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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双生(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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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镇上处处喜气洋洋。天未黑,街上店铺便早早打烊,连伙计同老板一起都满面喜色忙着往家里走。

大年三十正是团圆夜,可不能回去迟了。

便是食不果腹的贫寒人家,此时也扎了简易的红纸灯笼图个喜庆,更别提富户门前大小各异的一串串大红灯笼,更是给小镇的夜色添了许多暖意。

唯独嫁衣坊外一片阴暗空落。

朱砂色大门照旧紧闭。门内院中,本已买好了的灯笼堆在雪中无人打理,原本鲜艳的色泽让寒冷冰雪掩去大半,反而显出几分寂寥。

再往里,主人家所居的内院也是清清静静,远处噼啪的爆竹声仿佛也被隔绝在了院门之外,闷闷的听不真切。

柳七娘倚床抚胸咳了几声,听得门响。抬眼见卫遥端了几样清淡菜蔬进来,将盘盏布在桌上,对她勉强笑了笑:“还难受得厉害?先吃些东西,好歹是……”

“年夜饭”三字他并未曾说出,只因柳七娘看着他的眼神冷淡至极。

“不必。”

一句漠如冰雪的回绝让卫遥的心冷了个彻底,他不由怔在原处,连日来的忧虑、悲伤之情一时全浮上心头,微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七娘却不看他,只手拉了床边帷幔,伏在枕上又咳了一阵,觉得胸中略轻松些,这才静下心调息疗伤。

那夜在忘川边上虽大意被女鬼伤了,却并不很严重,可后来为止住阴风而勉力施咒却让体内气息大乱,也使得阴冷鬼气得以渗入脏腑。

调息近一个时辰,七娘缓缓吐了口气,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惯常放在怀中的扁瓷瓶,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治伤的良药早已给人用光了,不由自嘲低叹。

究竟值不值得呢……这段时日以来的一切。

“七娘……”

床帐外忽然传来低低的声音。柳七娘蹙眉,这才发觉卫遥并未离去。

话音落了,床边帷幔被从外面拉开。

卫遥神色凝重,眉目间染尽愁绪,却毫不躲闪地望着她。

“我知道让你伤心了,我……很抱歉,可是,如果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会作此选择。”卫遥默默回想着那场简单的葬礼和第二日随着马车运来的棺木,低低叹了口气,“叔祖本该安享天年,为了我才遭此厄运,而我却再不能补偿他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他老人家曝尸荒野。”

柳七娘轻轻冷笑,抬手要去扯帐子,却不想对面的少年竟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硬是与她拼着力气。僵持片刻,七娘隐约觉得胸口又隐隐作痛,只得放了手,闭目养神。

卫遥自然明白她意思,可默然许久之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

“七娘,如若我不知道父母之事,或许会怨恨你,可现在,我不会。”

柳七娘微睁了眼,却依旧容色淡漠。

卫遥脸上微微泛红,却仍继续道:“我只是想,日后再也无法对叔祖尽孝,更无法补偿他为我所做之事,可是,对你……对你的话,我以后定会……”

“补偿?”七娘挑眉,不见喜怒。

“嗯。”卫遥咬紧了下唇,默默点头。

“若我那时便伤重死了呢?”

卫遥蓦然想起那时七娘在雪中踽踽独行,仿佛随时会倒下的样子,还有那一地的暗红鲜血。即便时隔几日,仍是心惊。

垂首斟酌片刻,终是一字一句答道:“那我便去黄泉向你赔罪。”

七娘怔住。

半晌才斜眉冷笑:“你以为我稀罕!”言罢,胸口又一阵疼痛,赶紧用力按住,身子也随着再次倚向床边。

卫遥眉头一紧,似要伸手去扶,却还是止住,最终只是低声叹道:“我知你不稀罕,可我却……”

七娘骤然抬头,咬了牙,似笑非笑追问:“你如何?”

