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原来如此(五)(1 / 1)
模糊的人影慢慢走近,借着篝火摇动的火光,逐渐清晰。
是师兄。
他沉默不语,嘴巴紧紧的抿着,眼睛盯着篝火,似是出神。
我望着他那在火光下明明灭灭的轮廓,清晰分明。一如多年前,师父总是丢下我们,他带着我听随着师父留下的吩咐到处赶路。有时晚了找不到住宿的地方,我们也会在旷野,或是破庙里燃起一堆篝火,热热干粮,休息着。那时,我还是那样的花痴与絮叨,师兄总是冷酷着脸,每每在我凑过去想吃吃豆腐的时候,大掌一伸,直接把我的脸按到一边去。我总是乌啦啦地大呼小叫,直嚷嚷着脸被按变形了,以后他必须要负责任。而师兄只有在那时才会嘴角翘起,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有时赶上下雨天凉,师兄就在我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把我塞到他怀里。那样的温暖的体温,就着明灭的篝火,庙外的雨声,本以为早已忘却的往事,却又清晰的浮起。
霎那间的恍惚!
“师兄――”我恍然的如同回到当年。
师兄迅速抬眸,怔怔然的看着我。
我回望着他,隔着这些年的时空交错,一时有些分不清当年现在,分不清此间种种事情是南柯一梦,还是现在才是梦境。
庄公晓梦迷蝴蝶,哪面是真,哪面是假?哪些是发生的,哪些是正在发生的?
“咳咳”白裘大声的干咳着。
我这才赶紧撇开眼睛,脸色发烫。
“哎呀,这鱼可算熟了。”白裘故意大呼小叫的嚷着。
“坐!鱼一会就好。”黑离淡定的招呼着师兄。
师兄依言坐在我的身边。
我别扭的往白裘那边挪了挪。
“莫兄,等我们处理好了无上殿主的事情,就照师父们的吩咐赶回京城吧。”黑离一边翻转着手中的鱼,一边跟师兄说话。
“恩”师兄,言简意赅。
然后,又没人说话了。
好冷场的样子呀。
“什么吩咐呀?”我不解的问到。实在不喜欢这么冷场的感觉呢。
“师父们---恩,就是你师父莫道长和我师父,也姓莫,是你师父的亲师弟。这你知道吧?”白裘热心的解答着我的问题。
“你们来的那天不就告诉我了。话说我师兄也姓莫呢。”
“喂喂,小师妹,这里三个可都是你师兄,你指的哪位呀?再说莫道长可是把你送到我师父门下了呀,严格来说这里的三位,一位是你大师兄”白裘指指黑离,“一位是你的二师兄”白裘又指指自己,“至于另一位,就是你的前师兄啦。”
我不屑的白白他,一偏头又正好看到师兄用冷冷的杀死他的眼神盯着他,心里莫名的暗喜。
“师父是有那个意思。但意意现在并还没有投到莫师叔门下。而且,最终意意是否会投到师叔门下,还要看意意自己的意愿。”师兄冷酷的解释着。
“呼―――呼”黑离吹吹烤着的鱼,“总算考好了,来,一人一条!”然后一人塞一条,白裘刚刚要气鼓的脸又嗖的下去了,兴趣迅速被转移。
“这事等回京城再说!”黑离打着圆场,又边斯文的吃着鱼,边向我解释,“莫兄是莫道长指定的继承人候选之一,所以冠以莫姓,这是天支派的规矩。师父他,早年离开了天支派,所以我和白裘是他随意取的名字,没有姓的。”
“另外,早告诉你吧,江湖上传的地残派,其实就我和师兄,还有师父而已。”白裘一脸兴奋的透漏着“大秘密”。
我装作随意的问着师兄,“哦,那天支派?”
师兄自然的接口回答着,“也不过十人,――包括你在内!其它师弟平时学有所成后四处游走,并不固定。除非师父召集,否则平时一般没有聚合。”
“哦”我了然的点点头。
“师父们吩咐,让我们找到你后,尽快赶回京城,路上还要注意有无可疑东西或现象。上次那个邪气受到伤害后,就迅速潜逃回京城蛰伏了。师父们见它一路似乎不时有绿色邪气外落,担心会有后患,让我们回去的时候也顺边注意一下。能解决的尽量解决。等我们到京城后,再合力对付那团邪气。”黑离一口气解释完所有的事情。
“对了”白裘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兴奋的跳了起来,“师父说,你很厉害!不如我们来打打看!”
我斜撇撇他,没有停顿的努力吃着手中的烤鱼,“没兴趣!”
“打吧打吧!”白裘一脸誓不罢休的亢奋着。
“白裘,老实点!”黑离一脸墨色的命令他。白裘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
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师兄都是可怕的生物!
转念一想,怎么这么快就承认了师兄还是师兄呢?真是不坚定!
也许,是因为黑离的那番话吧。
虽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介怀了,但要像以前那样亲亲密密的,又觉得别扭陌生。只好不多说话,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了。
吃完烤鱼,大家又随意聊了些以前各自从师的一些经历,一直聊到夜半寒意渐重,这才熄了篝火,回去休息。
既然决定早日去京城,那也不好再耽搁。次日,我就找了黑离白裘,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细致的打探了方圆n多米,并没有发现一缕鬼魂――无上殿主要找的那人,应该早已不在了,应该早走过了黄泉路,过了功德称,前世种种已是尘烟了。
黑离点点头,说他也一直未发现魂魄气息。然后拉着白裘去找那无上殿主了。
我坐在一处荷池拱桥边,看着水里懒洋洋游来游去的金鱼,心里有点憋闷,像压着一块石头那样沉重。
想来无上殿主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会难过吧!
在这里住了这些天,不是不明白他的愿望,只是明明知道结果却没有说出口。以为一直不说,他应该就能慢慢明白的吧。可是我忽略了,我逃避着回答,他逃避着答案。如今,却都不得不面对着现实。
黑离白裘去见过无上殿主后,无上殿主就进了他的宿寝的殿内,一天一夜都没有出来,进去的奴仆说他一直在灌醉着。
我们走的时候,是湘送的我们。
她温和的向我们道别着。
我担忧着看着另一个方向。
“沈姑娘不必担心”湘总是那样温和,善解人意。“殿主会没事的。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世间没有事情能打倒他。”
湘说着这些的时候,坚定不移,一直微微而笑。
那样邪魅的男子呢!
我冲她笑笑,点点头,招招手,转身便跟随师兄们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