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书到用时方恨少(1 / 1)
下午的金銮殿内,安靖帝听从了雪琳的意见,并没有给与平王很正式的接待,用雪琳的话来说,你丫的不过是来投降的,顺便签订一下丧权辱国条约,除非我是太有空了才会全体君臣不做事在这等着你,因此在场的只有雪琳,女帝,左相,可秦以及现在隶属于可秦属下的一班中南海官员,就连江云雪都没出现,雪琳对于那天平王注意雪云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觉得还是别让两家碰面为好。
这种场景让平王颇为讶异,自己怎么说都是代表一国之君前来,这些蜀国人居然敢如此轻慢,平王刚刚向女帝行过礼,正要开口问候,却看到了站在左相身边的雪琳,一眼就认出了雪琳就是上午让自己吃了一个闷亏的小公子,还来不及盘算等会怎么先发制人,投诉雪琳当街羞辱一国使节,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雪琳却抢先一步,抓起平王的双手,极为“热忱”的摇动着:“啊,这位就是魏国来的平王么,果然是一表人才,今日能够见到,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平王闷哼一声,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这个瑞王绝对是故意的,居然故意把手放在自己受伤的部位,假装欢迎让自己伤上加伤。平王咬牙忍着痛,挣脱了雪琳的欢迎,对着座上的安靖帝开口:“没想到蜀国的朝堂居然这么没规矩,本王是奉我国女主之命前来朝见女帝,可陛下尚未开口,瑞王殿下就先行出面,莫非在蜀国,瑞王殿下已经可以代陛下行使权利了么?”
安靖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开口:“平王殿下太少见多怪了,难道你不知道日后我这皇妹的子嗣就是我蜀国之主,她就是和我平起平坐的另一位太上皇,别说只是代替我和你打个招呼,寡人顺便让你知道,此次和谈,寡人不出面,一切事宜皆由我皇妹做主,皇妹,还不替寡人和平王殿下多亲近亲近,刚刚还不够热情呢!”
这次等待着平王的是雪琳一个狠狠的“熊抱”,把手臂上的伤挤压的一阵剧痛,左相笑眯眯的看着平王吃了个哑巴亏,哼,这么浅显的挑拨离间就别拿到这里献丑了,有一点您可能还没弄清楚,你以为我们瑞王的嚣张跋扈和胡作非为是谁宠出来的,就是现在的女皇陛下,在她面前说雪琳的不是,还真的应了一句话: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了。
还没等平王从痛楚中缓和过来,左相提出一个问题:“平王殿下,今日两国和谈之事,双方人员都已经报备过,可是你方的人员中,却突然增添了一位皇子,不知是什么意思?”
“那是在下的弟弟,此次出使,我魏国女皇有意让他出来历练历练,也顺便见识一下蜀国的风土人情-----”平王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雪琳一个字都不信,什么随你出使,轩辕语几个月前就在这里了,只不过没几个人见过他而已。雪琳这么一分神,平王还讲了些什么就没听见,耳朵只收到了最后几句:“我这皇弟平日心高气傲,我们魏国的女子他没一个看得上的,我带着他出使各国,也有替他选一位心仪之人的意思,倒是让陛下等人见笑了。”
“哦,是吗,如此人物,不见上一见倒是可惜了。”女帝被平王刚刚一番话吊起了胃口:“来人啊,宣魏国皇子轩辕语觐见。”
雪琳急速把头转向门口,看见那个低头从门外走进来的可人儿时,雪琳已经忘了要控制自己的神情,双目闪动着喜出望外的光芒,拼命抑制着才没有做出冲到他面前的动作,她的神色落入了一直在观察她的平王眼里,让平王的嘴角浮现了一丝微笑,这一幕并没有瞒过女帝和左相的眼睛,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稍安勿躁,再看一阵子的眼神。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祸水啊!这是安靖帝看见轩辕语之后的唯一想法,明眸似水,绿鬓如云,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就连自己那班老臣子都有点看呆了,其中好像还包括——左相,女帝唇边挤出一个不寒而栗的微笑,姑且不论这平王的用意是什么,针对的是谁,女帝已经没打算让她平平安安的出完这趟差了。
“果然是丰神俊朗。世间少有。”女帝出声打破了因轩辕语出现而造成的沉默:“只是不知道怎么样的女子才能匹配的上呢?”