“我……”卫遥撞上她似喜含嗔目光,眼神不由闪躲起来,脸上也更红得厉害,支吾半天,可再见她仍是面色苍白、眉头深锁,心中又狠狠疼了一下,也顾不及面子,索性直接答了,“就算你不稀罕,我却也想要和你在一处。”一句话说完,脸上绯色几乎漫到耳根,低了头,再不敢看人。

柳七娘愣了愣,似乎没料想到他竟真能把这话说出口。许久才抚胸低笑起来。

正要说话,却听外面院子隐隐传来叫门声。

七娘皱了皱眉:“你去看看。无论是谁,都让他过了年再来,但可别让人知道我病了。”

卫遥脸上红晕方褪,听了这话,心知她已减了几分伤心气恼,便赶紧点头答应。刚要出门,又听七娘低声说:“多披件衣裳,外面冷。”

“嗯。”他揪了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赧然笑了笑,从一旁抓了件薄棉外衫披上,快步出门。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屏风另一边,柳七娘慢慢阖了眼,心中却依旧是百感交集。

一个人的时候,倒也不觉孤寂,可一旦习惯了身边有旁人的温度,便似乎不同了。过去明明什么都可以淡然处之,可现在居然也会像寻常人类一样小心试探、喜怒不定。

七娘想起那天清晨时的心情,自嘲地勾起嘴角。

为了一人而忽悲忽喜,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毛病。难道忘了再有几年便来了的天劫不成?

想到天劫,她神色渐渐沉寂下来。

四十余年前,恰是那人圆寂后不久,自己便修成人身。那算做一劫,从存了灵性的畜生样子到此时的女子模样。而再有几载,便又是一劫,狐至百年便可化为妖艳美人、洞悉人心、知晓千里外之事。

到了那时,现在的一切又有什么要紧。无论多深的牵绊,终究还是要抛去的。

人和人能够在一起,仅仅是因为无法彼此了解而已。探知彼此心底最深的私心、欲望之时,便是父母子女,恐怕也难以再相互容忍。

她见过的,修行更久的狐妖,仅仅是游戏人间而已,却从未对谁付出过一星半点的真心。

好在,到那时,那孩子也已满了弱冠之年,可以娶妻生子、忘尽前尘了。

七娘轻叹,挥去脑中种种杂念。

刚好门响。

卫遥在屏风外站了片刻,待身上寒气散去才绕进来。

“是镇上莫家的家仆。”见七娘也不问,他只好主动提起,一边把外衫搭在椅背上,“说是谈好的时间大约要略推迟几日。”

“为何?”

卫遥略显犹豫,但仍开口道:“莫家二小姐前日失足落进府内池塘中,让人发现时已经救不回了。这几日正在筹备丧事呢。”

“死了?”七娘一怔。

真是多事之秋。

卫遥点头:“说是一来怕周家觉得晦气,二来也是莫大小姐丧妹心痛,日日哀伤、不愿出嫁,要在家为妹妹守灵,所以原定的婚期恐怕还要再行商议,若是定下来了,便再差人来知会。”

七娘沉吟一会,忽然挑眉淡笑:“她们姐妹情深至此?”

“自然如此。”卫遥不解,“她们既是双生姊妹,难免、更亲厚些,这也无可厚非。”

“你说得对。”七娘笑了笑,又阖了眼,“那日我见莫大小姐一提出嫁便喜上眉梢,只当她巴不得早些嫁出府,没想到,倒还是有情有义的。”

卫遥越听越觉得这话似乎另有深意,却又无从探究。

正在琢磨,却听七娘转了话题:“你真的不怨我?”

“我……”卫遥身子一下子僵住,半晌方苦涩轻笑,“不怨。”

望着桌上烛火明暗闪烁,心中也有些闷。想了想,又勉强笑笑:“我娘大概更愿与我爹举案齐眉,即便时光短暂。而我爹,却只盼望我娘能平安一生,哪怕恨他入骨。他们都存了私心,希望自己安心,可谁都没有错。”

回头看了看七娘仍显苍白的容颜,又轻叹:“你、我,还有叔祖,又何尝不是如此。我哪里有资格去埋怨。更何况,你为我伤成这样,我那日还……”

脑中又浮现出那一片似无尽头的银白,还有其上的刺目血色,卫遥使劲咬住嘴唇,心里隐隐作痛。

忽然,唇上覆上了一片冰凉触感。回过神来才发觉七娘抬了手臂,拿指尖轻轻点着他的嘴唇,宛然浅笑:“都快咬破了,我可没钱给你买药。”

“我……”

七娘垂了手,又重新靠回床上软枕:“那天是我不好,发了小孩子脾气。”

“没、没有。”卫遥脸上又红了红,觉着心也跳得厉害,忙别过头去顾左右而言他,“我去把菜热一热。”

七娘讶然看着他逃也似的端着盘盏小跑出去,愣了片刻,随后按着胸口低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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