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穿越(1 / 1)
“小雨,别吵,再让我睡一会。我说别吵,听到没有?这节课不想去上了,帮我请个假,就说我痛经。”
迷迷糊糊中,小雨那死丫头竟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拿了个什么粘粘乎乎的东西来在我脸上摩擦。
“喂,我说小雨。。。”终于抵不住那小样的骚扰,沉重的眼皮子还是不情愿的打开。
“啊。。。”响彻天地的一声惊叫。天哪,我这是在哪里?
此刻面前一只不知是饿了还是发情了的狗温存的舔着我湿哒哒的脸,挠的我起阵阵鸡皮疙瘩。看见我忽然睁开眼睛大叫,它似乎也吓了一跳。用那双水汪汪的狗眼默默的看着我。
我一向自认跟狗的交情算是不错,总是受不了他们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好吧,我承认狗眼看人低,更何况眼下我们气势不对劲。它,养精蓄锐,居高临下。我,惊魂未定,匍匐在地。
那谁,平时我也不怎么亏待你那一大家族,馒头包子啥的可也是毫不小气。这次饶了我吧。
大侠?大爷?哦,对了,也许是大妈?可爱的小姑娘?看那狗没下步动作,总算初步达成共识了,我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
只见远山如烟,近水如黛,面前竟是一片旷野。此时,夕阳西下,晚风徐徐,远处一群大雁飞过,渐渐消失在绵延不断的青山之间,又忽然匍匐在那轮残阳的羽翼下。眼前一泓金色水潭,清澈见底,随着微风的吹过泛起丝丝涟漪。
站在这空无一人的天地,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就是这方天地的主宰,不问来处,不问归处,天地间,只剩自己。除去那不知经度纬度的不确定感,不得不承认此种境界是我尹如昔21年来从未体会过的。何为“落下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原来如此。
但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无缘无故跑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魂归本尊后,我还是不得不先解决现实问题。
从身边的狗可以看到自己明显还活着,只是似乎被一股奇异的流带到了一个陌生地方。
难道是西伯利亚?可是感觉不对。我身处中国的南方城市都已经感到深秋的寒冷了,西伯利亚在中国疆土北至上,地处中高纬度,冬季漫长寒冷,不可能有我现在的感觉。虽然身上还是那套长款毛线衫搭薄外套,再加件早已洗的泛白的牛仔裤,连条围巾都来不及围,但我竟丝毫都感觉不到一丝寒冷之意。倒是隐隐觉得有种温温的感觉。
怪了,那会是哪里?难道已经跨过赤道到了澳大利亚?或者只是到了亚洲哪个靠南的国家?
只是眼前除了那条狗还是那条狗,我即算自称是文科班的高材生,却也不敢妄下结论。
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得,平时都不离身的手机此刻倒是给我滚到不知何方土地上去了。现在到好,莫名其妙的少了个人,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把我当旷课处理?难得我都熬到了大四,媳妇都快熬成婆了,怎么着也得给我平安毕业吧。该死的!
在原地逗留了不知多久,直至那道残阳消失了自己最后一丝倩影。一阵寒风蓦然吹醒我渐渐泛昏的脑袋。不行,再怎么样都得先找到落脚的地。看那只狗倒是很乖巧的一直停留在我身边,也不叫不吵。
“乖乖,你怎么也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唉,咱还真是同病相怜。你说,接下来咱该怎么做才好呢?眼看月亮都快出来了,咱往哪走才好啊?”盯着那狗半响,它也很配合的用那双秋瞳和我大眼瞪小眼。
“你是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找户人家问问?恩,好主意。”一个人的阵营总是寂寞的,没有后盾的英雄连前进的方向都会不时做出改变。我征求了俺们家乖乖的意见,这下有方向了。
于是,一人一狗,一前一后,摇摇晃晃的朝某个方向走去。
也不管这个方向有没有人,坚持一直往前走,总会有结果的。
在漆黑的山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周身除了黑云笼罩,我甚至都无法感到一丝的生气。此刻也管不了山路的崎岖,我一心只想找到一个暂时能让心安定下来的地方。
可是越往前走,却越找不到方向。我感觉自己努力维持的勇气正在一点一滴的消耗殆尽。如果下一刻还是找不到任何人,该怎么办?
“乖乖,咱来聊聊天吧,你是不是也快憋死了?”低头看向一直跑在我前面的狗,目前唯一能让我感到一丝安慰的生物,我开始自言自语。
“咱们来做做自我介绍吧。本人姓尹名如昔,如是正如的如,昔是昔日的昔。不知乖乖你芳名叫什么啊?看你这么乖巧,是不是就叫乖乖?这样啊……”狭长的山路上,一人一狗始终马不停蹄的在往前赶。只是那断断续续、几乎颤抖的声音,此刻夹杂在茫茫荒野的寒风中,似是午夜游魂的哭诉声,让人硬生生得感到毛骨悚然。
一个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世界把你遗忘。我并非圣人,事实是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大四女生。我会怕黑,我会孤单,我会害怕自己忽然间就死去,我更怕自己的人生对这个世界毫无意义,哪怕只是对我身边的人而言。
晚风趁火打劫,终于偷偷吹落了我眼角的一滴泪。幸好今晚月光不是很明亮,我也来个混水摸鱼。“乖乖,那不是姐姐的眼泪哦,那是姐姐的汗。散步真的可以减肥哦,看我都开始出汗了。”
当一点昏黄的暖意进入眼帘时,我的脚下虚了一下。真想不通中国古代的帝王为何选择明黄,那么扎眼的颜色。如果选择这样淡淡的橘黄,即使身穿龙袍,在人群中走一遭,大概也能笼络许多人心,群众路线总是管用的。
在黑暗中忽然多了那么丝亮光,连同我即将犯冷的心都跟着亮起来。脚步也不经意间加快了。“乖乖,快,我们终于找到人家了。。。”
当门后那个略显苍老的身影出现时,我明显还是被吓了一跳。今天真是撞到什么小人了,什么怪事都一起碰到。这都什么年代了,这老人家却还一身古装扮相。难道是传说中的桃花源?
