，让我更加万劫不复。可你却为了发现阡陌是不是妹妹这件事主动来找我，让我第一次看见了你的软弱。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真的没救了，疯了般的爱你，却还要表现得如一个普通的朋友，你知道当时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送走几乎已经崩溃的你吗？你又可知道你走了之后，我的手臂上新加了多少道疤吗？可是再多的痛都比不上看着自己爱的人因为爱着别人而崩溃来得痛！
就在我快挺过来的时候，你又出现了！你又搅乱了我的生活！我真想怀着对你的爱死去，永远不去看你整日痛苦不堪的脸。这颗心还没有彻底恢复，现在却又彻底破碎！你到底要伤害我多少次？！我不信你对我的感情一无所知，可为什么你知道还选择这样对我？！为什么不早点拒绝我，好让我回归正常？！”
沉莲完全没有想到刚开始只是想对岂忧诉说感情，最终会弄成这个样子，自己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冲他咆哮，岂忧却一言不发的默默哭泣，看上去那么单薄瘦弱，可现在的自己就算心痛死也一点都不想安慰他。
岂忧听不下去了，沉莲的感情那么强烈，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有想到就在自己舔舐伤口的同时也在沉莲心上制造着伤口。
总是和他说着阡陌，说着自己对她的感情，可到底将沉莲放在什么位置？抓在手中的百合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被揉出了白色的乳汁，磨着岂忧的手，味道青涩得很，绞着岂忧眼中最后的泪水扑簌着往下掉，拌着百合。
沉莲何尝不痛。
要和岂忧相爱，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明知道会艰辛万分却还是选择了，因为这颗心似乎除了对岂忧，对其他人根本就已经无法使用了。可是岂忧他•••••
沉莲知道，只要一碰到岂忧，他就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岂忧他现在需要的，应该是看清这一切吧！选择自己或是不选择自己，都看命运。
沉莲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张脸，狠心背过身去，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掐了自己布满伤痕的胳膊，跨开步子走了出去。
最近的练剑速度明显加快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招式做起来都非常顺畅，我甚至怀疑自从我醒了之后，是不是几乎学完了素展的所有招式，他现在都没怎么教我新的，我也感觉身体内部各派的武功都已经杂糅起来了，仿佛形成了一套自己的。我想去问问素展和哥哥。
站在窗外已经很久了，不过哥哥和素展都没有发现，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我武功增近的缘故。
其实我原本没有打算偷听他们讲话的，即使他们是在讨论关于我的事情，但这次我却一点都不想离开，直觉告诉我，我会听到些什么。
“我不清楚为什么她全身的经脉都通了，明明她泡药的方法完全不对。”是素展，原来他苦恼的也是这个问题。
哥哥却不屑地笑了，“你明知道这样做的危险非常大，却还是将药放在那，等着艾儿去泡。别告诉我，你这种细心到令人恶心的地步的人会忘记收起药。”
素展一下子就语塞了，被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素展竟然是故意将药放在那儿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现在却在想艾儿怎么全身经脉都通了，你不觉得你对她的爱很可笑吗？我甚至怀疑你对她有没有爱！你关心的竟然不是这样的通经脉的方法会不会对艾儿的身体造成什么隐性的伤害。”
哥哥不知道，他的话真的很刺人。
素展眉头开始皱起了，似乎不悦，只因哥哥地一个质疑就打破一直来地形象，音调不自觉加高，“我怎么会不关心她的身体，我对她的爱怎么就显得可笑了？你还怀疑？难道我不是为了她能早日报了仇吗？这样有错吗？！”
这样的素展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见过他清淡的表情，见过他腼腆的表情，却独独不熟悉他暴怒的样子，但显然，他不知道，这表情对现在的我来说，是多么的不合适，因为我在动摇中。
