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三十五章 原来分手如此悲伤（1 / 1）
回到家的时候，我和林轩辰都已经被大雨淋得湿透了。他轻轻把我放下，我贴着门蹲下来，眼泪已经流不出来，只是脑子里一片茫然，双眼目光呆滞。直到林轩辰拿毛巾轻轻地擦拭我的头发，我的脸，我才从恍惚中醒过来。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瘫坐在地上，任由他擦拭着，两眼没有任何焦点地穿过他，望向别处。
林轩辰抬起我的下巴，温柔地语调里全是心疼，“乖，先去把衣服换了，好吗？”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抓住他的胳膊，拼命地晃，王达痛苦的脸就在我的眼前，他奔进大雨里的身影让我恨死了自己。我原以为我可以冷静地坦白一切，平静地对待王达的怨和恨，只要还有爱情我什么都不怕，可我真的做不到，现在我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对我讲和你的八年，讲你们的相遇，讲你们的相处，讲你们的感情。他问我，有多爱你，我说用生命去爱。他请我离开，说我只是不小心插足进来的人。”林轩辰蹲在我的面前，搂着浑身颤抖的我，叹息着说，“可我怎么能离开呢，我这辈子想为自己活一次，为自己做一件事，就是爱你。我说让你来选择，他就很生气地下了车。”
“我们太自私了，太残忍了！”我摇头，颓丧地靠在他的肩上，“这样被人恨着，我不行，真的不行。”
“萧滢，”林轩辰扶正我的身子，双手用力捏着我的肩膀，目光坚定语气果决地问，“爱我吗？你爱我吗？”
“爱……”我红着一双眼，悲怆地答。
“那就够了。如果我们伤害了别人，让我们用一生去补偿他们，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一起。知道吗？答应我，我们要在一起！”林轩辰急得加快了语气，却不敢对我大声嚷嚷，只是低声地喊着。
“嗯。”我看着他，回来后也没顾上擦一擦，雨水沿着他的额头、高挺的鼻梁滴下来，睫毛上也沾着晶莹的水珠，湿透了的白衬衫紧紧贴在身上，显露出他精壮的胸膛。抬手，拿毛巾轻轻蘸去他脸上的雨水，我双手搂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脸，虚弱地什么也不想说。无论是会上天堂，还是会下地狱，让我和你一起吧，因为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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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很空，开口怯怯地叫，“林轩辰？”
“我在。”疲惫又困乏的声音传来，他摸黑走到床边，开了台灯，冲我微笑。刚才把我安抚好以后，他又开车出去很快地买了一身衣服，现在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干爽的新衣服。原本这样的他，应该是神清气爽，英俊潇洒的。可此刻，他疲倦的脸上带着苦涩的笑，精神颓到了极点。我伸手和他的手十指交缠，心里有了着落，问他，“不回去吗？”
“今晚我陪你。你安心睡，我就在沙发那儿。”他低下头，轻轻地吻我的额头，抚摸我的头发。我在他温柔地安抚里，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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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的铃音唤醒了我，摸到扔在地上的包，从里面翻出手机，是王达家的电话。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我认命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任何诅咒，按下了接听键。
“喂。”
“小滢啊，我是伯母啊。王达昨天从你那儿回来就不吃不喝，现在还发着烧。你们到底怎么了？你快过来看看他吧，他根本就不理我们。”
“好，我马上到！”我慌张地下床。林轩辰已经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我慌乱地在衣柜里翻出衣服，冲进卫生间。
十分钟后，我收拾妥当。走出卫生间，撞上靠在门口的林轩辰。“是王达吗？出什么事了。”他淡淡地问。
“他发烧了，一定是昨天淋了雨。我要去看看。”我焦急得只想快点出门。他一把拉住我，“我送你。你这么慌张，还是不要开车。”
坐在车上的我，心乱如麻。王达的父母已经回家，上周他就打电话跟我说他不得已要搬回家去住。他的父母什么都不知道，高高兴兴地回来张罗我们的婚礼，可我却要给他们多大一个打击。
到了王达家的楼下，我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扭头对林轩辰说，“我上去了。”林轩辰握住我的手，深情地望着我，眼神深邃得仿佛两潭深水，“萧滢，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坚持。记得我爱你。”
