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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吾行将远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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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顶,甲板。

月色如水,照得银白一片。

难得静谧。

重千里看着身边少年,刚洗完澡,整个人还有一股皂角清香,风吹送未结束的半干的发,偶尔几缕似乎要触到他的面颊。有些痒。“想好了吗?”

“嗯。”少年的回答声音不大,但是干脆。

“要去几年的。”

“没事,正好躲起来发育。”

笑。“那里人少,怕不怕寂寞?”

“人多的地方未必就不寂寞。”

这是少年说的话吗?重千里深深看着她。

“不过那里很美,有无边际的水,地上是白色细沙,树很多,结的果汁液甘甜,你应该会喜欢。”

“无边际的水?地上有细沙?”

“是。无边际的水,跟那个比,玄武湖就是个小水塘。”

重穿明白了,以上描述可总结为:水清沙幼,椰林树影。

“莫非我要去的地方是个海岛?”

“咦?”重千里吃惊,“你知道海?”没见过的人是无从想象海的。

一个从未离开过重家堡的12岁少年,如何得知海的存在?

“我看书上说的。”大少,其实我是大西洋底来的人。

“千斤和少艾应该会继续学剑,可能会去大漠。你确定不跟他们一起?选了师傅可就换不了了。”

确定吗?跟千斤,少艾一起恣意江湖,行大漠,看江南,品山水,游天下,曾经是多么美好的向往。但是现在,自己心里有了荆棘,怕靠近了,伤人伤己。

低头,长吸一口气,复抬头望月:“我已经想好了,就去海岛学医。还有,”转头看重千里,“你答应带我学稀奇好玩东西的,莫要忘记。”

重千里眼如弯月,伸手摸摸她脑袋。毛茸茸的,像只小动物。“我没忘,记着呢。”

少年湿润纯净的双眸,似乎又有岁月沉积光影。

“不早了,去收拾下东西,明日一早就上路。”顿一下,“千斤和少艾并不知道你会跟我去海岛,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一声,就趁现在吧。”

重穿点头。想不想去话别?不,不想。总觉得,一话别可能就走不了。

怕见面尴尬不知怎么开口,怕他们伤心挽留,怕自己要解释,更怕他们不伤心挽留。

你爱去不去,随便。不行,哪一种,她自问都接受不了。不如就这样躲开吧。

嗯,虽然看起来比较怪,但她一向是个怪人。就这样吧。

(重千斤:到底是谁别扭?)

摊开纸笔,想给少艾留封信,再一念,矫情,有话就直接找人说去,做什么难言之隐的姿态;

又摸出怀里一直揣着的那只黑玉豹子,在灯下端详半日,越看神气越像三少。

笑骂:“神气什么呀你!”本来是想寻个机会给某人的,一直没得空,要不现在托流歌他们转给他?

算了算了,无故献殷勤,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心里有个声音说:不会的,三少不是那样人,你给的,他会珍惜。

但是又一个声音响起:会记得你的人,怎么都记得,不在意你了,送啥也不过如此。

你看司徒苦恋重千金多年,最后拼得死了,也换不来那个的一滴眼泪。

心里瞿然一紧,警告自己,莫要对人有盲目要求。

一夜思潮起伏,有些舍不得旧时欢乐,一面又期待着前面的新生活,到得天发白,才眯了过去。

重千里来叫她起身时,见小人合衣趴在床上,半只脚架在床外,鼾声幼细。

无声笑笑,取了她桌上包裹,将人轻轻抱起。

等重穿醒来,人已经在马车里。

第一个念头,莫非又穿了,待看见倚壁养神的重千里,就清醒了。

一般人做来都好看不了的动作,换了他,怎么都是养眼。

重穿心里暗叹一声,大概打量了一下马车内部。

虽无轻裘明珠,倒也宽敞雅洁,地上铺了垫子,还备有一个小几。

估计此刻路况不错,车厢内甚是平稳。

正打量着,听得重千里声音:“醒了?”

重穿笑。“嗯,我睡过头了?”

重千里递过去一个纸袋,外面有点油汪汪的。“喏。早饭。”

重穿接过打开,一股葱香。几个迷死人不赔命的小生煎包子。

抬头再看大少,差不多热泪盈眶。呜,再生父母也不过如此吧。

急急咬一口,烫嘴,肉汁从嘴边漏出。

重千里又递过去一块帕子。“唉,都懒得提醒你慢些吃。”嘴里埋怨,眼睛却笑着。

养猪的人也有养猪的快乐吧。

重穿:“这是哪里了?”

