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知不知道其实她很想改变？（1 / 1）
“我……”飞扬有点惊讶于周俐的瞬间转变，她想不到自己说的那句话哪里惹到他了。她又没有说小路姐姐要离开他？急什么？！“我就是知道！”
“你知道什么？！”周俐走近飞扬一步，大声问。
“知道小路姐姐早想离开这里了。”飞扬说。
“你怎么会知道？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她。”周俐的表情比刚刚狰狞了许多，飞扬看了大叹人之多变，之前她说什么也不会把“狰狞”这个词用在她一直觉得温文尔雅的周俐身上。
“我虽然不是她，但我就是知道。”飞扬说，“只不过，虽然我知道，但是这个事情她自己却不知道。”
“你别跟我猜谜，直接的，清楚的说出来！”周俐更加不耐烦了，像个急于知道财宝藏在哪里的贪婪的寻宝者一样。
“周俐你别急，”飞扬喘了一口气。“不过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小路姐姐其实很想改变，又很怕改变？”
“知道。”周俐思忖一下后答。
“可是对于她的这个思想动态，你并没有太过重视，甚至都没有主动问过她对不对？”飞扬见到周俐乏力的点头后，续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小路姐姐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她自身的一切喜怒哀乐虽然不是完全封闭住的，但也不是轻易就会表现出来的。你可以看到唐唐姐姐她是如何处理问题的，再参照对比小路姐姐，就可以看出问题的所在，唐唐姐姐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会很直接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至少她大多数时候是这样。而小路姐姐平时看似很有能力，很有办法，想法又多又快，但那其实并不是她的真实想法，她的真实想法都已隐藏在内心深处了，而她所说所做的都是硬生生将原先的被自己否定想法压下去之后又执行的新任务。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这和她想离开有什么关系？”周俐坐在沙发上问。
“你太忙，从不关心她，她看似很忙碌，一直在拼命的努力的画画，也一直暗示自己是喜爱做这项工作的。而你也一直以为自己给她创作了一个好的条件来完成自己的梦想，殊不知，人的梦想有时候也是会随着她的成长和经历而变的。”飞扬基本是不加思索的将这些话说给周俐听，仿佛早在心里打出了一个草稿并背得滚瓜烂熟后，迫不急待的说出来的。
“那么……”周俐皱眉，试图说点什么。
“你先听我把话讲完，”飞扬阻止周俐插话，“也许小路姐姐在几年前的梦想的确是想做个漫画家，但是那只是几年前的事了，有时候很多事的变化发生在几天之内、几个小时，甚至一瞬间。早在很久以前，小路姐姐在内心深处就经放弃了漫画家的梦想，只是一直埋藏在心里，等待你来挖掘，来填补。然而，你能做的只是早出晚归，甚至一走数月。对她不理不睬。”
“她是个内心的人，容易害羞，虽然不算口拙，但也不擅与人交往沟通。有了一点点想法却不敢行动，在这一点上最了解她的还是她的父亲，就是我哪天见到的老先生，我一直叫他怪叔叔。那是个慈祥可爱的老人，我一眼见到他就知道他是个有洞察人心的智慧和关怀人心的宽厚的老人。”
“我不知道这几天小路姐姐在这里想了什么，或是遇到了什么事，总之，她是毅然决然的搬走了，如果没有好好调整的时间，或是想不透一个解决之道的话，她是不会回来的。”飞扬说。
“我明白了，”周俐说，“她需要我给她作出一个承诺，我可以和她结婚。”
“她要的并不仅仅是这些。”飞扬说。
“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来证明她的存在。并不一定要以工作的方式，虽然我相信她有那个能力胜任一些工作，但是这一切都由她自愿。”周俐像是在自言自语。
“也不仅仅是这些。”飞扬说。
“那是……？”飞扬不解，他恐怕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求教于一位小朋友。
“我也不知道。”飞扬说，“我想，或许连小路姐姐自己都不知道吧？所以你要给她时间，让她自己寻求一个解决之道，而不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都来等你给出承诺。”