我点头，用力握握他的手，“我也爱你……我上去了。”
“我等你。”林轩辰在背后说。
“不要等，不要让王达看到，不要刺激他。你回去吧。”
敲开王达家的门，王达的父亲来开门。“伯父。”我心虚地问好，脸上却挤不出一丝笑容。王达的父亲对我也没有往日的热情，一边把我让进屋里，一边不客气地问，“你们到底怎么了？昨天去你家之前还高高兴兴的，说要带你回来吃饭；怎么回来就这样了？我儿子这么好的脾气，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他这样过。”
我抿着嘴，低着头，不知怎么回答他。王达的母亲这时从屋里出来，“小滢来了，快进来吧……达达，小滢来了。”
我走到王达的房间，他母亲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和水果刀递到我的手里，冲我使了使眼色，意思是让我为他削好这个苹果，然后就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王达躺在床上，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坐在他的床边，默默地削着苹果。耳边突然传来低声的抽泣，王达的肩膀微微地抖着，不可抑制地呜咽起来。
“小滢，你是来和我说分手的么？”
王达翻了个身，侧身躺着，满眼血丝的怒视着我，“八年的感情，一文不值吗？”
“你妈说你一直都没吃东西，起来吧，先吃点东西。”我轻柔地求他，王达眼里的怒渐渐转变为怨，眼泪不住地往外涌。我拿出纸巾，轻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坐了起来。
“我不介意，我就当是个小插曲。我们还会结婚的，对不对？”他焦急地问，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
“王达……我，对不起你。”我强迫自己直视着他，看着他焦急的脸僵住，握着我的手缓缓地放下。
“这八年，不是一文不值，是我最美好最单纯的回忆。是我不够好，我移情别恋，我配不上你，我……”我的话被王达扑上来的唇封住，他柔软的舌探入我的口中，疯狂地吻我，我的嘴角被他咬得传来丝丝的疼。
“这样，也不行吗？”王达停下来，绝望地问。
“我们回不去了，王达。”我觉得自己很可怕，怎么能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可如果我不说，这段感情要如何结束。
“是吗？他有那么好吗？”王达黯然地垂下头，“我不该出国，如果没有出国，现在我们都结婚了，说不定都有宝宝了。怎么会这样！”他懊恼地抓自己的头发。
“王达，你骂我吧，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看着他如此痛苦，我的心仿佛被撕裂了滴着血。
“我不会骂你，因为我爱你。”他抬头，眼里饱含泪水。“小滢，我爱你。你要分手，就-分-吧。”他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已经泪如泉涌。“就今天，陪我待一会吧，行吗？”
“好。”我递过苹果，“你先吃点水果，我去熬点粥。”
王达很安静很听话，却让我的心里越发的煎熬。他乖乖地喝了一碗粥，吃了退烧药，然后握住我的手默默地躺着，手力时不时地紧一紧，却有很快松下来。他的内心一定在挣扎，是握紧还是要放手。我有幸遇到这样好的人，却不幸地伤害了他，而伤了他比伤了我自己还要难受。爱情，这种东西，还要折磨人到什么程度。
“不能结婚的事，我会跟我爸妈说，你别去说。”王达睁开眼睛，语气平淡，但是面如死灰。“你父母那边，需要我去说吗？”
“不，我去解释。”我被他的善良和体贴感动得流出了泪，“王达，你真的很好。是我，没有那个福气。”
离开王达家的时候，我躲避着他父母怀疑的目光，如同一个被宽恕的罪犯逃离受害者的家。我沿着路慢慢地走着，脚下象踩着棉花，腿软软的。后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回头，看见林轩辰开着车缓缓跟在我的后面。
“为什么要遇见你？为什么要爱上我？为什么又让我爱上你？我的生活，全都乱套了。”我瘫坐在车上，问他。
他不答，只是揽我入怀，任凭我的泪水湿了他胸前一片，任凭我咬他的衬衫，捶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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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记得是如何在电话里和我的父母说明了结婚取消的事情，也不记得是如何表情木然地坦白了我的不忠。我只记得我忠厚老实的父亲在电话那头痛哭，伤心地骂我，让我永远不要回去，然后狠狠地摔了电话。
这一切都抵不过我的愧疚和忧伤，我恨不得有更多人来骂我，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仿佛在后面戳我的脊梁骨。爱上一个人，不是永远被祝福的。在错的时间，爱上一个人，到底要付出多少代价，我现在还不清楚。多年以后，当我清楚了代价到底有多大，我已经奉上了自己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