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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卜算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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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镜门,我视死如归。

睿王和程潜的目光早已经在那里迎接我,同样的炽热,在这段有如X射线透视般的凝望中,我挺胸抬头、故意装出一派步履从容的样子,不让他们发现我的怯场。

“还是女装适合你。”程潜看着我,眼神专注,声线有些暗哑。

我皱起了眉,他手上的茶盏里,那笼着白雾的热茶已经倾了出来,在指缝间滴滴答答,他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刺痛。

“你的手——”我扶正那茶水已经所剩无几的茶碗,指尖相碰,我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的颤抖。

我收回自己的手,转身朝向睿王。他沉默着,我却第一次从他握紧的双拳,以及向来“也无风雨也无晴”的眼底,看到了五味杂陈的情绪,激烈的翻腾——压抑却更觉狂暴。

在二十一世纪的电视里,我曾看到过火山爆发的情形。在睿王的双眸深处,似乎也藏着这么一座火山,滚滚的岩浆都收藏在那“无坚不摧”的坚硬岩壁下,然而这样的压抑一旦爆发,便是毁天灭地。

这种感觉,让人本能的畏惧。我生性胆小,所以我们的世界,注定格格不入。

“这边的事情,亦差不多了结了。你身体若受得住,我们明日便出发,往金陵去。”

了结了,怎么可能!

那滕大人的贿赂案,以及涂长史家人的身后事,这么多事情,他们在这短短的七日时间内,便都安排好了?

我咬住下唇,心中有无数的问号,可现在的我,已经失去了过问这些事情的资格。我不是苏州法曹“凤翔之”,而只是在睿王手下挣扎求存的无名女子罢了。

“滕某某的行贿案,一应受贿之人,皆在京城,此处是查不出什么了。至于涂某某,他的家人,都为流窜本地的强梁所杀又放火焚尸,与本案无关,自有下任扬州刺史去头疼。”

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阿恒,想必被程潜哄出去了,没有旁人,程潜畅所欲言。

“强梁所杀?”我实在忍不住了,那些尸身我都是看过的,有哪家“流窜”作案的强盗,抢了人家的财物,还要多此一举,将房子烧掉,毁尸灭迹?何况如果真的是强盗案件,在竹枝巷那般所在,左邻右舍又岂会听不到半点动静?

就算找个替死鬼,也要干的漂亮些,这般随性处置,简直是荒谬!

“他们只能是强盗所杀。”睿王接了一句,语气沉稳。

“那涂长史固然有罪,可他一家人何其无辜?为家长带累身死已是可怜,还要碰上一个违心的主官?他们的冤屈就在眼前,若不能为他们伸张,何谈‘王天下’!”

“便是查出了是谁做的,那幕后那人还是动不得。又何谈洗冤?”睿王道。

“所以推到一伙儿全然无干的强梁身上,便是解决之道吗?”

身为王者,就要永远下一盘“很大的棋”,而那些棋子们,甚至与此局从不相干的蝼蚁们,于他们而言,活着的目的,便是为了拿来牺牲的。

这就是自古成王败寇,不便的准则。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却永远不能习惯。我能做的,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不让自己对这一切,习以为常,然后麻木的可悲。

“卿卿,翔之已然过世,你莫要忘了。”程潜说道:“这是是非非,本不该是你的归处——”

“够了!”睿王沉声打断程潜的话。房间内又是令人窒息的凝滞。

“启禀殿下,京中加急塘报——”

“在外候着。”睿王转向我道:“你且先准备准备吧,明日就穿着这一身上路。”

“你既有事,便先去吧。这里有我。”程潜反倒不着急了,他倚在我对面的美人榻上,一副要“落地生根”的架势。

睿王玉雕一般的脸,在夜明珠“台灯”的照射下,更显雪白,眉梢微微颤动,只差跳出青筋来。想必是被程潜惹出了真火。

最终他还是吩咐绿荷“不得离我半步”,转身去了。留下有些局促的绿荷,站在房间角落。不过绿荷的在场几乎可以被忽略了,因为程潜手指轻轻一弹,她便瘫软在地,不省人事了。这一招林冲曾经在仵作身上招呼过的,如今程潜使来,亦是不遑多让。

“卿卿,跟我走!”程潜一把握住了我的胳膊。

“光隐,你这是做什么?”我转动手腕,却奈何不了他。

“你是聪明人,如何看不穿此事?”程潜没有松手,小声说道:“光远即便有心,只怕对上皇上,也只有无力。便是勉强娶了你,困居于那规矩密如凝脂的方寸地,这一生又有何乐趣?以你的性情,如何能受得住那束缚!”