“何必这么激动？＂哥哥嗤笑，慢慢走向他，＂你确定你是全心全意的爱她吗？我比艾儿大，她有许多事情不知道，但不代表我也不知道！”猛的拽起了素展的领口，让他迫使他面对自己。
我有点想进去制止他们的动作，但现在我更关心的是，素展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我暗暗在心中祈祷素展别做出那个我最不想见到的动作，但往往总是事与愿违。
他微微侧过了脸，刚好让我看到了他的表情——愧疚。
隐约有些感觉到了什么，放在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抓住了前襟，心里有一个人，不停地告诉自己，走吧！别听了，听了说不定会听到一些不我想知道的。但我的脚却像生了根般，不听使唤。
素展不说话。
哥哥对他的表现非常恼火，冲他大吼道，“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喜欢辩解的吗？现在怎么了，说不出来了？你爱的是她吗？你问问自己！”说罢就狠狠松开了他的衣领，素展踉跄着向后倒去，勉强支住了身体。
“我不知道。”花瓣落地般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我的心瞬间破碎成无数块。
素展说他不知道是不是爱我。
真可笑。
非常可笑。
我强迫自己咧开嘴，告诉自己，笑一笑，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嘛。只是我这一笑，也不知道会不会老十年。脚站不住了，有些颤抖，只得用手紧紧扒住窗框，还要防止被他们发现，不然不能让我彻底死心。
“你竟然说你不知道？！”哥哥比我还生气，我都没有发火呢，“你和她相处了那么久，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别也告诉我你不知道！”
素展将脸别了过去，我无声地对这素展说，转过去我怎么看你的表情？
“他为你放弃了桓鹤，放弃了那个无数女人想要的限国侯皇妃的位置！甚至••••甚至，甚至考虑放弃那个愿意等她一生的，她最爱的男人，好好地和你过这一辈子！可你却说你不知道！”
我现在的情况我知道，只要素展再说一句我承受不了的话，我都可能会死去。
“我骗她的。”素展的声音很小，却足以震得我说不出话，“我没和她说，其实我第一次在山谷看到她，我以为是天晴。直到我将她从水中捞上来，看到她身上的文身，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天晴的徒弟阡陌，可是他们师徒竟然长得那么像。
我对天晴的感情你一定也知道的，当年传得那么热，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素展冷笑了下。
我以为我的承受能力很差，但现实证明，我明显是小看自己了，听了这么过分的话竟然都没有死，甚至连一口血都吐不出来，只是心的温度逐渐降到了冰点。
原来我像师父，只是像师父•••••
“你认为那么深的感情怎么可能会很快忘记，更何况我之所以隐居山谷根本就是为了对当年的事忏悔，完全没有想过会遇到阡陌，这么像天晴的女子。
一开始她一直昏迷，我简直快疯了，我愿倾我所有去救活她，就算她只是一个像天晴的女子。可后来她醒了，我发现她的性格和天晴非常像，我常常混淆不清，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她不是天晴，不是天晴，不要对她动情，可是我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跟着她走，甚至搞得现在我也不清楚，我爱的到底是天晴，还是阡陌。”
多么无奈的话啊！他甚至搞不清他爱的是谁，只因我们相象。甚至，他叫我阡陌。我告诉过他，阡陌已经死了，我现在叫金望艾，跟他姓，可他还选择这么叫。
“你想过如果艾儿听到了会有什么反应吗？”哥哥刚才已经看到我了，就在我在自嘲为什么听到这么残忍的话竟然连血都吐不出来的时候。
素展还不知道。他只是冷笑了一下，“听到又怎么样，她不会离开我的，她已经爱上我了，更何况她还在练剑，怎么会听到。”
哥哥嘲笑地笑了下，“但愿如此。”
素展他竟是这样想的吗？他是那个我认识的温润如墨的男子吗？心脏突然猛的紧缩，我意识到不好了，瞬间移身到离房子很远的一棵树下，噗地吐出一大口血，全都溅在了树身上。
刚才还在说不吐血的，现在竟然说吐就吐了，人有时还真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