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这就是健康醋与毒药的区别(1 / 1)
“是解酒药啊……啊,不对……我忘了,是醋,是醋啦。”解酒药已经没有了,唯一可以起同等作用的就剩下醋了,“你放心,不是普通的调味料醋,是健康醋,白的,你看,白的。”
周唐唐走过去,不停的摆弄着醋瓶子,还撕开了商标给他看里面液体的颜色。周俐翻了一眼看过去,的确是晶莹的透明白色,可谁能想到这么美丽通透的颜色喝上去味道会这么冲。
“看啊,是白的吧。”周唐唐看到周俐认同的神色,又说:“只不过味道不太一样嘛,谁知道你喝这么猛……”
“哼,你故意的,是不是?”周俐面无表情,不过看那惺松的睡眼,很显然还没有全醒。
“谁说的啦,喂,你还是再喝一口吧。刚刚根本没喝几滴下去。”周唐唐把醋瓶口又对准了周俐的嘴巴,恨不得能倒下去。
“去你的!给我拿远点,这种害人的东西我不喝,喝了我就没命了。”周俐狠狠的说,他宁可自然醒酒,也不喝这种东西。
“你不喝头会很晕的,因为你喝了很多酒,又醉死了一个下午。还在被搬运的过程中被“强抱”过一次,唉,你的一世英名啊,都毁在一个“酒”字上啦。想知道你刚刚什么姿态的吗?看——”周唐唐从背后拿过一个小号的画板。
“哎呀,死唐唐,你干嘛偷拿我东西?”路箴明轻而易举从身材娇小的周唐唐手里一把抢过画板。“你从哪里找到的?”
“你房间里啊,我刚刚送飞扬去睡觉时看见的。”周唐唐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个情况下拿她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那画的什么,拿来我看?”周俐说。
“没,没什么……”路箴明将画板藏在背后,那当然是她的杰作,刚刚趁着两人还没醒时画的。
“你拿过来我看,不要让我着急。”周俐说着忽然捶了捶头,显然酒劲还在,他最近很少喝酒,有点不如当年了。
“你不要问了,反正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了。”路箴明笑,“你头疼吗?”
“是啊。”周俐扯扯领口,装出一副可怜相,抬头询问路箴明,“怎么办?”
“不要紧,有办法。”路箴明过去拍拍他的脑袋,“唉,这个臭姐姐,把头都打秀逗了。”
“哼。”周唐唐在一旁看了一声冷“哼”。
“那,这个……”周俐举起那瓶白醋,继续装可怜,表示自己不想喝。他忽然觉得这时的路箴明周身都笼罩着母性伟大的光辉,相反周唐唐身边乌云密布,像是一只恐怖的巫婆降临,带来厄运一般。
吓!周俐为自己的幻觉吓了一跳,赶快揉了揉眼睛。看来自己真的没有醒,不然怎么会出现如此可怕的幻觉?
“那个不想喝就别喝了,给我吧。你头疼我去给你做醒酒汤,我新学的方子,用家里现成的东西给你调。”路箴明说。
“丫头,你从哪学来的方子?”周俐奇怪,他的丫头不是一向远庖厨吗?什么时候有这个闲情逸致去学家庭主妇干的事了?
“跟……一个朋友学的。”路箴明说时有些犹豫。
周俐顿时一愣,“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是中医?会做药酒?”
