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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是这意思吧。蕾韵站在阴影处,仰头望着面前这幢大厦。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是动听,“……在十七楼,和前台说找华贤就行了。”她手心发汗,心中颇为沮丧,原来在咖啡厅见面不是很有爱么。
她磨磨蹭蹭地搭电梯来了十七楼,入眼便是灰白的办公楼设计。她顿觉不自在起来,她不喜欢太紧张的环境气氛,而在曾身为宅女的她看来,身着制服来来往往一脸公事公办的职员,颇有些生人勿近。
就连……和前台接待人员说话,她都觉着有点怕怕的。更不要说眼前这个前台,居然是个男的。其实男的也就算了,为什么长得比她还漂亮?长得比她漂亮漂亮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脸这么黑?有人天生脸黑也就罢了,为什么眼神这么可怕?被他冷冷的眼刀一削,她顿时就矮了半截。这是公司不是黑社会堂口吧,怎么面前这人一身的杀气。
“找谁。”对方开口了,语气死板。
“华贤。”她的声音有点软,还带着颤音。
对方皱起眉毛,刚才还专注在电脑屏幕上的眼睛咻地飞过来,死死地盯着她。足足过了有近半分钟,他才开口,“哪个?”
“华——贤。”她被他盯着浑身发毛,难道她找错地方了?
又是长达半分钟的沉默地瞪视……
喵了个咪的,你瞪什么瞪,眼睛大啊!我的眼睛比你还大还黑白分明呢,我都没这么嚣张地瞪人!她默默地在心里吐着槽,也拿眼瞪他。
对方嘴边挂起一丝冷笑,抬手按下内线,“夹子,出来接客。”
接客?
囧TZ……
待到了他的办公室后,她还久久回味不过来,拉着他问,“你确定那前台不是你们公司的老板么?”
他哧得笑出来,“他就这是脾气,比较个性。”
个性?是嚣张吧!
她默默地吐着槽。
“不好意思让你跑这趟。”他将白色的纸袋递给她,温和地说,“临时有点事,实在是抽不开身。”
纸袋里是——一双白乎乎的猫爪子和猫耳朵。“这不是……”那次动漫展她用的行头么?记得当时她是系在腰上了,可能是后来在他车上蹭掉的。
“第二天才发现的,后来联系不到你,”他解释着,“我还以为它永远找不到主人了。”
她抱着袋子,心头一片炽热,声音小小的,“谢谢。”纸袋里散发出一股子柠檬洗衣粉的味道,她的手指拔弄了它们几下,扬起头,“你还把它们给洗了?”
他正在倒水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有点弄脏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能洗的吗?”
“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洗得很干净,”她举起猫爪子,“比我洗得干净多了。”
“是么?”他看着她微笑,递去一杯水,“看来做家务还是得有天份才行。”
是啊,家里的男人会做家务多幸福啊。她捧着水杯,像捧着自己那活蹦乱跳的少女心。
“你还是学生吧,今天不上课可以么?”
她摇头,嘿嘿地笑着,颇有几分无奈,“我已经毕业了,也成年了。”这张娃娃脸啊,真是耽误人哟~
他略略诧异地转过头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继而缓缓地笑开,“看不出来。”
==!
“我以为你和悠远一样,还是学生。”他的目光落在纸袋上,“你们的兴趣爱好相同。”
“我也以为你真是他哥哥呢,”她抿抿嘴,“结果却是叔叔。”
他笑了起来,手敲着桌子,“是不是一下觉得有代沟了。”
她摇摇头,手指划拔着杯口,水杯里的水不知不觉已经被她喝光了。“那天的钱,我已经转账过去了,你收到了吗?”
他手上的整理动作微微停滞一下,“我还没去查。”
“如果没到账一定和我说一声。”见他没有回答,她便有些不安,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有丝焦躁,甚至还有些窒息的感觉。她找不到什么话题可以和他深聊。并且,她也开始觉着这个空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冷,这不是个好的预兆。索性豁出去了,学牙儿就行,是死是活一句话,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开口,“那个——”
她话刚开了个头,便很杀风景地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往她的方向点点头表示歉意,接起了手机。
她满肚子的勇气像是被针戳破的气球一样,噗地一下泄光了。他一边聊着电话往外走,一边示意她继续坐着,他很快回来。
她欠欠身,刚抬起半个屁股又坐了回去。指甲戳入手掌心里,钝钝地痛着。
口胡啊!
难道,这也是天注定的?一鼓作气不成功的话,她是没胆子试第二次了。天意啊天意。
她抱着纸袋,刚才还是清新的柠檬味,现在闻来却是一股子刺鼻的工业香精的味道。或许,她应该回家才是。而不是这样贸贸然地来了,再贸贸然地和一个只见过几次面对他还不甚了解的人告白BALBAL……
现在看来,她还真是有点昏头胀脑了。就算她有勇气说出来,人家会怎么看她?……还是别丢脸了,回家吧。保持联系,而后继续,循序渐进吧。
她此时已经锐气尽失,勇气尽散。抱着纸袋就等着他打完电话进来,结果等了近十分钟,门外依然没有动静。她越发觉得无聊了,某种自怜自艾的情绪又浮了上来,咳,傻妞儿,还坐着干什么呢?多尴尬呢,走吧,回家吧。
她咬咬唇,抱着纸袋子就往门边走。手刚摸上门把,外边的人先她一步拧开门,正反力的作用下,先是一阵猛风,再来是一声沉闷的重击。
“啊——”
疼!
疼死了!
像是挨了记棍子,木头直直敲到骨头上的感觉。她抱着脑袋直直往地上蹲,脑门上的巨疼让她大脑一片嗡响。她倒退几步,捂着脑门的手手心湿湿的,莫不是把血撞出来了?她的头皮也太薄了吧!
她泪眼模糊,“我的头,我的头!”
“你撞到头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转过头冲身后吼,“重雪,你推我干什么?”
“流血了……”她喃喃地,眼前一片星花飞舞却还是能看到掌心的几点红迹。
额上又麻又疼又辣又痒,她忍不住拿手去搓,却被他牢牢抓住,厉声制止,“别碰。”
她被他抓得手疼,即伤心又委屈,“很疼,很痒。”他口气太凶了,像是她上学时喝斥她不穿校服的训导主任一样。他凶什么啊,要不是他突然这么撞进来,她也不会这样嘛。她努力地想挣出手来,却被他更用力地按住,口气更加严厉了,“不要挠,留疤会破相的?”
毛?
破相?!
破相=缺角的残次品?
喵了个咪的!
她悲愤了,瞬间胆气破格,
“我要是破相了,准备以身相许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