可看那老人的脸色,似乎也被我吓了一跳。也难怪,这么偏僻的地方,那么晚了还有个陌生人来敲门,是人都会吓一跳。咱俩都被对方吓了一跳,这下可是谁都不欠谁哦。
“那个,大叔,我不小心在这里迷路了,附近也没旅馆,你能不能让我在你家休息一晚啊?外面太黑了……”也不知该用哪国话,我最流利的也就只有普通话了。尽量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今晚,一定要留在这里。我不想再走了!
“公子,你这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听的懂普通话,还会说中国话呢。只是这公子……在叫谁?在跟我说吗?我抬头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我眼到之处确实没人。
“大叔?大伯?”我一个女孩子,现在很狼狈,很累,您老人家能不能行行好啊?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还是不确定的甜甜的再叫了一次?
也不知是不是那老人家忽然感触到了我的疲累,终于拉开了门,诺诺的应了声“公子请进吧。”公子?还是在叫我?也不管是不是,进去了再说。将乖乖留在了屋外守候,我屁颠屁颠的跟了进去。
昏暗的屋内点了一根蜡烛,灶是我乡下奶奶家柴火用的那种,没有任何现代的家用电器。关键是我怀疑这里连电都没有。粗粗扫了一下,倒是看见了一张雕花大床。呵呵,我喜欢。想当初千里迢迢赶到乌镇去,也无非为了睡下那里的雕花大床。这种老古董果然还是农村有,貌似还是原滋原味呢。
“公子,您请坐吧。”老人家嘴上招呼着,已经将一晚热腾腾的汤递到了我手上。这老人家倒是真热情,还是乡村人民淳朴。
“谢谢你啊,大叔。”累了那么久,我早已是身心俱疲。刷刷几下,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汤喝得碗见底,也没尝出个什么味。
“那个,大叔,汤真好喝,还有吗?嘿嘿。”虽然是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我的胃还是不断在提出抗议。
“有,有,还有呢,公子好胃口。”老人家看我吃的那么香,似乎很开心,饱经风霜的脸上随之多了几道更加深的沟壑,犹如雨后的黄土高原。
当四碗热腾腾的汤汁入肚后,我所有的理智便也跟着回来了。
“大叔,这里是哪里啊?我不小心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问话,老人家竟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才缓缓说来。“这里是我们华隆国的靠北小镇,镇上人多繁华,老朽久居深山,已经习惯清净了。”
华隆国?有这样的国家吗?
“华隆国在哪个省?真是不好意思,平时没带地图,也没特别留意。”我干笑了几声,在人家地盘也不好意思直说你家太偏僻了,偏的让我在地图上找不到影子。
那老人又用开门时看怪物的眼神看我。怎么了,我是有点狼狈,但还不至于到怪物的地步吧?
“公子说笑了,为何公子刚刚说的什么省什么地图的,老朽听不明白?”
额……这叫我怎么解释?
是啊,他老人家多少年没看电视了?可是这地图什么的也该知道吧?这又不是什么新新词汇。
“那这华隆国代表性的建筑物有什么啊?”既然问不出具体位置,就只能从旅游名胜来推测了。
那老人家又是一阵沉默。唉,咱俩有代沟……
“公子,现在是启隆王朝17年,看公子的谈吐和着装,应该是外地人。不知此次来我国,意欲何为?”他老人家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我瞬间石化。
什么华隆国?什么启隆王朝?什么意欲何为?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什么跟什么啊?
“那……老人家,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来着?不是中国人民共和国成立61周年吗?咱的主席同志不是□□吗?”开什么国际玩笑?
“看公子也不是什么坏人,可公子的话真让老朽难以理解啊。当今世界四分天下,东为裕隆国,此时正是翔龙帝登基3年。据说这翔龙帝也算是明君。看公子打扮也不像裕隆国的人。”老人无法理解的轻轻摆了摆头,继续说道“我们华隆国在裕隆西端。裕隆因临海,水土湿润,以产鱼肉和水果为主。我国疆土广阔,却毗邻山脉,故而以产粮食为主。我们两国世世代代交好,所产之物进行交换。但有时也会战火纷争。这几年裕隆新帝登基,据说裕隆国正在收兵买马呢。裕隆和华隆以北,以淋漓河为界,则是向来都以胡人为主的江隆国和海隆国。江隆和海隆的关系正如裕隆与我华隆的关系,也是世代和好,以共享太平。”老人望着逐渐石化的我侃侃而谈,仿佛这是地球人都该知道的常识。
“您真的没听过中国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不死心的最后问了一遍。
“公子所说之国老朽确实没听说过。”老人有一次很坦诚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哐当”,手中的汤碗一不小心从手心滑落,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难怪他刚一直盯着我的衣服看。难怪我们两个似乎一直沟通有问题。难怪他对我的问话感到那么的吃惊。原来我只是在做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看我石化的样子,老人似乎也无法理解我的感受。
如若此刻的我不是我,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令人过度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什么,老人家。您这里可方便让我借助一宿?”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我很累,真的很累,只想找张床赶紧休息一下。其他一干事暂时都不想去想。
见我又开始耷拉起脑袋,两眼疲惫无光,老人似乎也于心不忍。赶紧将屋内唯一一件像样的家具当作了代客之道——雕花大床。
许是真的累了,或者对自己真正的处境还未意识到,抑或是这里寂静的环境对时间和空间没多大意义。我竟然是——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