平王从袖中取出一幅画卷:“此画乃是皇弟所作,其中寓意深刻,素闻蜀国人杰地灵,不知有哪位才俊可以为此画配上诗作,以便流芳百世。”一抖将画幅展开,画卷上竟是一片空白,空无一物。
“平王,这幅画分明未曾动笔,不知是否拿错了,抑或是在消遣我等呢?”左相指着画卷责问。
“怎么会呢,此画确是我皇弟所作,左相大人未能看出画中深意,可能是与皇弟无缘吧!”平王笑的意味深长,轻轻巧巧就顶了回去。
糟糕,没想到会碰到这种状况,早知道应该把翰林院那些家伙叫来,雪琳正在胡思乱想,一边的可秦拉了她一下:“琳姐姐,这上面什么都没有,根本不知道他画什么,怎么作诗啊?”
“怎么没有?”雪琳随口回答:“有画了东西啊,只不过正常人看不出来罢了。”只有魏国这种神经病才看的出来。
“是什么?”
“牛吃草啊!”
“牛呢?”
“吃饱了,走了。”
“那草呢?”
“吃光了。”
两人一问一答,搭档的天衣无缝,一旁原本在绞尽脑汁的蜀国官员都听的嬉笑起来,原本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原来瑞王殿下已经胸有成竹,那就请殿下抛砖引玉,为我等起个头吧”平王不动声色的把雪琳套了进来。
“我?”雪琳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胸有成竹了。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也由不得她推托,雪琳给左相使了个快想办法解围的眼色,煞有介事的在画卷前沉吟起来。
“怎么了,殿下,我们等着听您的大作呢?”平王不怀好意的催促。
“你急什么,好作品是要酝酿的。”雪琳表面平静,心里已经转了千百个念头:怎么办,总要念首什么出来,可我本来会的诗词就不多,早知道当初应该好好学一下唐诗宋词元曲,不过就算背会了也没用,这么一张白纸,谁知道这画的是什么------白纸,白色------雪,对,雪是白色的,可写雪的诗词我知道的很少-----北国风光,千里冰封------这首不行;千山鸟飞绝-----也不对;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这是流行歌曲;雪绒花,雪绒花-------怎么办,等一下,雪——花,我有了。
雪琳满脸含笑的转过身来,叫一旁的侍卫送上纸笔,不过并非是给自己,而是端到了语的面前;“琳已有一首劣作,请语皇子代为记录,献丑了。”语凝视了雪琳一会,终未推辞,取笔来到画卷前,静待雪琳开口。
雪琳镇定了一会,徐徐念出一首五言绝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还好,小学时学过这么一首,否则今天就要出个大丑,九年制义务教育啊,我赞美你。
而对于安靖帝来讲,雪琳今天的表现绝对算得上是意外之喜,虽然不明白自己的草包妹妹是怎么憋出这首不错的诗的,但是能好好杀一杀这个魏国人的威风,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平王,我皇妹的这首诗还算能入耳吧,难道你们魏国连这种水平的人也挑不出来吗?真是可惜了令弟这么好的一个人了,如蒙不弃,何不把他的终身大事交给我,本皇一定可以在国内为他拣选一个好妻主的。”
平王也只能尴尬的笑笑,真是出师不利,没想到瑞王在外头被传成草包,其实却是深藏不露;语虽然沉默不语,心中也是相当意外,雪琳的这首诗看似简单,但短短的二十个字,却传神的勾勒出一幅《傲雪寒梅图》,言简意赅,词句清丽。纵然是他自己,在短短时间里也无法做到,这个勾住自己情怀的女子,到底还有多少意外会让自己惊喜。
“我皇弟的终生只是杂事,陛下,我们还是赶紧商定和约,也好让两国被俘的兵士早日返回故国吧!”平王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见到杀不了蜀国的锐气,便转向正事,欲冲淡己方的不利。
“你错了,一,适才皇姐已经说过,此事全权由我负责,平王找错人了;二,要两国战俘早日回国,那就要看平王等一下的表现如何了。”接过话的是雪琳,终于开始说正事了,殿下,我已经准备要好好招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