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3)(1 / 1)
河水淹过东方钰的身子,他拼命地挣扎,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拼命地挥舞着,试图抓住些什么,可一切都是徒劳,他载浮载沉,每次的呼救都被河水逮着缝隙,抢滩登陆,涌进他的耳鼻口中,难过得没法呼吸,意识也逐渐模糊,他就要死了吗?
他所有的知觉恍若消失,全身轻飘飘的,身子越来越轻,一片黑暗,只见一道亮光在不远处闪烁,他欲伸手触摸……
倏地,撕裂般的疼痛袭上全身,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拦腰横切,生不如死……
疼痛驱回了他的意识,东方钰困难地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一张模糊娇美的脸,弥漫的清冽女性体香,是如此的特别。他对她微微一笑,便虚弱得昏了过去。
昏了!?他还是不是男人?这么弱!冷落瞅着眼前这条死鱼,挽起湿漉漉的衣袖——扬掌,一阵左“啪啪”、右“叭叭”,让他原本青紫的脸呈现出异常的红晕,人却没任何反应。
“你的皮还真厚,打得我手都红了!算了,善事做到这一步,也算功德无量,你想在这睡,就睡吧,我也不打扰了,拜拜!”
看着被自己无辜暴打一顿的出气筒,冷落的心情也恢复了正常,满脸挂笑地离去了。
冷落从树林中钻出,回到露营地,身影一入骆绝尘的眼,就被他揪住了。
“骆骆,你怎么浑身都湿了?”骆绝尘紧张地瞅着她。一身湿透了的衣衫,紧贴着她那凹凸有致的tóng体,黑缎般的头发末梢还在滴着水珠。
她一见着他,马上想起刚才不开心的事,心情骤降,刻意忽视掉他关切温柔的眼神,假意四处张望。
“红枫红威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回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溺水了?是遭袭了?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骆绝尘一边仔细地检查她的身上有无伤痕,一边还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该死!我不该离开的,更不该留你一个人在河边。如果你出点什么事,那我……”
“你会怎样?”冷落抬眸牢牢地凝视着他。
骆绝尘微微松开手,深情地望着她,四目相接:“没有你,我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那……假设,我的心中没有你呢?”
他的眉宇瞬息间凝结了无数复杂的神情,似黯淡了几分,又似坚毅了几分。
“你的心中没我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我的心里永远都有你!”
闻此言,冷落焦躁缭乱的心似渐被平抚,只剩下淡淡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漾开,轻轻柔柔、舒人心魄。
可随之蕴生出的惊恐不安,又马上席卷而来,激起滔天骇浪——她不要被困住!不能被困住!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不要相信男人!
“我要去换衣服了,你不要跟来!”冷落急匆匆地朝不远处的马车奔去,有点逃难一样的狼狈。
骆绝尘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苦涩:骆骆,我和你相处了十几年,你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我会分不出吗?只是我太爱你了,爱到只听你想让我听的话,只看你想让我看的事。我真的不在乎……
3.
门开了又关,关了又掀——
像是有人来来去去的,沉重的眼皮偶尔掀一掀,烙下的记忆是一个男人的模糊影子,就坐在她的身前,用温柔得快融化了的眼神凝望着她;再偶尔会感觉她轻飘飘地被抱了起来,而后她的唇湿了,有人灌进了什么……
啊,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没这样轻松舒服过了,如果能一直这样睡下去就好了。
“二少爷,您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小姐的烧已经退下了,您还是去休息,让我来守着小姐吧。”这是红枫的声音。
“无妨,骆骆的烧是退了,可是为什么还不醒,你再去把大夫找来看看。”这是骆绝尘的声音。
“是的,二少爷。”
未久,又是门推动的声音。房内静悄悄的,冷落动了动睫毛,还是有些累,这不像是在马车,软软的,像是床……她张开了眼。
桌上的烛光微闪,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背对着她,他的背有些僵硬,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也许自己一直在渴求的就是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云娘也给过她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