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罚下人(1 / 1)
这老佛爷终究还是偏向于知画的多,桂嬷嬷这群奴才被皇上训了话。老佛爷怕知画难过,就带着她转御花园。
这转完之后,知画还没有回来,五阿哥又被老佛爷宣见了去。
约摸过了一个多时辰永琪才回来,满脸带着怒气,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直到我给他送上水,他的脸色才缓和一些。我算是猜出一些,也不去问,他突然挑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今晚去陪知画。”
“嗯,去吧。”
“不吃醋?”
“不吃。”
他将茶一饮而尽,略带不满地走了过来用力地啃了啃我的嘴,“我去跟知画好好谈谈,你先睡吧。”
说完便出去了。他这才刚出去,便听到桂嬷嬷站在新房门口,高声道,“五阿哥请走这边,福晋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天气热,五阿哥一身官服,太厚。怕出了汗不舒服。”脸上带着谄笑,一张脸笑得像朵菊花,“福晋还准备了菊花茶莲子汤。清火解毒。”
我嘿嘿两声,黄瓜准备了么?
还洗澡水呢,这女人会来事儿,永琪如今进的可是销魂窟啊,肯定是被伺候得爽爽的,我这不也就是私自想想,若是被永琪知道我想这些东西,他可真的恼怒了。不过再另外一想,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喝了一口水,尽然凭空多出了几分酸味儿。
不过此刻最开心的还是知画吧,我心里又想着此刻的知画该是怎样一个春风得意,姿态万千?我房门还开敞着,稍微出来点,便看到桂嬷嬷以及珍儿翠儿正贴着新房往里看,这群人不知道是真的喜欢打小报告,还是因为宫里太过于寂寞,产生了偷窥癖,偷窥闺房之乐,看她们此刻的兴奋劲儿。
我看了一眼退了回来坐在床上,随手拿了本带字儿的书放在手中翻看,看了大半天居然一字儿也看不进去。过了一会儿,明月彩霞拿了脸盆毛巾来伺候我梳洗卸妆。对着铜镜,我看到两人还偷偷使眼色,想必想着该怎么安慰我一番。我轻声笑了笑,“这知画的房还是得进的,毕竟是同一个屋檐下,难道就永远冷落她么?”
明月彩霞面面相觑,看着我的神色带了几分质疑,似乎是在证明我是不是在说假话。
我淡淡地笑,“该懂事的时候就要懂事,你们说是不是?”
明月替我盖上被子,真诚道,“见到格格这样,我们做下人的也替格格开心。”
我又问,“我以前那么任性,是不是很不好?”
彩霞接过话去,“格格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情感,格格无论怎么做,我们都站在你这一边,因为格格对我们做下人的十分亲厚。”
明月彩霞从小燕子进宫起一直就在小燕子的身边,自然是对小燕子忠心耿耿的。对于宫中的不理解,她们自然是十分清楚,我若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肯定是要从她们口中捞点什么东西出来。小燕子留下来的日记虽然记录了很多,可是肯定还有许多是我不知道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人都认不全。
我拉着明月彩霞聊了会儿天,也自然撬出了些有用的信息,放在心底一一记下了。有些事儿还挺好玩,比如以前小燕子以前闹的乌龙,小燕子干过的一些笑话,小燕子偷偷吃醋的样子,什么都有。毕竟小燕子来自于民间,文化懂得不多,以她那性子在宫里能够呆下去,惹祸也不见稀罕。
说了会儿话,我也累了,明月彩霞就要伺候我躺下。我这才刚躺下,便听到五阿哥凌厉的呵斥声,“老佛爷的命令你不能不听,我的命令你就可以不听了是吗?这儿不是慈宁宫,我用景阳宫的规矩教训你。不许辩嘴,多说一句就多打十大板。”
“五阿哥开恩,五阿哥开恩啊……”
“太迟了。我最恨打小报告的人,以后估计让你打小报告的事儿还多的是,你尽管去,若你还走得动的话。”
“五阿哥饶命啊,五阿哥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一片呼天抢地的声音,她们平时的声音就高,此刻叫嚷的更是悲戚。
这是咋回事啊,我刚穿戴好衣服要出去,就听到知画一副哭哭啼啼的声音,“永琪,桂嬷嬷虽然拨给景阳宫用,但毕竟是慈宁宫的老人,这事儿传到老佛爷那儿又是一场大风波啊。永琪,我以后不敢了永琪,你放过她们好不好。”
知画哭得好生厉害,我想了想,出去还是不出去,房间里没有掌灯,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点响声。我刚想移动,永琪就从外面进来了,关心道,“小燕子?吵到你睡觉了。”
“呃……”闹这么大动静,分明就是不给人睡嘛,“你们发生什么事儿了?”
“报仇而已,你先睡,别起来。”
我一向以为五阿哥气度豁达,没有想到心里是挺阴暗,虽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气,过了这么久,这口气还憋着呢,我劝道,“要惩罚明天再说,大半夜的何必折腾她们?”
“我,不,乐意。”永琪一字一顿说话,将我推到床上,替我盖上被子。
他一出去,片刻之后,外面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过了许久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推门一看,却见知画在大厅的角落里抽噎着,今晚可能是为了伺候永琪,特地打扮了一番,此时妆已经哭花,脸哭得通红,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似的,我见周围没有其他的人,便走到大门口看看。知画见到我出来,上前抱住我的腿,跪在我面前,“姐姐,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伺候好永琪,惹他生气了。”
“知画,你放开我。”
“姐姐,你替我说说情好不好,以后他一个月陪我七天就好,好不好,我再也不去跟老佛爷说委屈了,是我不好,姐姐,姐姐……”
这不远远听到永琪的声音,知画轰地一声就往后仰过去了,“姐姐,以后知画都听你的,知画什么都不争……”
那委屈的样儿啊,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儿哟,唉,似乎是我将她踢翻的样子。永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什么表情,冷声道,“你给记住了,这儿不是戏园子。”
说完牵了我的手回房了。
回了房,也不盏灯,黑夜中,我们对面而站,一时沉默无声,我开口道,“今晚,不会是真的因为她伺候不好你,将你惹怒了?”
永琪似乎有些不悦,力气也大了点,将我按道一张椅子上,随意地端起桌上我喝过的剩茶,润了润嗓子道,“小燕子,你存心噎我不是?”
“她自己说的?”
“她说的能当真?”
“……”
“让她演吧,过两天将那事儿摊牌了。”
“嗯?”我这一激灵,这永琪跟知画能摊牌的有啥事儿,莫不就是那事儿?我道,“这事儿你袖手旁观,你如果摊牌了,结局无论如何,你也算是同谋吧?”
永琪声音缓缓低沉下来,“这事儿只能说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等我将人证弄好了,在一个好时机告发出来。先要办的就是她爹,陈邦直。”
皇子再柔情,他终究是皇子,他的心里还有一把刀,带着锋利的刺,凡人不可解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