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九章（1 / 1）
好象山谷的时间走得比其他地方快，一天总是眨眼即过。
哥哥已经完全适应了我们的生活，素展也没有因哥哥的出现觉得破坏了他那句另他脸红的二人世界。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我和哥哥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争吵不休了，但我有空，还是会去逗一逗他。我也已经习惯了他作为哥哥的存在了。人生似乎正在逐渐走向充实。或许之前的记忆总是让我不愉快，所以我尽最大努力忘记它，甚至是忘记过去的哥哥．
练功是每天必须的事，虽然每每到了练功的时间，我都会折腾上一阵子，但终究是敌不过两个人的讨伐，最终还是乖乖就范。
素展已经在每天的练功活动中找到了乐趣，就是给我加大练习量，以报他平时的仇。
“你这是什么姿势？真难看！”素展毫不留情地指着我正在抓剑的手。
“我让你看了吗？”不理他的小孩子心态，继续练我的。
“快停下停下！”素展突然冲上来，不让我继续下去。
我趁机摸了摸滑嫩的脸庞，“素展这是做什么？万一我的剑一不小心划破你这张美丽的小脸蛋怎么办？我可是要伤心死的。”
他一把推开我又要上前摸他红色小脸蛋的手，正经道，“这么下去到什么时候才能练成？等你出去，人家孙子都死了几年了，你找谁报仇？”
不高兴的撇撇嘴，“那就找孙子的儿子啊？难不成重孙子也死了？”
“我有一个快速练成的好方法，艾儿你愿不愿意试一试？”素展有些兴奋地看着我。
“我的事不是向来都由你决定的嘛，怎么突然想起来问我了？”
“因为这样做有点冒险，但是效果非常明显。”他似乎不是很愿意说这话，低下头，紧紧地咬着嘴唇。
拍开他的手，“别咬了，咬破了我亲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素展又是羞又是怒的，脸色一直在变，“我只是想用一种特殊的药物泡你的身体一天，将你身体原本闭塞的穴道全部冲开，然后闭关修炼，这样会快很多，说不定明年你就可以出去了。”
“不行！”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我一掉头就看见他冷着个脸。
“绝对不行，望艾的身体才刚复原，不能一直泡在药里。而且那样做风险太大，不值得。”
“可是我药都配好了，我可以陪着她，不让她受反嗜，不然依她现在的功力，到什么时候才能出谷报仇？”素展也不让。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再看她冒险了。这件事就此打住，别再议论下去了，就像望艾说的，仇人死了，他儿子总还在吧！我就不信他会绝种，要真绝种了，那也是老天有眼！”哥哥直接否定素展的话。
素展考虑了一会儿后有些难过地低下头，喃喃说道，“对不起，艾儿，是我急功近利了，没有考虑你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拍了拍他的脸，失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怎么会怪你？”不过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总不能真的练到很久很久以后吧！
仇还是早报早安心，这样我才能尽快地和素展、哥哥回山谷，过隐居的生活。
夜晚，睡在隔壁的哥哥和素展都已经睡着了，屋子里很安静，只是山谷里还飘散着些风声，鬼魅般浮行。
吱呀一声推开了半掩的竹门，走进了黑暗中。素展一定将药放在这里了，刚一进门就已经可以闻到了淡淡地药香。
平时我们都是在这儿洗澡的，这间房是在我来了之后素展特意为我隔开的，虽然很小，但很干净，他甚至为我熏了我喜爱的茶香，古铜的香炉里总是焚着一块晒干的茶叶末。
此时袅袅的茶香正缓缓地飘进我的鼻子，和着淡淡地药味，非常的好闻。
素展的确是一个细心的男子，我说的什么话他从来都是默默记在心上的，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慢慢地住进我的心里，就像这时刻焚着的香，包围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注意，等到哪天他真的不在了，你才会发现原来心里会空这么一大块。但我希望这天永远不要发生。
摸了摸浴盆里的药材。说实话，我基本上是不认识的，叫不上名，它们被一块一块分开放在盆底。暂时不管那么多了，先泡了再说。放轻动作，将水缓缓注入盆中，药材在水的冲击下时浮时沉，氤氲着热气。
脱了衣服，进入水中，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想让自己的身体跟随思想漂浮起来，可却发现精神总是集中不了，胡乱地跳着画面，前世今生的都有，闪烁着无数脸孔，认识的，不认识的。脑袋里的神经一凸一凸地跳着，仿佛要爆掉，涨得很疼很疼，心底有一丝不安，但我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药物的正常反应。
可没过多久，肺部也开始难受，呼吸越来越受阻。大口呼吸，仍旧疼痛到皱眉，手捂着胸口，却没有注意到指甲已经被我无意识地掐入了皮肤里。
难道是我有什么步骤弄错了吗？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手臂和腿脚不知在什么时候全部麻痹了，根本无法动弹，不禁在心里暗骂自己笨，竟然想趁他们睡着了自己偷偷的练，只要和素展说我同意就好啦，哥哥总不至于会不尊重我的想法，坚决拒绝素展的提议。
