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三章 百日见闻初知世（1 / 1）

在这里已经待了一百多天了，李寻渐渐的了解这个村庄与国家的基本情况。这个村庄叫墨竹村，墨江的一个较大的支流墨水河从这里流经，这里的人以打渔和种植水稻为生，旱地则为辅以种玉米和小麦为主，民静而安，俗朴而俭，各勤其业，鲜游惰好闲之人，民风淳朴。我家大概有三四十亩田地还有两个鱼塘，其中的十二亩水田租给村里地少的村民种植，在墨竹村里我家算是个大户了，也经常雇长工来家里干活，我父亲是个实在人，母亲性子柔和，和周围邻居相处也十分融洽。这个国家叫锦绣，幅员广阔，一条横贯东西的墨江将其分为南北两半，墨江自西向东经绣口入海，北方在民间被称作上锦绣，南方则是下锦绣，锦绣的都城锦京在上锦绣，位于墨江的中游偏北地方。墨水河是墨江的一条由北向南流的较大支流，而墨竹村属于下锦绣处于墨水河的下游。

李寻初到这里时是天嘉十一年的八月初八，在这段日子里爹和文强三叔，带着雇的长工们把稻子晒好、打好并碾成新米，在田里种上蚕豆，把去年余下的玉米打成粒用麻袋装好，用于喂养家里的鸡鸭和猪，还把今年新收的玉米一串串编起来挂在院子里。娘亲每日在家里照顾我，还有那一院子的鸡鸭，猪圈里两头大肥猪和一窝嗷嗷待哺的小猪仔。

晚上睡觉时李寻发现她是和她爹娘一起睡的，她睡在床的最里面，挨着墙，她娘亲挨着她睡，爹睡在外面。记得第一个晚上娘亲和爹把她抱起来尿尿，只感觉朦朦胧胧中有人在耳边“嘘嘘嘘”的吹着，还轻轻地哄着“寻儿乖，来尿尿啦。”她突然也感觉有点想尿尿，害怕尿在床上，一下子就醒过来，想说话却响起“哇哇哇”的哭声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是个婴儿，而且正在被爹娘把尿，只好又闭着眼睛嘘嘘到恭桶里。嘘嘘完之后，爹把她递给娘亲，娘亲抱着她给我喂奶，吃着吃着又沉沉睡去。

因为还有些不习惯和爹娘一起睡，李寻睡得并不很熟，突然间感觉到她娘亲好像说：“再睡会吧，这会子就寅时初吧，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凉了，就快到霜降了，也该歇歇了！”然后就听到爹说：“是啊，再过几日就是霜降了呢，得趁着这几天还没有落霜赶紧把麦子给种了，你也知道那几块凹子地一落霜就不行了。”

然后就听到她爹起床的声音，她娘也起身打算起了，她爹看见她娘要起，忙几步走过来把娘按进被窝里，说：“自打寻儿落地，你就没能好好休息了，寻儿三日两头地病，我又忙着田地上的事，都是你一个人在照顾，还有这一大家子的琐碎事都要你操心，这两日寻儿也大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再多睡会！等卯时再起。”“这怎么行，你们的早饭怎么办？”“昨儿个你做的馒头不是还有的吗？我一会生火热热就吃，再带一些给李哥他们，我就把猪食也一道给煮了。你就再多躺一会吧！”她爹穿戴整齐后，就出去了。

她娘亲突然转身面向我这边，她看见娘亲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而她娘亲看见她醒着有些错愕，疑惑地看着她喃喃道：“寻儿怎么这么早就醒？醒了怎么也没哭？寻儿怎么这么乖了，平日里要醒了都哭了？”李寻心里暗叫一声“真是糟糕！”，自己现在可是才满百日没几天呢，按正常的婴儿一般不会这么早醒，醒了还不哭，这下好了，以后可要苦了，装装嫩吧，有多嫩就装多嫩，李寻在心里苦笑，以后还是好好睡觉吧！

