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Part 21（1 / 1）
这几天，陈烨跟苏小茉交往的消息果然闹得纷纷扬扬，苏小茉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女生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议论纷纷的样子，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那段她被怀疑是“小三”的日子。只不过现在她身份连着晋升好几阶，一跃成为三中最受人羡慕的幸福灰姑娘。
连来给他们上课的老师都一脸深思地看着苏小茉，武大郎更为夸张，一改以前不待见苏小茉的态度，对苏小茉亲切热情得不得了。
这让苏小茉很苦恼，她不想让武大郎对她特别关照啊，从高一开始，不知道是命中就跟地理犯冲还是怎么，每次一上地理课，10分钟不到，苏小茉上下眼皮就直打架，控制不住地想睡觉，她也曾经下过决心要好好听课，可是上地理课打瞌睡似乎变成了一种习惯，不管自己怎么掐，都没用！所以后来就放弃了。这也是为什么武大郎这么不喜欢苏小茉的原因：明明语英政三门都学这么好，就地理老是进步不了，这简直就是侮辱他这个地理组组长的教学能力！
可是最近苏小茉却不敢打瞌睡了，刚刚眼睛眯起来，武大郎就会投来“慈爱”的目光，或者叫苏小茉站起来回答些很简单的问题，再喜滋滋地表扬一番。所以现在苏小茉一上地理课就跟跑800米一样，抗拒得不得了。
想睡又不能睡，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了吗？
于是苏小茉每天如生活于水深火热中，在群众高度的关注下迎来了统考模拟考。
考试前，苏小茉心里很不安，她一直想起昨天晚上跟妈妈通电话时妈妈不自然的语气。
是这样的，因为三中是实行封闭式军事化教育，一个月才放一次假，所以每个寝室都给配备了一部电话，方便家长跟学生联络。
昨天晚上熄灯前，苏妈妈打电话给小茉，照例问了一些苏小茉的学习情况，另外还试探地问苏小茉最近有没有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苏小茉回答得有点心虚，也不知道妈妈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忙说自己学习方面都挺顺利的。苏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些什么，只叫苏小茉在今天的统考中好好考，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
妈妈这犹豫的态度让苏小茉心里的吊桶七上八下，拿捏不准是什么意思。一晚上没睡好，起床后也就没什么精神。
考数学的时候，苏小茉握笔的手都有点抖，那些前不久刚刚熟悉起来的函数、概率题忽然间又狰狞着翻脸不认人。苏小茉匆匆看了一眼背后就浮上一层密密的汗，忙又看了一遍，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思路都没有。
带着对最后几道大题的绝望，苏小茉前面的题也答得一塌糊涂，脑中一直出现妈妈说的“在今天的统考中好好考，多花些心思在学习上，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的话。
失魂落魄地走出教室，门口站了许多边在那对着答案，边不停张望着里面收试卷的监考老师的学生。
可是苏小茉却在这4月下旬，春光明媚的大太阳下，彻骨冰冷，浑身发抖。
费佳佳、陈燕她们是在隔壁4班的教室考试的，这会儿考完回来就看见苏小茉两眼呆滞地傻站在教室外，忙迎上去问：“小茉？”
苏小茉抬起眼来看向费佳佳她们，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佳佳——怎么办，我考砸了，后面的大题我一道都没做出来——”
佳佳忙什么都不说，抱过苏小茉说：“小茉，咱不难过，不是成绩都还没出来嘛，再说别人也未必做得出来啊！”
王飞燕个没心眼的丫头嘀咕一声：“这次数学题大题我都做出来了一题啊……”
陈燕一巴掌拍在王飞燕后脑勺上，狠狠的瞪她一眼，王飞燕只看见苏小茉的眼泪更加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忙噤声扁扁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陈燕也过去抱苏小茉，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小茉啊，没事的，你其他几门考好点就好了啊，而且这次只是模拟考啊，又不是真的高考。别难过啊！”
苏小茉双手拽着自己的衣角，拼命摇头：“这次不一样……我妈妈昨天态度不对……我预感很不好……总觉得这次考砸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费佳佳她们看着苏小茉哭的凄凄惨惨的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似乎认识以来苏小茉都没像今天这样哭过，心里担心，行动上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中午费佳佳她们拉着苏小茉去吃饭，苏小茉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低声说着“不饿”，也不管费佳佳她们怎么说，就是不去。连后来费佳佳带给她的吃的也一动都没有动。
