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得子(1 / 1)
,周国那次帮了大昭多少众人心知肚明,他这里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还是说,大昭便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周国,大昭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几年前他周国是怎么做的,如今大昭便就如何做?
宿连碧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冷冷一笑,道:“大昭素以忠义之国自称,谅也不会做出出尔反尔之事……退而言之,即便战时大昭不出力,然只要他不转而去助朗国,于我周国便是有利的,诸位臣公不必担忧。”
宿连碧自然是想到了沈浣蓉出逃之事,他原本根本不会相信有人会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在他看来,那简直是愚蠢至极,可是如今……
宿连碧紧紧揪住胸口处的衣裳,仿佛这样便能缓解胸腔里那清晰的疼痛。
他又想起了那人的脸,还有那薄薄的一纸书,他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为何一个人能狠心至此,他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她,她却是从头至尾都在跟他演戏,而且演的那样好,明多疑如他,都给骗了过去……或者说,她的演技根本就是拙劣的,她明明连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她明明一直在抵触他的触碰,可是他竟然还是信了她,他是太自负,还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
那日他很快就从情绪里走了出来,之后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人捉回来,倾尽国力也要将那人捉回来,他要拿出她的心来看看,看看是不是黑色的,看看是不是如顽石般坚硬,抑或是,她根本就没长心……
想至此,宿连碧自嘲的一笑,真是好笑,一妇人耳,何以同一国相提并论!
将礼部诸臣都招来,宿连碧下了道皇令,旨曰:大昭不日将遣大昭之睿亲王领兵数万前来助我周国,为表吾之不尽感激,特以本国君王出巡之礼迎之。
因而大昭将士是浩浩荡荡的入了周国,周国举国皆知,亦举国欢腾,似乎是觉得如此便是周国必胜了,连迁徙之举也平息了不少。
这么大的动静,沈浣蓉自然也知道了。
她激动了许久,然后又想了许久,终于做了一个大胆且冒昧的决定,去大昭之路迢迢,此时又处战乱,便又有了太多不定因素,她一个女人家,与其独自冒险跋涉,为何不舍远求近,去截住正在向她靠近的商君盏?
沈浣蓉又找了个草垛缩了进去,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辗转难眠,商君盏为此次大昭之主帅,一军之帅,定然是在千军万马的中心处,如此一来,即便她能接近了大昭的军队,又如何能找得到商君盏?贸贸然前去,莫不要还没见到想见的人,就被当做细作之类给处决了……
第二日,她却是让鸡鸣给催醒的,原来昨夜她还是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现在是凌晨两点五十七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还会有一更,我去洗个白白,回来继续码字
缓缓归
睿亲王身边有一个近卫,长得颇是好看,一道修眉斜飞入鬓,薄唇抿成了微弯的一个弧度,明明是金戈铁马的沙场,却也遮不住那通身的清贵之气,瞧着一点都不像是个武将,倒像是江南王谢家的风流公子。下面的兵蛋子们都说,那近卫长得比戏台上的小生都要俊俏。睿亲王亦十分看重那近卫,入则同帐,出则同行,不知道是他在护卫睿亲王,还是睿亲王的其他侍卫们在护卫他。
今夜的落脚处是大昭军士入了关以来的第二座城了,与上一座城一样,依旧是上等的招待,样样都是顶好的。
宿连碧当然是不会让商君盏把全部的人马都带到他的国都里去的,开玩笑,几万大军,且不说有没有这么大的军营来放,在如此战乱的情况下,商君盏如果掉过头来咬他的话,这几万大军,端了整座城都有可能。
这一点商君盏心里自然也有共识,因而入关之初,便就主动提出了大队人马前行多有不便,他先带五千精兵去拜见宿连碧,其余将士于边关之初驻扎,等待军令。
沈浣蓉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简直不能自已,直叹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五千的精兵可比几万大军好突破多了,反正她只是要商君盏能看得到她,又不是要灭了那五千人。随即又打听了商君盏将驻之处,托福,由于宿连碧大肆迎接的宣传效果,商君盏此行几乎是透明的,因为各府州县,若是有接待任务的,定是早早就会接到通知,而后要大动静操作一番,如此,几乎谁都知道了大昭睿亲王的行程,倒便宜了沈浣蓉。
沈浣蓉又埋头算了算日子及路程,唔,她是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去商君盏即将下榻的建安城去候着的。
可是……还是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沈浣蓉到了建安城的时候商君盏之行果然还没有到,沈浣蓉等了几日,日日都要在那已经整的很像那么回事的驿站附近来回转悠几趟,终于,今天她听到了消息,说大昭的睿亲王明天就要到了,府衙的小腿儿们来肃道来了,四处敲敲打打,让那些有事没事的闲杂人等明天不要出来碍事。
沈浣蓉以鼻嗤之,都是一帮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东西,一边搓着两只手一边跺着脚走开了,心道这天可真够冷的,可怜她大半夜的还要再挨着冻出来探路。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因为每天夜里都要到驿站去摸摸路,她怕如果住店的话客栈里的人会觉得她形迹可疑,便连客栈也不敢住。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露宿的,又何来的“出来挨冻”一说。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沈浣蓉从草垛子里钻了出来,随手拍了拍头上可能有的乱草,又将衣服领子处包得更紧些,便就出发了,一阵寒风来,沈浣蓉浑身打了个颤,不禁撇头看了眼方才容身的草垛,原来还是有点用处的。
沈浣蓉很小心,四处都极安静,她也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所以当她因为不期然的回头,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此时却多了个人般形状大小的黑影而发出的尖叫便尤为凄厉刺耳。
“竟然真的是你。”那黑影一边说着话一边步伐有些怪异的向她走来,“我还当是看错了眼。”
沈浣蓉愣了一下,这声音挺耳熟,可也无心细想,犹兀自在颤抖,黑夜里,又是在她精神如此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受到如此惊吓着实是够呛的。
黑影无声叹了口气,道了声失礼,而后便硬生生将她脱离了此处,“方才怕是已经被人察觉,定要有人出来查探。”
话音刚落,驿站的门吱呀呀的被打开,两个小兵蛋子骂骂咧咧的出来了。
沈浣蓉脖子一缩,将身子全部隐到了暗处去。
却道那黑影竟然是甘舒敖。
沈浣蓉仗着是在黑夜中,便放肆的打量他,可能是为了夜间行事方便,甘舒敖着了一身黑衣,依旧是微跛的身形,可在他身上却愣是能走出行云流水的潇洒意态来,随性地如同轻裘缓带的富贵公子。
甘舒敖自知方才是把沈浣蓉吓到了,谦恭有礼的告罪一番,而后却未再问及其他,如何从周国的后宫逃出,为何会在此处,云云,都没有问,只是问她今后打算如何,是回大昭,还是,如何?他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沈浣蓉,可谓是逾矩放肆了,而且他的话也问的奇怪,他为大昭臣子,如今寻得了大昭的皇后,自然是要将人送回去,怎么反而还这样问起来?