“……不是。”路箴明回答。
“不是会做药酒,是会调酒吧?”周俐说。
气氛有点尴尬,路箴明没有说话,周俐也只是说完后就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路箴明是个自律的人,这原本是挺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在平常,即便是他不解释,也不会让这个场合显得如此尴尬的。但是今天,她不知为何,不想去辩解,似乎对于她来说,周俐此时的话有点阴阳乖气,不合时宜。就连一旁看的周唐唐都觉得只一句话,一句仅是想确认一下简单小事的话,会招来这种后果好象反而显得事态严重了。就像是别人把真话当假话说了。
在这个时候,周唐唐只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来缓和气氛,只是以她的聪明才智根本不足以应付此类场面。更何况在场的这两个人——当然除了后面那个不省人事的家伙——都是她最亲密的人。于是,在片刻间,她做出了最令人她轻松的反应——
“啊……好困那。”周唐唐假装打了个哈欠,“我,我去看看飞扬啊。”说完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没影儿了。
剩下周俐和路箴明站在原地,“你,你不困吗?”周俐问。
路箴明面色有点阴沉,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指向凌晨三点,她是个夜猫子,但周唐唐和周俐不算是。“我去冲药,你等一下。”
“唉……”看着路箴明匆匆离去的背影,周俐发出了不宜察觉的叹息。自打和路箴明相遇以来,他们都没有过相互职责或做过伤害对方的事,哪怕是有这个可能的事都没有过。因此他才会对带美人鱼入行感到有负担,所以才会对夏阳的到来和对路箴明的影响感到莫名的不安。只可惜,今天,这次,他不再能确定路箴明对自己到底是不是因为也许他会误会才使气氛变得如此紧张的。
“这一声叹息,包含着多少哀怨?”一道声音在紧贴着他的耳朵传来。
“吓!”周俐几乎是吓出了一身汗,回头,当然是罗弈醒了。“你怎么装神弄鬼的?”
“分明是你自己走神儿。”罗弈本是支着上身与他讲话,但很明显同样宿醉的他支撑不了多久,就又平躺在了床上。“你们怎么了?”
“我先问你怎么了?”周俐回头,递给他一包冰块,“为什么跑去喝酒?而且还刚刚出院?啊,不对,我该先问你为什么去淋雨?为什么找魔王老总?”虽然后面两句是明知故问,但周俐还是想从罗弈的口中听到最直接的答案,当然是在罗弈愿意说实话的基础。
“嗯……说来话长……”罗弈把冰块敷在头上。
“那就从头说起。”周俐说完,勉强走到门口,冲厨房喊道:“再多做一杯,罗弈醒了。”声音不大,但在凌晨三点的深夜里,算是清楚至极了。
“好——”厨房传来路箴明有气无力的回答声。
“说吧。”重新坐下的周俐说。
“……我喜欢夏阳。”罗弈绞尽脑汁,决定先以这句话做开端。
“说得那么直接,不害臊吗?”这是周俐的第一个评价。
“你……”罗弈无语。
“开玩笑,说吧说吧。”周俐忽然觉得这种氛围下最需要的应该是啤酒,而不是什么劳什子解酒汤,并且还是轻敌教给丫头的配方。
“她男朋友是黑社会太子爷啊……”罗弈说的第一句话。
“所以你怕了?”这是周俐的第二个评价。但他心里最想说的话是——你真怂。
“不,是我不确定。”罗弈说。
“那就是迟钝。”周俐说。
“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想打击我?”罗弈头一歪,仿佛要再次晕倒。
“我……”其对于这类事情,周俐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厨房在拐角处,客厅没有两亮灯,门是开着的,从屋子里向望去,一片黑暗。
忽然,门口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很快转过头来,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很是可爱,脑后一跟小辫子摇摇晃晃,耷拉下来,垂在耳际。
“飞扬?”罗弈看向门口,一眼认出了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烂醉如泥的时候。”飞扬说话同样毫不客气。
“唉,别揭我老底。”罗弈投降,从不跟飞扬争辩,“你又穿越去哪里了?”
“宋朝。”很显然罗弈的问话很能切中飞扬的精神。我跟你说呀,我这次……
“等等等等,飞扬。”周俐及时打断了她的评书连场。“我们虽然很想听,但是你要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不是睡了吗?”
飞扬噘了噘嘴,说:“你们都醉死了还能醒,我睡着了怎么就不能醒了?”
周俐垂头,“可是……你才睡没多久啊。”
飞扬笑了笑,“很简单,我得失眠症了。罗弈哥哥的失眠症传染给我了。”
罗弈无奈,“别什么都扯上我好不好?”
“罗弈你醒了,要不要喝点解酒药,我这有……”周唐唐揉着惺松的睡眼走进来。
“好啊……”
“别理她,那不是解酒药,是白醋。”周俐及时了罗弈的回答,唉,这小子怎么把什么人都当好人呢?