他说得都对,可是我不能走。睿王是何等城府,如果我真的落了他的面子,和程潜“私奔”,我这辈子,必然是永无宁日。程潜待我越好,我便越不能和他走,我不能害他。

“光隐,你待凤君的心意,无以为报。只是他是什么样的人,敢留你在此,这外面摆的,只怕也不是空城计!”

程潜还欲再说话,我摇摇头,道:

“光隐,你放心吧。我业已想清楚了。他与我之间,不啻天差地别。然凤君虽贫贱,却决不与人为妾。我自有我的打算。”

在回京之前,睿王的婚事,还有一关要过。这便是那位谢府当家人——晏夫人,只要能够游说动她,后事皆可图。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行行复行行,终于在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了金陵谢府。

一路上,睿王和程潜都是骑着马走在最前方,一次也不曾回头。想必我昨日的态度,已经把这两人得罪到差不多了,这样才好!

我们要前来的消息,已经传递到了谢府。我们被簇拥进府,谢府上一切依旧,亭台楼阁美不胜收,变得只有我——上次男装而来,这次便成了女装。而最令人惊讶的,是谢府来迎接的上下,没有半点惊诧之意,仿佛这是我第一次登门造访。唯一让我确认自己曾到过此处的,是在我进入花厅时,那可爱的清儿小姐的一句话:

“上次来明明是一个哥哥,这次怎么又成了姐姐?”

厅中的气氛一滞,那晏老夫人亲自向我道歉,道:

“清儿少不经事,还望凤小姐海涵。”

“老夫人客气了,清儿小姐玉雪可爱,凤君倒喜欢得紧,又怎么会怪她。”我微笑着回应,觉得奇怪的,才算是正常人吧。就好像皇帝的新衣一般,这一屋子里,竟可悲到只剩下这位谢家小姐一个,直率的面对这个世界。

我端正了表情,深深行礼,道:

“还请老夫人恕凤君欺瞒之罪。过去种种虽有无奈,毕竟是凤君之过,还望老夫人原谅则个。”

“女儿家有凤小姐的气魄,天下能有几人?”晏老夫人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若我清儿将来有你一半,都是我谢家的福气。”

我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着晏夫人,她双眸柔和慈爱,正微笑看着我。我万万没想到,她竟不怪我女扮男装,有违伦常!

说来也是,谢家先有碧落一后谢氏,后有碧落唯一的女将军岳氏,再看他们对谢清儿的教育,他们对女性的看法,和这个时代的其他人的确有很大的落差。

有这样的落差再好不过了,睿王对这位老夫人,非常的敬重,如果能够疏通她,说不定可以把这飞来的婚事,照原样让它飞回去。

“凤君惭愧,谢谢老夫人成全。”我马上接过话题,正盘算着该用何种方式,可以借用晏夫人的威势,将睿王摆平,程潜便挺身而出了:

“老祖宗,卿——凤小姐有伤在身,太医瞩她多做休息。此去扬州,竟出了许多离奇之事,待将凤小姐安顿过后,潜儿一一讲与老祖宗听,如何?”

“有伤在身?可怜见的,是谁这么大胆子伤人!谢全,你吩咐下去,将凤小姐安置在引箫阁,好生伺候着。此次跟着瑱儿下来的,是哪位太医?开了什么方子?再请张圣手来,再诊一次看看!”

“外祖母,卿卿与我同宿俪园。”待晏夫人话音一落,睿王便马上跳了出来,说道。

“卿卿?你们——”晏夫人惊疑的目光在我们的身上转了三转,似乎还有些不能接受。不知道是不能接受我这样的外孙媳妇,还是不能接受从睿王口中吐出这“卿卿”二字。

连我都有些受不住,如果这句话从程潜口中出来,只是肉麻的话;那从睿王的口中出来,便只有惊悚二字了。

“你来!”他向我招呼,众目睽睽,他群亲环伺之下,就算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给他这个面子,至于程潜的脸色,我已经不想去看了。

他引以为傲的“冠名权”,便被睿王毫不客气的接手过去,他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睿王握住我的手,“温柔”一拉,我僵了一下,无可抗拒地跪在地上。只听得睿王郑重其事地道:

“禀外祖母,阿瑱此次回来,便是为引她正式拜见。我欲娶凤君为妻,请您为阿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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