“这个我知道。可是我现在……”周俐仍在做着出去找路箴明的打算。
“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飞扬说，“我也要去休息了，能说的我也都告诉过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好了。”
飞扬自然踏上了路箴明的工作室兼卧室，留下周俐一个人再次面对空阔的不像是自己曾经热闹的家的空间。这一回，他的思想负担又加上了一项，已经让他快坚持不下去了……
能踏实的坐下来听飞扬“训话”，周俐这还是第一回呢？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接受过这项特殊教育？乏力的扔下手机，仰天躺在了沙发上，仔细回忆这几天来的遭遇……
震天的手机铃声将已快蒙蒙入睡的周俐吵醒了。
X的，谁啊？！周俐不耐烦的在心中骂了句，手机屏幕闪啊闪的，窗帘没有拉开，看不清楚……
“您好，哪位？”管他是谁？先接了再说，不是什么正经儿事，他就骂一顿解解气。
“周俐！”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怎么像是在哪儿听过……等等，这不是那个千夫所指……哦，不对是千人敬仰的，他的公司最高级别领导——原林聪吗？人送外号“魔鬼总裁”……
“原总！”怎么会是他？周俐心中暗暗打鼓，虽然自己离开的久了点，不过想想工作也做得差不多了，美人鱼基本上在修养阶段，他正考虑能不能拿已上了正轨的美人鱼和罗弈换过来呢。只可惜现在那小子生他的气，连人影都见不着呢。
“周大经纪人啊，我好想你啊。”原林聪的语调让周俐快疯了，难道传说中的GAY都是这幅腔调的吗？
“原总，你好。”周俐不敢挂电话，只好应付的回应。
“我好得很，我是怕你不好啊，小俐俐。”原林聪似乎演技很好，周俐拿着手机的手有点颤抖。
“原总，您不要开玩笑了。”周俐自觉回答得极像个中规中矩的好员工。
“小俐俐，你真像个优秀员工，快到年底了，我还想开完会，给你发个奖呢。”原林聪信口开河。
“这是我应该做的，谢谢原总的夸奖。”周俐当然知道这不是夸他，不过既然是“魔鬼总裁”总还是没有人能猜得透他的心思的吧？
“什么谢谢？！”原林聪的语气突然变了，“你以为我真夸你了？我告诉你，我从没见过你这么悠闲的员工了，你以为你是么经纪人，比艺人高上一个等级，在外有点名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从上个月开始就没有休过假，我的助理发烧病了还坚持来上班，你作为一楼的员工有什么权利这么久都找不到你的人影啊？为什么？还有你的那个什么除了你不跟别人的小白脸，罗弈，他怎么回事啊？放我鸽子是不是？打电话来预约，给他面子约了时间，让我空等？！”
什么？罗弈回来了？还预约了原林聪？他自己单独去找的吗……？看来也不新鲜了，这小子八成是铁了心不想理他了。
“原总，我向您解释一下……”
“别随便乱解释，一小时后来找我，记住了带着脑子来。”原林聪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你呀，还是提前想好了词儿再解释吧，这么匆忙，省得穿帮！”
“是……”原林聪的电话在他回答期间就已重重的挂上了。
哎……真累，接完了这样的电话会更累，这样倒也好，恰到好处的驱赶掉了困意——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谁还睡得着？不提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力和精神力，还有忍耐力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听他话里的意思，罗弈早在他之前就回来了？是什么时候呢？他太好奇了，罗弈之前那两次去找原林聪，他都是知道后来才知道的，可是这次却是预约的，看样子是有意要与他谈谈。按理说，原林聪这样的人该是不会同意见他的——倒是直接闯进去的话，会更有效果一点。哎，真是个贱男人啊。
周俐打了个冷战，唉，自己什么时候用词变得低俗了？不过转念一想，倒是与原林聪贴切的很。
一个小时，开车的话……算了，他现在这样开车就叫做疲劳驾驶吧？会出事的，自己死了还要害别人。
看看表，都下午5点了，一个小时以后就是6点。以前也没觉得原林聪这是个敬业的人呢，这么晚和他谈，该不会不是什么好事吧？只是这样的人很有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能力，好事坏事，不是常人可以判断的。