“真是最毒不过你的心那,周唐唐。”听到周俐的阻止后,罗弈最短的时间里发表了他的评价。
“你们都欺负人啦,我给你们的是好东西没错。什么白醋,白醋是炒菜用的,我说的是健康醋,健康醋!!”周唐唐说。
“健康醋和白醋可不是一个概念哦,唐唐姐,你就不要再狡辩了,分明是想看人家出丑嘛。”能如此敢说的当然是飞扬。
“还是飞扬主持正义……”罗弈感动的说。
“虽然没酒量还酗酒是傻子的行为,宿醉了不听话解酒是找死的行为,但是也要体谅体谅他们嘛,人家可能失恋了,也可能是职场失意。不管怎么样,你再喂几口醋下去,这本来就不怎么聪明的人不彻底废了吗?”
“飞—扬—”罗弈和周俐的头上同时冒出一股黑线。
可恶!这小丫头,伶牙俐齿也不知跟谁学的?
她的到来一直是个迷,那还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个夏天……
“怎么都起来了?我警告你们哦,现在不睡,白天也不许睡。”路箴明端着两杯黑糊糊的东西进来,也打断了周俐的回忆。
“为什么白天不许我们睡觉?”飞扬问。
“谁让你们浪费夜晚的?”路箴明将两杯黑糊糊的东西送到罗弈和周俐的床边。
看着那杯不但颜色诡秘,而且好象还很浓稠,杯沿上都挂着些许植物的尸体之类的样子的东西,莫说是喝的欲望,就连看都觉得恶心。
“来,给。”路箴明将其中一杯递到周俐面前。
犹豫着喝还是不喝,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一抬头,丫头坐在自己咫尺间,她今天气色不错,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珍惜了夜晚,并且好好睡了一觉的缘故。忽然发现自己最近十分紧张丫头,却比以前更加忽略她了。这听上去好象很矛盾,不过,他现在就是这么矛盾着……
“看什么看?快喝呀。”路箴明的话在耳边儿响起,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看样子,他家丫头还是蛮关心他的,只不过方式差了点,他难以想象自己如果将这杯粘稠液体喝下去会不会也送加护病房住上一两周——当然一定是肠胃科。
想到这里,周俐不尽打了个冷战,刚刚就被折腾来折腾去,醋也灌了几口,人也被飞扬调侃的差不多了,酒也醒了一大半。似乎这东西已经不需要了,要不然……
“丫头啊,我突然发觉那健康醋也挺有效的,我都醒的差不多了,要不你把那醋再拿来,我喝那个算了,这个……就留给罗弈好了,他刚醒。”鼓起勇气,在不辜负丫头的一片好意与自己的身体和未来工作成泡影的天平上,他选择了后者。
“什么——?”路箴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不是说那醋是毒药么?现在怎么又要喝它了?亏我好心给你做醒酒汤。”
“我什么时候说那健康醋是毒药了?”周俐反问,又看向周唐唐和飞扬,“我有说过吗?”
周唐唐和飞扬连连摇头,像一大一小两个波浪鼓,只可惜她们的头摇得幅度再大,路箴明也没心思去看。“算了吧,醋我都收起来了,你还是喝这个吧,乖。”
“我……””周俐端着那杯东西,身子连连向后躲。“我要喝白醋。”
“那不是白醋,是毒药啦。还是喝这个好,又解酒又营养又健康,乖,喝了它。”鉴于罗弈听了周俐的话,又再度“昏迷”过去的事实,路箴明还是决定让周俐先喝。
“那醋怎么会是毒药呢?”跟眼前这杯真正像毒药的东西相比,那简直是琼浆玉液。“我喝醉了,没看清楚……哦,不,我是说,我再也不喝醉了……也不对,我是说,我再也不喝酒了,行不行?”
“行啊。”路箴明说,“我巴不得你别再酗酒了,今天老爸看到了多尴尬,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了。”
“太好了,谢天谢地。”只要不用喝那东西,怎么都好,啊,不过……丫头她老爸说什么了?“你老爸说什么??”
“……忘了。”路箴明歪头想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管他的。”
“嗯,好……”是啊,管他的。
“还是先把药喝了再说。”路箴明又将药端起来,举到他嘴边儿。
周俐没有说话,因为他正绞尽脑汁想尽一切能够不喝它的理由。
“快喝了它,让罗弈也喝了,我先去收拾厨房,呆会儿我来拿杯子啊。”路箴明胳膊都酸了,显然端的不耐烦了。“拿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