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你笑起来，挺好看（1 / 1）
“啊？上去我家？现在？”我被他吓得不轻，这三更半夜的，一个醉酒的男人要到我家去，我的理智告诉我要拒绝！
“我晚上喝了很多酒，”他缓缓地说，“然后又在你家楼下坐了很久，起码有3个小时了。所以……”，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后面的话不好说。
哦！厕所，要借厕所。我恍然大悟。
“不早说，走，走！”我跳下车子，向他挥手，让他快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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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知道他在洗脸，也许是想要更清醒吧。我忙乱地去翻找新毛巾，终于在柜子的一角找到了未开封的一盒新毛巾。想要敲门去递给他的时候，他已经开门走了出来，脸上湿湿的还有水滴下来，额头上的头发也被打湿了垂下来。一张英俊的脸有水珠沿着脸的轮廓滴下来，但表情已经平静了很多，没有了之前的阴沉和忧郁。
“擦擦吧，新的。”我递过毛巾。
“谢谢。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真的，喝太多了。”他一边擦着脸，一边自嘲地笑着说。
“为什么喝那么多呢？喝酒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几乎不能被捕捉到，也不回答我的问题，神态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拿出手机，他拨了一个号码，似乎对方很久都没有接，他却不肯放弃。
“现在是半夜，可能已经睡下了吧…”我不知道他打给说，但这样半夜骚扰别人总是不对的。
他却重新拨通了号码，继续等待着。终于，对方似乎接起了电话。
“老谢，是我，”林轩辰低声地说，“现在马上过来接我，我醉了不能开车。到…萧经理家楼下，你知道吧？快点。”
我对他这种颐指气使地老板态度很不爽，谢师傅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还要为一个醉酒的老板半夜三更爬起来。真是资本家！我心里暗念。
“为什么不叫代驾司机，或者干脆打车回去？半夜折腾人…”我喃喃地说，撇了撇嘴。
“我的车，从来不许不相干的人碰；坐出租车回去，我家里人知道了要解释很麻烦，有老谢送我回去，比较方便。”他耸耸肩，平淡地解释了一下，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不开心。
林轩辰转头审视着我的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我的家并不大，只是一个大的开间，我把它一半当做卧室，一半当做起居室兼书房兼餐厅（其实都是同一张桌子，又能用来吃饭又能用来看书写字）。当初买的时候，王达是反对的，他认为结婚以后我们再买个大房子比较好。可我还是坚持用自己的积蓄买了这个开间，因为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有家的感觉，不像租房子总是心里不安定。还好买的早，这个小小的房子地段还算可以，目前价格也几乎翻了一番。
“不错，家里还挺整洁的。”他负手而立，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低头看看旁边的小沙发，他有点局促地笑了笑，然后说，“借你的沙发用一下，我太累了。”
“好，请便。”
他斜靠在沙发的角落里，用一直手撑住了头，慢慢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我站在房间里，却有点不自在，不知道应该坐下来，抑或走开。就这样僵持了5分钟，他突然开口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喝醉了，就开车跑到你这里来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是不是很唐突？”
“你喝醉了，我没有在意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反而要安慰他。
他睁开眼睛，用一种我很难理解的眼神望着我，那眼神仿佛是找到了什么一直在寻找的东西，“你笑起来，挺好看……”
我愕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那天，我看到一个女孩子，在大厦楼下的桃树下，迎着阳光微笑，笑得很灿烂很自在。那个人就是你。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她也是这样，非常喜欢晒太阳，喜欢享受阳光，在阳光里微笑。别的女孩都怕晒黑，她却不怕，总是想往有阳光的地方跑。为了这个，我总是很操心，担心她又在阳光下看书伤了眼睛，或者夏天太阳晒多了晒成小花猫。”我注意到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宠溺的微笑，心里明白，他口中的“她”，一定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她很单纯，很爱笑，总是没有安静的时候。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了。后来，有一天，她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消失了？”我好奇地问，我能理解那么相爱的人突然寻不到，他该是多么焦虑。
“嗯，”他表情也仍然很平静，没有悲伤，没有忧愁，有的只是淡淡的、冰冷的情绪，“一直都找不到。”
我无措地坐到他的身边，在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我们并不算太熟悉，见面基本上都是谈工作，即使之前喝醉酒他送我回来，也只是简单的交谈。更何况，平时这样冷傲的一个人，现在在说一件他的伤心事，我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状况，我能做的，只有坐在他的身边，默默地听他说。
林轩辰的手机在此刻振动了起来，他接起来说“好，马上下去。”然后起身，对我苍白地一笑，“打扰了，今后不会这样了。我先告辞了。”
走到门口，他停下了脚步，后头看着我说，“也许我应该放弃，不再寻找她了。当然，我更不应该纠缠你。是我的问题，sorry。”顿了顿，他又说，“我的车，明天来开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和他道别，只是听到门“砰”地被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似乎沉了下去，若有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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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钟表嘀嗒嘀嗒地走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全无。那个男人，今晚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醉酒沮丧忧郁，甚至有一刻的无助。他向我诉说他的秘密，坦然的态度里有那么多无奈和心痛，让我的心也纠结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睡去。梦中，似乎梦到了王达憨厚温暖的笑容，也梦到了那个冰山一样冷漠的男人在转眼间冲我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