甩甩头，不想了。拿起手机和外套，先出门。深秋、黄昏、阴雨。
这样的景色即使是车水马龙的大都市，仍能感觉到一种浓郁得化不开的悲情。
周俐就是在这样一幅心境下踏进28层大厦的。公寓离这里不算远，周俐打了车到这里时还不到5点半，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过还是早点比迟到要好，暂时在楼下坐一会儿停留。
已是下班的高峰期，即便是这样的工作性质毫无规律的场所，匆匆离去的人影也只增不减。天已将黑，外面弥漫着一股大雨欲来的阴凉感，看到所有人都是出门时担忧的看一眼天色，之后更加快了脚步，急忙消失在人群中。
时不时还有几个人和他打招呼，也是无心回应，心中藏着这么大一个负担、包袱，连笑容都勉强的像是在哭。
唉，振作点，一个大男人，有必要这么畏畏缩缩吗？大不了——大不了就是甩手走人，难不成还活不下去了？
只是他现在根本不是一个人的人生，而是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的。每个人身后拖带着的都是一个他必须为它的存在而负责任，并且无法将对其责任卸下来的世界。那是无从选择，并且需要为他不懈奋斗而甘之如饴的世界，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因为没有了他们，人生会变得毫无意义。
“总裁？总裁已经走了。”小郑对于周俐的到来并不惊讶，只是印象中这个人虽然也不少次出现在这个位置上，只是从没像现在这样落魄和无奈过，
转念一想，是了，原总的游戏开始了。于是不禁心中可怜周俐的同时又在悄悄无声的说着抱歉，是她将其翘班的事情告诉原总的，虽然并没有什么错，可也是极不厚道的行为。
“走了？什么时候？”周俐问。
“原总去开会了，到新开发区，要很多天才会回来呢，具体时间还要看会议的情况，因为是多家企业共同协商的会议。”虽然下属的员工询问老板的工作情况和上下班作息有点过分也不合规矩，不过可以效劳的小郑还是愿意帮忙的。就像上次通融了罗弈进来一样。
“哦，是临时决定的吗？”周俐心中隐隐升上一种被耍的感觉，他真是迟钝的很了，原本自己不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啊。今天这么怎么了？难道真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不是，原总早在很久以前就预约好了。刚刚半个小时前出发的。”小郑不用回头看表也能确定现在是几点，而周俐预约的事原林聪则没有告知她。
“这样啊。”周俐轻轻摇摇头。算了，总也比硬着头皮听他训话要舒服得多，不就是多跑了一趟吗？回去休息休息有补养回来了。“好，那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他。”
“不过——请你等等，”小郑见周俐要走，却急忙叫住他，“原总有话交待我传达你。”
“什么？”周俐转过身洗耳恭听，只在心中盼望不是什么太坏的消息。
“原总说，让我看见你的时候请你给他回个电话。”小郑公式化的拿出了随身手机，看样子是她个人用的，可想而知，话费八成是“魔鬼总裁”统一报销过的。
“哦……”周俐有些迟疑的接过电话，突然觉得在电话里不如当面谈来得自在了。他至少可以从表情上猜测一个人的内心，相对于此，从语气上难度大很多。
只是，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吧。
“周俐，你快迟到了哦。”原林聪几乎在第一时间接下的电话，只是第一句、开场白让周俐莫名其妙，明明不受信用的是他。看来这个世道真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对也是对，错也是对，岂能容人反驳？
“原、原总，我已经提前到这里，而且提前了10分钟。”周俐严谨的说。
“我有说让你去办公室找我吗？”原林聪似乎想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显然收效不好。
“原总，您的意思是……”周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莫非是整人游戏不成？不到办公室找他？那他岂不是要去……只是，当时原林聪倒真的并没有说让他去办公室找，那么……“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