可是沈浣蓉却并没有感到反感,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一点的掠夺性,真的就是一句真诚的问句,仿佛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他只是需要她发自内心的答案。且又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沈浣蓉就如见到亲人一般,一时激动难耐,只差涕零了。
沈浣蓉便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连今夜去驿站探路的目的也说了。
甘舒敖凝神想了想,却道这样不妥。一来这是在周国的地方,便是再如何小心恐怕也要被发觉的;二来,商君盏此行是为战而来,是为主帅,即便是成功与沈浣蓉会师了也不能马上丢了几万大军送她回大昭去,而将她带在身边就更加的不便了。
他句句在理,沈浣蓉无一句可反驳。本来来找商君盏就是她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几乎就可以说是没的选了,可是现如今却教她误打误撞的碰上了甘舒敖,事情便又不一样了。
甘舒敖此时会在周国肯定是有任务在身的,不过他却没有纠结太久,很快便下了绝对,道:“微臣送娘娘回宫。”
……
多了个人,而且还是个处处周到的男人照应着,沈浣蓉后面就要舒服得多了,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到底是在赶路,风餐露宿有时候也免不了,女儿家也多有不便,诸如沐浴如厕之类事,俩人少不了要尴尬一番,而且沈浣蓉急着回去,便更是舒坦不得了。
甘舒敖自然是要将寻到了沈浣蓉的消息向上呈报,同时呈给了在大昭的商君钰跟就在跟前的商君盏。
某日,大昭与睿亲王随行的将士突然发现,睿亲王的那个近卫不见了……
好吧,不再卖无谓的关子了,那个近卫就是商君钰。
商君钰原本没有要再入周国的打算 ,可是那天却突然来了消息,说周国在大肆寻找两个人,明面上说是找两个侍女,实际却是皇贵妃跑了。商君钰的诸多计划便都被打乱,心神也乱了,现在正值战乱,若是有个万一……
他恨不能立马就杀到周国去寻人才好,可终究是还有理智残留,大昭如今在三国间处于绝对有利的一方,他若是亲自前往周国怎么也说不过去,怕是还要引起诸多猜测与怀疑,如此,反不利于行事,弄巧成拙才是真。
因而便有了那睿亲王极看重的“近卫”。
这本就是个冲动且危险的举动。为防周国的人看出些什么来,入了周国商君钰便与商君盏拉开了距离,只与其他侍卫一般,夜则与潜伏于暗中的人商讨寻人之策……
而这一边,甘舒敖似乎是怕自己的擅自行动会遭到阻挠,禀了消息之后便断了与其余人的所有联系。
商君钰又一次有了力不从心之感,就如上回在周国的皇宫里,商沐情的抓周礼上一般,明明就在靠近了,他却触摸不到。只能生生地一次又一次擦肩而过,那样的挫败惹得他几日坐立不安,恨不得肋下生双翼,好飞到沈浣蓉身边去,抱住她直溶到自己骨血里去,一辈子就不放了。只是想象终究是想象,回过神来,眼前沈浣蓉依然行踪渺然,依旧是他一人五内俱焚。
与此同时,那边的战况却是如火如荼。
朗国本来几乎已经将战线整个都拉到了周国境内,战局已经是明显的在往朗国那边倒了,可是由于大昭突然的拔兵而起,朗国却又生生将攻势压了下去,不过也未有退缩,只将军队驻扎在周国之国土上,静观局势。
既有了沈浣蓉的消息,商君钰既走,商君盏也不用再为了找人故意拖沓,很快便与宿连碧碰了头,至此,周国与朗国的两国交战正式演变成了三国混战——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再来说那一同在往大昭赶的两人,当然,这时候在往大昭赶的已经不止是只有他们了,但是商君钰跟他们不同了,且不论。
沈浣蓉跟甘舒敖本来都是急急的往临京城赶去的,可是随着临京城渐近,两人的速度却是不约而同的都慢了下来,甘舒敖的心思尚且还好理解,可是沈浣蓉却又是为何?
到后来自己本就满腹心思的甘舒敖都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了,直接便问:“娘娘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