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和子欣结婚，我很替他高兴（1 / 1）
棕禹突然又戴上耳机，他给菁菁打了一个电话，因为临近中午，他问：“你中午在哪里吃饭？”电话里回说：“宋阿姨说她知道一家很棒的日本料理。”菁菁孩子气地说：“我先去试一试，如果真的很好吃，下次我再带你过去。”棕禹嘴角泛起一个笑意来，柔声说：“好。”菁菁问：“你到了吗？”棕禹说：“还没有。”菁菁说：“你在开车吗，那我挂掉了。”棕禹说：“等一下，你回家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接你。”
子欣猜出他是在给菁菁电话，直到他挂了电话，子欣问：“你跟菁菁的关系真好，让人羡慕。”棕禹只是笑了笑。十六岁时，关系要比现在更亲密些，这二年反而对他疏远了，大约是因为从前不懂得男女有别。
子欣默默地坐在副座上，车前是弯曲的道路，子欣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安。
这样一种不安，原本是无根无据的，直到子欣订婚的那一天，她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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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母亲将婚宴安排在冬至的那一天，是在十一月初，棕禹订婚前，突然接到靳涛的电话，他从英国回来。
棕禹开车去机场接他，菁菁在闸门处看到了个瘦高的男子，五官非常分明，浓眉鹰眼，下巴是尖削的，非常俊美的男子。他穿微长的黑色皮衣，敞开着。出闸时，他在打电话，一手拖着行李箱，也许因为高挑的原因，他的手指修长，似艺术家的手指。
他见到棕禹果断地打断了电话。
棕禹与他拥抱，然后给他介绍菁菁。
“哦，是她。”他意有所指地微笑，叫菁菁“小妹。”
棕禹瞪了他一眼，警告他说：“把你那一套收起来。”靳涛呵呵地笑，说：“放心，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菁菁是后来才了解靳涛的，他在英国从事珠宝生意，从采集到珠宝切割，分店开遍西欧诸国。可他本人从不戴珠宝。因为家族背影的原因，靳涛从来周旋于社交圈内，他交很多女友，可是奇怪得很，他的口碑却相当好。菁菁并不关心靳涛的私生活，只是有些好奇。但好奇也只是心理好奇，她也不多问。
订婚的前一天晚上，棕禹和靳涛出去了。菁菁独自留在家里，她在画室画稿。过了许久，菁菁听到开门时门铃的“滴”声，菁菁下楼时闻到房间里散着一层酒气，靳涛和微醉的棕禹回来。靳涛笑着对菁菁解释说：“你知道，单身男人的最后一夜，总是比较忧郁。”菁菁呵呵一笑，棕禹并没有全醉，瞪了一眼靳涛，棕禹见菁菁手里拿着画笔，问：“还在画画？”菁菁点头。也许是太晚的原因，菁菁觉得棕禹的眼神里另有一种深意和热切，可她并没有多想，转身说：“我去画画了，画完再睡。”
过了一会，有人来敲菁菁画室的门。
靳涛倚着门问：“还不睡？”菁菁调色，在画稿上添了几笔：“马上就好了。”她回头对他微微一笑：“你们今天出去Ｈａｐｐｙ了？”靳涛耸了耸肩，他走过问：“在画什么？”那画板上三分之一是蓝色的，仿佛海洋与浪花。菁菁对画稿微微一笑说：“海里的星星。”靳涛一怔，又问了一次：“什么？”菁菁突然从高凳下跳下来，用身子挡住画板，对靳涛说：“海洋里的星星，你猜一猜海里的星星是什吗？天上有星星，海洋里也有星星。来，猜一猜？”
她的眼里闪出一种狡黠。让靳涛突然想起棕禹这日晚间跟他说过的话，她真的十分单纯。
靳涛用手拖起下额，故作沉思地说：“那我猜一猜——难道是珍珠。”菁菁翻白眼，他还真是商人，珠宝商人。靳涛猜不出来，菁菁说：“海洋里的星星自然是海星。”靳涛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海星？！
菁菁摊开五指，在空气一伸一缩，笑着说：“就是软软的，像五星一样的生物。”靳涛这才恍然大悟，这种早被人遗忘的生物。靳涛问：“你怎么想到画海星？”菁菁说：“深深很喜欢。”她怕他不明白又说：“我好朋友，深深。”
菁菁一边在画稿上加色，一边对靳涛说：“其实海星是非常独特的生物，身上软软的，仿佛很柔弱，可是却坚韧到可以打开牡蛎的壳。我觉得深深就像是海星一样，所以想送一副画给她。”
靳涛说：“你的朋友真有趣。”菁菁说：“是啊，改天介绍给你认识。”靳涛又耸了耸肩，小心地问道：“棕禹明天订婚，你怎么不送一副画给棕禹。”菁菁一愣说：“我画得不好，他不见得喜欢。”仿佛是因为与棕禹太熟了，菁菁对棕禹的事情一向比较迟钝。靳涛微笑又说：“你跟棕禹一起生活了多久？”
不算不知道，竟然有五年了。菁菁心里一怔。她成长的五年，每一天都与棕禹相伴，靳涛引导她说：“如果棕禹结婚，也许会搬出这家公寓。”菁菁心里一沉，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可是她总不能让棕禹不结婚，虽然有棕禹陪伴心里会开心，可是她不能剥夺属于他的幸福。
菁菁说：“他和子欣结婚，我很替他高兴，他其实并不太会照顾自己。”奇怪，他照顾她倒很得心应手似的。靳涛没有说话，棕禹说得对，她太单纯了。并不知道那些岁月里潜移默化的改变。靳涛离开画室前，对菁菁说：“晚上天凉，早点睡。”
菁菁心想，她的确疏忽了，应该送棕禹订婚礼物。
菁菁第二日起了个大早，棕禹下楼时，菁菁做好了早餐，炫耀地说：“我和黄婶一起做的哦。”棕禹穿了订婚的铁灰色西服。菁菁说：“领带歪了。”棕禹用手拨弄了两下，依然是歪的。
菁菁走到他面前，棕禹一怔，菁菁一边重新为他系领带，一边问：“你们昨晚玩得开心吗？”棕禹笑着并不回答，菁菁说：“单身男人最后一个晚上，以后就要打上标签——已婚男士，单身止步。”菁菁咯咯地笑。
棕禹突然冲动地搂住菁菁的腰，仿佛梦里排演过许多次。
棕禹也笑着说：“那要不要给个告别单身的吻？”棕禹其实是个很冷峻的人，即使是与菁菁玩笑，也极有分寸，这样还是第一次。菁菁想到棕禹也许不多久就要离开自己的生活，菁菁说：“好啊。”她掂起脚尖，在棕禹脸侧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