重千里:“华亭县。”

呃,华亭县?到上海了?

离三少他们挺远的了。

重穿顿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自己今日要走,但昨夜居然无人探访,也有些古怪失落。

摇摇头,算了,既然决定离开,何必纠结。

她哪里知道,昨夜慕少艾死拉着重千斤来过,只是重千里见她无意话别,就以她身体不适,早已睡下为由,打发走了。如今这两人正在大闹流金岁月,搞得重千金十分头大,怒而广发《千里同鸳》图,这又是睿智如千里公子始料未及的。

“我的小二黑呢?”想到三少,不免想起自己从重家堡一路带来的心爱坐骑。

虽不是什么宝马名驹,但处久了,一块石头也有感情。

“留给你家少艾了,她出门没骑马。我们这一路用不上它,带着还累赘。”

重千里没说,他还觉得那马骑出去有些丢人。

重穿收拾包裹,发现莫名失踪的还有自己的随行衣物,问重千里,只说别担心,再买就是。

然后到了一处集市,果真下车,里里外外,都给她换得干净。

重穿穿上新衣服,自己也觉精神不少。却不知这是自小挑剔异常、品位非凡的锦绣公子,帮她收捡包裹时顺手扔的旧衣。笑话,以前她穿什么都不要紧,如今跟在他锦绣公子身边了,岂能这般邋遢?

好在他的讲究在于面料剪裁,色彩也追求低调,故此重穿虽则日日新衫,倒也不像暴发户。

除此之外,即使是在路上,吃喝用度,食宿之处,都极尽舒适合宜。加之车行不速,重穿自觉这马车上的日子倒比前十几年都来的适意。何况随时随地,还有美男保镖养眼,笑语温言。

沐浴在重千里春天般的微笑里,重穿赞叹:大少,真是八荒六合天下独一的极品奶妈啊。

重千里没有读心术,所以对上少年熠熠发光的眼神,只当她是心生爱慕感激。

他外表谦和,内里却养着一只孔雀。

不明言不在意,实则哪个风流少年,能不倜傥自诩。今次千里送京娘,虽非临时起意,也推了若干要务,一路箪食瓢饮,都考虑周全,从来只有自己不能受委屈,能对他人这般,那是一百分的心思了。只是想不到这位京娘,给他下的鉴定书却是极品-奶妈。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一路上,也不是没有不和谐音。只是除了如厕洗浴,重千里寸步不离重穿身边,故而表面总是太平。有趣的是,过了十数日,路人看他们的眼光除了一贯的惊艳好奇外,尚多了几分鄙夷玩味。

好在重千里抗干扰能力超强,而重穿在某些时候,脸皮极厚,两人都不求甚解。

故而千里同鸳在一众江湖人眼中,绝对是已到了睥睨常伦,生死相许的地步了。

如此一路向南,行了两月有余,但见当地人身形渐矮,皮肤日深,脸上轮廓也异于中原,饮食中多见鱼虾海鲜。

不一日到得琼州境内,此地已可随处望见大海。

至珠崖郡,两人弃了马车,改作船行。

那船不大,却甚是结实,无多余装饰,结构精巧。

船头刻印一片芦苇叶。

摇橹船夫面貌是当地人,性子极沉稳,一路默然。

重穿偷眼看来,必非寻常船夫。不过她只是个跟大少出来见世面的龙套,也不以为意。

船行半日,到得一个岛上。

果然水清沙幼,椰林树影。沙子细白如棉,水色层蓝叠翠。

重穿仰头微笑。真好。

重千里告诉他,岛名莫非。

重穿想,这名定是岛上某位骚人所取,不是原配。

这岛看似不大,中间有片林子,林子边建了一排几栋白色石屋,阳光下甚是漂亮。

走进了看,那石头洁白而润,触之滑腻。

据重千里介绍,这是此地特产,造屋冬暖夏凉,妙不可言。

重穿啧啧称奇,想着之后几年自己就在此处安家,倒也欢喜。

待走到中间那座最大的石屋院前,重千里停下,嘱咐道:“此处就是我给你介绍的那位异人住所。此人脾性古怪,我只将你带来这里,至于他是否收你,或是教你几分,却看你个人造化了。”

重穿见他难得面色郑重,点点头。

既然是异人,泰半脾气古怪;如果他情商够高,也不至于独居天涯海岛。

依照武侠小说定律,稀奇的功夫,总要费些周折才能学到。

反正她本无所求,能学多少,几时学到,原也无可无不可。

进得院里,重千里拉了下墙角的麻绳,只听得一阵“丁玲”声响,一个穿着白麻短袍的童子急急奔出。

“十八!”