疼痛似乎是一波比一波重，我甚至已经可以明显得感到自己的意识在变淡，越来越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思想又进入无边的黑暗中，那个上次我刚掉入谷地时进入的空间。不一样的受难方式，却是一样的痛苦，仿佛肺部、心脏全部被绳索捆扎着，摩挲得人发疯，十分想大声叫出来，但却始终发不了声。身体在不停地冒虚汗，蒸发着仅剩的热量，冷得颤抖。刚流出的汗水就被一声不响地就被蒸发掉了，包围在我周身。
后悔自己的笨拙，原本是想让素展和哥哥少些为我操心的，现在却更为他们添烦恼。他们对我来说是唯一的亲人，难道我对他们来说就不一样了吗？我总是出问题，怕是谁都受不了。
拼命地想集中自己的意识，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要能爬出去就好，但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我大概是想放弃了，忍受不了的疼痛。放纵自己的思想，任它飘荡，其实散了也好。
“艾儿•••”一声一声，丝毫不肯放弃。不知是谁在呼唤我，空灵的声音似乎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我很熟悉的声音，现在却是怎么也辨别不了。
“艾儿•••”越来越近了。
我猛得清醒了，然尽！
我感觉到我突然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这张我有那么久没有见到的脸孔，依旧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温文，金丝边的眼镜下，那潭泛着宁静的光的双眸闪着浓浓地温柔笑意，轻轻地唤我的名字。
“艾儿。”然尽伸出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抚摩我的脸庞，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的花朵。我的泪水滚滚地滑落，一颗一颗，灼伤了我的皮肤，我的眼睛。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又哭又笑，却不敢开口对他讲一句话，仿佛只要我一开口他就会消失。
他又开始为我擦掉下的泪水，只是这泪水是永远擦不干的。
“艾儿，我的艾儿。”然尽靠近我，在我被泪水浸泡的脸庞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像是阳光落在了花瓣上，有着他特有的味道。
我再也控制不住，号啕出声，扑进了他的怀中，大声叫着这个我从来没有忘记过的名字，一声一声，用着我的骨血，我全部的生命。
“然，然••••原来你没抛弃我，没抛弃我••••再也别离开我了，永远永远别离开我了•••”他的胸口依旧是以前的温度，好象从来没有变冷过。
他紧紧地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肩头，喃喃地说，“然怎么舍得离开你，怎么舍得。”
“那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你明知道我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来找我？”我摇着他的腰，问着他。
“我们现在不在一个世界，你懂吗？”然尽在叹气，我听到了，那么小的一声，我却听到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要不你怎么一直不来找我。但对于我而言，你活着是最重要的，就算我永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我说不下去了，那甘心二字让我怎么吐出口。
“艾儿，我•••”然尽停下了，将我抱得更紧了，仿佛是要给自己更多的勇气，“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我身体突然僵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交错在他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扎在一起，“然••••你，你怎么会死？你不是在我身边嘛，怎么会死？”有些紧张地笑。
“我的确死了，而且死了好久了。”
“然，你一定要骗我吗？”
“艾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泪水又开始滑落了，顺着面庞一直打在然尽的衬衣上，留下斑斑痕迹。
“那你怎么能出现在我面前？死了怎么能出现在我面前？”
“我•••”他不说话了。
“然••••我以为•••然，我是不是也已经死了？这次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吗？”
“艾儿••••”然尽想将我扳到他面前，我却怎么都不同意，生怕我一松手，他就像一阵风一样飘散。
“艾儿。”他最终是放弃了，“我们本来都已经死了的，只是不知怎的，你被送到了这个空间，我一直，在等你。”
我身体一震。
然一直在等我？
可我都做了什么？
我爱上了桓鹤，之后又爱上了素展，甚至没有保住自己的贞洁••••
他却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