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空余心悸扬(1 / 1)
我犹豫不决起来,见或是不见,对我来说都是很难割舍的抉择。那个人,他现在还好吗?他有没有按时吃饭?为国忧心的时候有没有人为他舒展那紧皱的眉头?天冷的时候有没有人为他披上暖和的风衣 ,天热的时候又有没有人为他送去一缕清风?
我的心里开始有些暗流涌动,当我刚想开口的时候,三哥的声音却从身后响了起来,“这么热的天气,你们说什么说的这么起劲啊?”
我和品遥赶紧起身,品遥略微的行了一个礼,我忙遮掩道:“没有,品遥在谈论她家的两个孩子,是十分可爱的两个孩子。”
提到孩子,三哥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轻松了下来,他像是半分骄傲半分自豪的对着品遥说道:“哦?孩子?呵呵,我们的女儿落落也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呢。每次她喊我爹爹的时候,都会揪着我的衣角。”
他笑着的模样,如同最和煦的春风吹开了满地的花儿。我的心里突然暖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我的负罪感又来了,就如同在背着老公去幽会小白脸似的。
我使劲摇了摇头,这是什么烂比喻啊!一点也不贴切了。
送走品遥的路上,她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样,拉着我问:“姐姐,你同太子的女儿多大了啊?我刚才听太子提起,落落可是已经会叫爹爹了?”
我点点头,对她说道:“我们落落已经两岁多了呢。”
她满是疑惑的问道:“两岁?怎么可能啊?两年前我还没认识姐姐呢!”
我愣了一下,终于明白她脑子里面想的内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的笑让品遥有些莫名其妙,我只能收了收自己略带夸张的笑容,诚实的对她说道:“其实,落落不是我亲生的女儿。”
品遥的眼睛顿时瞪得比牛眼还大,她离开握住我的手,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泪光,神情严肃的说道:“没想到,姐姐对太子殿下用情如此之深啊!别人为他生的孩子都肯帮着抚养,品遥真是低估了姐姐对太子的感情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不不,遥儿你误会了!我那女儿是我捡回来的。”
她这才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释然许多,她笑着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姐姐怎么可能给那个太子生娃娃嘛!”
我额头上的汗珠密布,趁她不注意,赶紧擦了擦。
她很是满意的踏出行宫,然后回头对我说道:“姐姐好好考虑考虑,若是想见那人了,我明天来将你接去。”
我抬头望着她,脑海里一个冲动,对她说道:“不用考虑了,我去。”
她的眼里跃起一池惊动的彩虹,满目的喜悦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于是她轻轻的趴在我的耳边,嘱托了两句明天要注意的事项,便匆忙离开了。
当我回到院里里的时候,三哥的的笑容依然如温水一般,那深邃的眸子定在我的身上,让我感到一片火辣辣的灼伤感。我有些做贼心虚,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
我急忙想进屋里,只听得他温吞的声音漫天的散部下来:“凝萱,你同刘品遥都说了什么啊,这么依依不舍的?”
我强装着镇定,脸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刚才品遥约我明天去逛集市,不知三哥允不允呢?”
他听到我这么说,脸色顿时凝固住了,为了怕他起疑心,我立刻又说道:“魏二哥会派人保护我们的,若是三哥还不放心,那就派一批侍卫保护我们吧。”
我心里暗暗想着,若是你真的派了人,我也有办法甩掉他们。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说道:“那倒不用,魏二郎是个仔细的人,有他保护你们我很放心。何况本身是逛集市,人太多也太过招摇,你们早去早回即可。”
事情顺利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强忍着内心的澎湃,跟他道别回屋里。我不知道三哥怎会答应的如此轻易,但是激动的心情已经压过了理智,回到屋子里后,我便开始不停的想象明天应该穿什么衣服,梳什么样的发髻,做什么样的打扮……
我甚至开始想象明天和他见面时的情景。
这一夜过的十分激动。以至于所有的梦境都是他灿烂的笑容。
第二日一早,品遥便派了轿子来接我,我精心梳妆,穿上平日里最喜欢的白纱裙,粉色流苏在风中散落开来,甚是好看。
又从梳妆台里掏出了那珍藏已久的“情侣”项链,将它系在颈间,不自觉的用手去摸了摸那蝴蝶的轮廓,嘴角便有了微小的弧度。
我出门的时候,三哥并不在我的院子里,所以我又送了一口气。刚出门走了不远的时候,身后有人喊住了我。
轿子停下来,却看八戒急匆匆的赶了上来。
我心里叫道:不好,难道这奸老三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不管了,我既已下了决心,那么拼死也是要见上他一面的。到时候他们若是拦着我,我便把心一横,直接落跑,论轻功,这些小王八羔子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只听八戒气喘吁吁的道:“太子妃,您让老奴好一个追啊!”
我强作镇定的问道:“八戒,何事如此慌张?”
他离开一副谄媚的笑容说道:“回太子妃的话,是太子殿下遣奴才来给太子妃送样东西的。太子殿下说,天热,太子妃怕晒,所以特地将西域进宫的丝伞献上,为太子妃遮阳。”
这个时代的伞都是油纸做的,但是西域波斯人却将中原的丝文化早早的应用到了伞上,确实很有经商头脑啊。
八戒恭敬的将伞递上,我拿着伞,心里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八戒见我没了声响,在一旁问道:“太子妃,您还去集市吗?”
我一抬头 ,慌乱的眼神正对着他那狭长的双眼,我立刻说道:“去!起轿!”
八戒忙退到一旁,恭敬的说道:“恭送太子妃!”
那轿子便再度被架起,晃晃悠悠的上了路。我抚着手中的丝伞,惭愧的心情再度涌上心间,三哥,你若是知道我此行是去会那个人,你的心里,该会很难受吧?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那受伤的神情。不知为何,他那无辜的眼神好像总有两道利剑在我心里不停的划剥我的心。
就这样,我一路上沉浸在内疚和激动相互交织的心境内,不知过多久,轿子便停住了,抬轿子的轿夫恭敬的请我下轿,我立刻呆住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那记忆中已经模糊的三个字:“南岳居”。
我有些怔住,南岳居,当年多情将我掳走时,我便是在这里遇见清风的。当时的清风,还是多情的大师兄,还叫做若梓。
我顺着南岳居进门的小路缓慢的往里走去,轿夫们说那个人就在里面等着我。我有些迟疑了。不知为何,越是要接近终点时,我却不敢迈出这一步了。行至一半,我又想到了手中的丝伞,那股内疚之情止不住的涌上了心间。
我的步子越走越慢,几乎是停在了原地。突然想到了那日在南粤,他同王若曦定亲之时,那锋利的眼神,我的心又一下子凉了下来。想到他那绝情的表情,我停住了,只是一个瞬间便转身,匆匆向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