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梦里不知身是客（中）（1 / 1）
做孩子多好？
混沌中回到了童年还是小手小脚，我吵着要去野外露营爸爸不许，妈妈便买了顶透明顶的帐蓬放在天台，我和小田半夜醒来虽然知道还在家里，抬头便见漆黑深寂的夜空，周围弥漫着下了露的潮湿空气，一团朦胧凄冷的月色，刮着凉嗖嗖的夜风，两个孩子被不知名的恐惧吓得紧紧拥抱，现在回想起来却定格成永恒的幸福。
如果永远都是孩子……多好！
“咚咚”有人敲门，我赖在床上喊：“进来！”
“我就知道你明明醒了也会赖在床上不起来。”小田笑眯眯地推门而入掀开被角，我向里面挪了挪给她让了个位：“孩子呢？”
“尚治抱去游泳了。”
“这么小就游泳？”我不免有些惊奇。
“从一出生就开始游，有婴儿专用泳池和泳圈。”
其实想想有什么奇怪呢，人类本来就是由海洋生物进化而来，在母亲腹中又是生活在羊水里，游泳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有些人不会游只是物种退化罢了。
日渐长大，人类时常忘记快乐亦是本能。
“今天尚治自告奋勇带孩子，我们去乌节路SHOPPING；”她颇有些委屈，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裳：“生了孩子便不得闲，你看，我已经瘦了十磅，却还是穿着怀孕时的旧裳，常常被人误解还没生。”说完，她自己又先笑了，以前的小田甚少笑的这么大方自然，果然找到了幸福吧。我还记得她出嫁前夜说过：“我一定会努力找到幸福。”如今她笑的如春风扑面，连我也跟着替她走出从前感到高兴，随及又有些心灰意冷。
“你大可以叫名店将目录送上门来…...”我笑着揶挪她，但已经下床洗漱打扮。那只29寸粉红色大箱几乎装满爸妈送给小蔚然的礼物，至于我……临走前，妈妈坐在床前递给一张信用卡：“以前的全部抛开不要了，一切从头开始，所有东西到那边再买就有了。”都以为伪装的很好，其实根本无法遁形，他们为我操碎了心！抚摸着他们两鬓早生华发，咽哽地语不成调。听谁说过中国人的孝顺，顺便是最大的孝。我默默接过卡片，收拾两套换洗衣物，与他们在机场笑着挥手道别，直到过完海关再不见踪影，才躲进厕所痛哭一场。
小田座驾是一台香槟色7系白色宝马，就像她的性格，在满大街的贵价名车里不显山不露水，保持中庸之道。她一边将车开出地库，一边和我漫无边际的闲聊，就像小时候被妈妈说，聚在一起就成了两只麻雀。
“砰！呷…….”难听刺耳的声音，小田本能反应踩了急刹车，我俩身体同时向前一倾，被安全带勒得生痛，安全气囊没有弹出来，打量对方还好没事。过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刚才一名长发女子开着红色保时捷自右侧快速冲过，右镜被当场刮断，掉在地上“当”地一声，似乎还看见两车贴身擦过迸发的火花，打了事故灯下车查看，整个车身右侧已经损毁程度严重到。
心脏现在才砰砰急跳，开始后怕。如果小田当时反应慢一点，或是打偏方向盘，又若开了台安全系数低的车……后果不堪想像。
“两位小姐有没有事？”一台同款黑色保时捷驶停在我们车后，同样打起故障灯，驾驶座的男子下车询问。
“谢谢关心，我们没事……”小田已经自车里取了手袋，摸出电话准备报警。
“请等等，我们是否可以商量一下？”男子将她手稍挡了一下，解释道：“刚才……开那台车的是我朋友，因为发生了些事令她情绪很差。我愿意代她向两位道歉，并作出赔偿。”
“赔偿？”我犹在气头上，听说肇事者是他朋友，顿时生了几分厌恶：“万一发生人命事故了，你也打算这么冷漠的用钱来处理吗？小田，不要理她，咱们报警！”
“对不起……她还非常年轻，根据新加坡法律，两位报警后，她要承担十分严重的后果。我并不是单纯的想出钱了事，只不过希望能给她一次机会……”
他说者无意，我却是听者有心。
“非常年轻……承担十分严重的后果……给她一次机会……”句句倒是像在说我一般。那些做过的错事，永远无法结疤愈合，任何闲杂人等随便一句，也提醒我再次正视腥红化脓的伤口仍旧在痛！痛的......无力承受！
小田素来敏感，已经发现我脸色煞白，捂着胸口身体微微颤抖。
男子为人亦是机警，看见我们二人缄言有些松动，马上打蛇随棍上：“两位似乎正要出门办事，不如让我的司机开一台车来专程接送，这里暂时交给我，待车子修理完喷好漆再完璧奉还。这是我的名片……”
“你住在楼上？”小田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放进包里，拿起电话打给李尚治：“让老赵开车给我们用一天吧……小事故，都处理好了……别巴巴的跑来……有人负责拖去修理……好…好…好……”
“我住在三十七楼。”男子等她打完电话才回答：“很感谢两位的宽宏大量，如果方便的话，介时让我负荆请罪做东请两位吃餐薄饭。”
中国人的大事小事都是用吃饭的方式处理，小田只当他要带那女子出来谢罪息事宁人，也不怎么推辞。那名男子陪着稍等一会，老赵很快将车开来，我和小田依旧去逛街剪发，晚上果然就在海外的金苑餐厅吃饭，好些朋友作陪，鲍参翅肚点了一桌，尚治抱着婴儿向我敬酒：“祝宝贝永远这么青春可爱！”
大家纷纷应合：“宝贝一点都没变，永远都像十八岁！”
我笑着举杯，喝下了满口苦酒。在心里暗暗叹息：十八岁永逝，光鲜皮囊下面不过是腐臭的灵魂，我已经老朽，再不配提“青春可爱”四个字！
关于宝贝的故事，会有一点延续，亲若有兴趣，可以追读！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