她只好赶紧把手指伸到嘴里吮吸，她娘亲一看笑道：“寻儿原来是饿了呢，都吃手指了。”说完把她手指拿出来，解开衣服喂奶，吃过之后又睡了。等李寻再次醒来时她娘亲已经不在身边了，看了看外面太阳又是老高了呢！

渐渐地李寻发现她爹总是在寅时初就起床了，她娘大多数情况下都和她爹一起起床，帮着她爹整理整理衣服，打水来和她爹一起洗漱，然后她爹去给牛喂食，她娘先舀出一些玉米和谷子洒在院子里，那群鸡鸭马上就围过来埋头大吃，还常常互啄抢食。之后她娘就会去做早饭。等辰时正吃过早饭后，她爹和文强带着李哥等几个长工去田地里干活，她娘就在家把前一日割好并切好的猪草和着玉米面一道煮了，盛在木桶和木盆里等凉下来就端到猪圈喂猪。

等煮好猪食她娘一般都会来看看她，大部分时候她都还在睡着，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李寻的睡眠越来越少，但她知道娘亲早晨很忙碌，所以一般就算醒了也不哭，自己一个人在胡思乱想。她娘天天夸她乖，她爹和三叔有空的时候经常抱着李寻串门子，所以周围几家邻居都十分喜欢她，也经常带着孩子来她家串门子。

所以李寻认识了在锦绣的第一个朋友王小虎，他是她家隔壁王大伯家的孩子，已经两岁了，长的虎头虎脑，还有一对小虎牙十分可爱。李寻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真是太可爱了，当时就想他不会叫小虎吧！后来王大妈拉着他到她娘亲身边，指着她说：“小虎，快叫姨姨，姨姨抱着这个就是紫寻妹妹了，以后你可以来姨姨家找妹妹玩，妹妹人小，你可要护着妹妹！”一听他叫小虎，李寻就忍不住狂笑，小虎看她笑的很开心，就来牵她的手，对她笑着说：“紫寻妹妹，以后小虎哥会护着你的。”

在这一百多日里，李寻每天就是吃吃睡睡，在满两百日之后她爹或三叔会抱着她在村子里走走，她爹尤其喜欢抱她去周爷爷那里，而周爷爷很喜欢抱着她去墨水河边看人垂钓。 墨水河流如弓背，山路如弓弦，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河宽约二十丈，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却依然清澈透明，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

间或有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全如浮在空气里。两岸是稍高的山，山中多细竹，长年作深翠颜色，逼人眼目，常常可以看到有会做竹活的人砍下很多竹子，再编织成竹篓，竹篱笆，竹篮等各种用具，墨竹村的竹活也是远近驰名的。听说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晒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裤，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

墨水河是墨竹村和县城墨南的来往通道，水常有涨落，限于财力不能搭桥，就安排了一只方头渡船。这渡船一次连人带马，约可以载二十位搭客过河，人数多时则反复来去。渡船头竖了一枝小小竹竿，挂着一个可以活动的铁环，溪岸两端水槽牵了一段废缆，有人过渡时，把铁环挂在废缆上，船上人就引手攀缘那条缆索，慢慢的牵船过对岸去。船将拢岸了，管理这渡船的，一面口中嚷着“慢点慢点”，自己霍的跃上了岸，拉着铁环，于是人货牛马全上了岸，翻过小山就到墨南县城了。

周爷爷十分喜欢墨南茶家酽冽的烧酒，经常会托每逢墨南市集日卖竹活的张大叔给他带一壶回来，偶尔周爷爷也要去墨南采购一些草药，那他买完草药之后，也一定会去茶家买一壶烧酒回来，他每次去墨南都会给李寻带礼物，第一份礼物是一个银质的长命锁，一次是一个捏的惟妙惟肖的泥人，还有一次是一个拨浪鼓。每次李寻收到礼物都十分欢喜，拿着礼物不松手，周爷爷便抱着她哈哈大笑道：“寻儿竟是个小器鬼，瞧这小手抓得多紧呢！长大了也是个精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