到了第二天考完最后一门政治，苏小茉就回寝室给家里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于是就打给爸爸手机，很久以后才传来苏爸爸略微带着沙哑的声音：“小茉啊，你考完试了？”
苏小茉听着爸爸语气不对，忙问：“爸爸，我刚刚打家里电话怎么都没人接，妈妈呢？”
“小茉，你妈妈她住院了……”
苏小茉只觉得耳朵边“嗡嗡”地响，踉踉跄跄地跑到教学楼，找到武大郎的办公室：“老师，我要请假……”
出租车在宽阔的马路上飞驰，春风顺着开着的窗户“呼呼”地往里灌，吹得人脸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是苏小茉却全然没有知觉。
紧握的指尖冰冷，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脑海中就盘旋着爸爸嘶哑的声音：“小茉啊，你是不是在学校里谈恋爱了啊，你，你现在都高三了，再2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还……你太不懂事了，你妈妈前不久就被查出来有糖尿病跟高血压，身体一直都不好，前天忽然有人打电话来说，你在学校里跟男同学搞七搞八，你妈一听血压就升上去了，当场就昏倒了……”
怎么会这样子呢？
苏小茉一直知道妈妈很爱面子，当初中考失利，妈妈除了填志愿那天陪苏小茉到学校，整整一个月没出门，现在只是知道自己谈恋爱，就一下子撑不住了？这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应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赶到医院的时候，苏妈妈所在的病房好几个人在那了，大姨妈，二姨妈还有小姨都在，看见苏小茉，忙招招手叫她过去，苏妈妈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也不看苏小茉，把脸扭到了一边。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苏小茉坐在苏妈妈床沿，握着她没有吊吊针的手说：“妈妈，你怎么好好的，就病了呢？”
苏妈妈好半天没说话，刚刚伸出舌头舔舔干燥的唇，苏小茉就倒了一杯水举到苏妈妈嘴边：“妈妈，您喝点水……”
苏妈妈终于转过脸来朝着苏小茉，眼泪“唰”的一下顺着眼角流下来：“小茉啊，你跟那男孩子的事情是真的吗？”
苏小茉好半天才轻轻的“嗯”了声。
苏妈妈一下子坐起来，大声地说：“苏小茉！你难道还嫌中考丢的脸不够吗？高考可比中考重要多了，你还这么不知轻重！”
“妈妈——我没有，不会影响我的学习的！”苏小茉信誓旦旦地说。
“好，你敢说你这次统考不会受到影响？如果没考好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苏小茉蓦地想到这次的数学考，心里没底，一下子也不敢说话！
“小茉啊，我听说那个男孩子家境很好？”
“嗯！”
“他家境那么好，看上你什么！人家不过是跟你过家家，闹着玩的！”
“不是的，他不会这样的！”
“小茉啊，妈妈一直希望你能考上好的大学，然后找份好工作，找个老实点的男人嫁了，你还那么小，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你现在看人家有钱，觉得跟他在一起很风光，可是人家呢，是不是以后就一定会娶你的了呢？没什么比自己的前途更重要了……”
苏小茉一直听着妈妈说话，但是一个字不吭，她心里知道陈烨是不会骗她的，但是她知道她说什么妈妈都不会听进去，所以抿着嘴保持沉默。
苏妈妈说了半天也不见苏小茉应声，叹了口气说：“行了，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你就到我们镇上的育人中学念剩下的课程吧，晚上你爸爸每天接送你，以后你就住家里好了，反正你小姨在那教书，由她看着你，给你专门辅导，效果不会比三中差的……”
“妈——我不要去！”苏小茉站起来大声说。
“不去也得去，等下叫你爸爸开车去你学校帮你收拾行李，你就直接跟你小姨先过去吧！”苏妈妈已经打定主意，不由分说就大声叫着苏爸爸的名字。
苏小茉急红了眼，大声地说：“我是不会去的，就只剩下2个月多点了，我一定要在三中念完！”
“你——”苏妈妈一生气，血压又升上来，眼前一黑就往床上倒去。苏小茉和闻声进来的苏爸爸等人都急忙凑上去。
苏爸爸劈头就给了苏小茉一巴掌，疾言厉色地说：“你妈妈病得那么严重，医生说不能受刺激，你就不能顺着你妈妈点，万一出什么事情……”
苏小茉也吓坏了，眼睁睁看着苏妈妈又昏过去，忙哭着上前说：“妈妈——我听话，我去小姨那学校——你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