“啊,千里公子!”那小童十五六岁年纪,面色黝黑,憨头憨脑,一对眼黑如点漆,可惜有些斗鸡,见到重千里,满脸喜色。“今日就到了?胡师傅接到你的传书,这段时间都没敢出远门,此刻正在厅里呢,你快进去吧!”

重千里摸摸他脑袋,状甚亲昵。“十八长高不少了!”拉过身后看热闹的重穿,“给你介绍个小朋友,她叫重穿,以后可要好好相处。”

那叫“十八”的小童好奇又不甚友好地打量了一下重穿,“是千里公子的朋友么?胡师傅可不喜欢有外人来岛。”

重穿心说物以类聚,看这小家伙就知道此间主人必不好相与。

脸上却挤出一副天真笑颜:“你叫十八?真是好名字。”

“我的名字是你随便叫得的?”十八竖起两道浓眉。

本来颇有气势,可惜天生对眼,看在重穿眼里,只有强忍笑意。

“名字不就是拿来叫的么。”看在要拜师的份上,忍。

“好了,两个都莫淘气。小穿,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

重千里哭笑不得,却也不敢贸然就把重穿带进屋。

“哦。”

“十八,小穿是个姑娘。你现在大了,男子汉是要保护女子的,不许欺负她。”重千里回头又嘱咐了十八一句,转身进屋。

“你是个姑娘?”小对眼挑眉打量重穿。

重穿不看他,其实是不敢看,怕笑场。心里默念小对眼十遍。

“你哪里像个姑娘?长得又难看。”

重穿还是不看他,心里默念死小对眼十遍。

安慰自己,一个小对眼,看人眼光能正常吗,他说我难看,就是好看。

十八挑衅失败,索性凑过去端详她。

这一下,那黑白分明的小对眼就放大笔直地对着自己,一个没忍住,噗哧一声,喷了十八一脸口水。

十八气得急忙后退,以袖擦脸。“恶心,恶心。”

哪里像个姑娘!正待发脾气,里面人喊,“十八带小穿进来吧。”

脸颊鼓鼓地,哼一声。“你,跟我来!”

重穿暗笑,严肃脸色,跟着十八进了客厅。

却见重千里和一个小胡子老头站在厅里。

重千里脸上又有喜色,又有担忧。

那老头子长得古怪,明明眉清目秀,却留了把德行的小胡子。

比一般人清秀,也比一般人猥琐。

见重穿饶有兴趣如此大胆地扫射他,小胡子眼里电闪雷鸣,搞得重穿一个激灵。

“小穿,快来拜见胡笳前辈。”

重穿答应一声,上前跪拜,脆叫一声。“师傅。”

小胡子抽口冷气。该说这小子聪明呢,还是脸皮厚?

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就这么自顾自进了内室。

那小童十八立时跳到重穿面前,龇牙咧嘴:“你你你,真是厚脸皮!谁是你师傅!”

跟着进了内室。

重穿瞪眼,不是来拜他为师的吗?怎么感觉她吃了小胡子豆腐一样。

重千里笑叹口气,将她拉起。“小穿,我有急事需离开一阵,少则半月,迟则两月,你好自为之。”从怀里拿出一柄绿色鳄鱼皮的匕首,“这匕首是秋水同炉,名唤春波,岛上相对安宁,又有胡师傅护在你身边,不过还是留着它以备万一。”

重穿接过,刚要道谢。身上一暖,却是重千里抱了他一下。

旋即推开,微笑,离去。

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重穿就这样莫名独自一个被晾在这陌生的厅堂,看着手里的春波冒冷汗。

秋水,春波。

明明很对仗,但为毛一个清秀,一个如此猥琐?小胡子取的名字?

另,先别说自己是否有危险,重千里同志凭什嘛认为,那个小胡子就肯护在她身边了?

这个地方,着实莫名其妙,应该改叫莫名岛。

重穿皱起眉头,有点担心两个月后,自己是否还能有命见到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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