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幼年记事二(1 / 1)
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就被人掏起来穿衣,扎辫。等我被吵得实在不耐烦的张开眼时,已经身处于一个热闹喧哗的大厅中。伯母抱着我,一脸灿烂的。伯父也是红光满面的招待着来宾。来的客人很多,有一身儒服的商贾,也有劲装出现的江湖人士,对着我指指点点的,不停地夸“真是可爱”“长大了也该是个美人胚子!”。
嘿嘿,那是当然!听到这么多赞美的话,我内心真是美滋滋的,长着嘴巴,乐呵呵的笑着,“嘶――!”厄,一时没控制好,哈喇子留出来了!我赶紧用小手擦擦,咦?擦不干净!我吸!“滋滋――!”正在我努力的吸着流出半截的口水时,礼官长长的声音来报了,“松涛门门主――齐门主礼至――!”然后就是一长串的物品被报出,那些宾客不时发出惊叹声。但是,门口却没有人进来!
“意意”伯母欣喜的搂着我,“意意的爹爹给意意送礼物来了哦!意意,开不开心呀?”
开心?我很吃惊好不好!原来我还有爹!我还以为我是孤儿呢!那我老爹干嘛把我搁这养?还把礼物送来,却自己不来,也不派人来?而且我刚听得清清楚楚,伯父和伯母跟别人介绍我叫:沈意禅!是姓沈耶!
我大惑不解,迷茫的啃着自己的拳头。
“哈哈!”伯父开心的大笑,爽朗的招呼着“抓周仪式”的开始,说要让送礼的小厮将我抓周的结果带回给我父亲。
我不开心的撇撇嘴,这算什么状况呀?
不管我乐不乐意,抓周仪式正式开始。
一张大大的桌子上,铺着喜庆的红布,布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我敬爱的伯母非常“作弊”的把一盒粉红的胭脂摆在了我的最前面,还一脸鼓励与暗示的冲我温柔的笑着。
我很无语!这个很无聊的呢。
算了,反正我也没想好抓什么,我也不打算惊世旷俗的来个一锅端,那就拿胭脂好了。
我懒懒的伸个懒腰,慢慢的伸出我那肥胖的小手,伸向那盒胭脂,伯母的脸笑成了一朵花,“果然要成为大美女呀!”“就是,就是,真是美女胚子!”一阵赞叹声随之响起。
突然,我的小肥手停在胭脂前一寸处。
刚那是什么?我分明看到一个东西滴答下来,还轻轻的“啪”了一声。
我顺势看去,居然在桌旁边看到一把小木剑!通长不过成人手掌那么长,可是,在我――一个小姑娘的抓周仪式上,这把小木剑代表什么?一代侠女?而且那上面那滴黄澄澄的东西是什么呀?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我迅速做出了个对我将来的人生产生了重大影响的决定:去拿那把小木剑。
然后我迅速小腿一挺,身子一扑,一把握住那把小木剑的剑柄,把那滴黄澄澄的液体稳稳的端起来,仔细的看看是什么。
周围鸦雀全无!
“相公,这是什么?妾身并没有放置此物呀!”伯母疑惑的声音响起。
我疑惑的看看她,再疑惑的看看呆愣的伯父和同样一头雾水的众人。不就是一把木剑吗?当然,你也可以想象成这是把标志着一代侠女就此成长的具有重大意义的木剑!
“哈哈,真是缘分呀!”一个鼻子下面,嘴巴上面长着一道黑黑的八撇胡子的道士从屋梁上翻身跃下。
要问我怎么知道他是道士?看他打扮呗!一身道袍,还扎着道家专用冲天髻,背上背着0.7到0.8米长的木剑――跟根鱼骨一样,也不嫌硌得慌!
“真是有缘!本道路过此地,腹中肌饿,问着贵府鸡香,未问先拿,真是失礼呀!看着这小子在抓周,就留下小木剑一把,想若是他抓中,我就收他为徒。若是没中,那就免费为贵府驱邪一次。结果这小子居然一下子抓中了!哈哈,那本道就收你为徒吧!哈哈”
我紧紧的抓着小木剑,小子?我看你这道士吃多鸡被撑糊涂了吧?我这么水灵灵,一身水粉装,两个冲天辨,稍微长点眼的都知道我是小女孩!还本道?骗人吧!胡说八道,收人钱财,我不学都会的。最可恶的是,我终于弄清楚那黄澄澄的东西是什么了,因为这黄澄澄的东西正从那位突然冒出的道士的手里的鸡身上留下,滴在地板上。鸡油!恶心!
伯父!赶人啦!
伯父急急走到前去,“原来是莫道长!在下真是失敬!能得道长意外前来,是意儿修来的福份!只是,意儿是个女娃,恐怕拜师一事……”
“什么?女娃?”道士大惊失色。
我也大惊失色,原来这道士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貌似还有些名气。我迅速的想到昨晚的事,而且迅速得出结论:空有阴阳眼是很不好的事,要是学点道术,还可以防身赚钱!看来最好赖定这个莫道长。
“嘿嘿”莫道长讪笑,“既然是女娃,那就送些贴身辟邪的东西,木剑归还,拜师一事就算了。”
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坠玉和几个折成三角的符,“来,小女娃,换换!”说完直接过来拿我的小木剑。
我-不-换!我瞪着他!两手死死的抓着小木剑。
道长头上冒汗!
“意意乖!松手,玩这个!”伯父伯母紧张的拿其他的东西诱惑我。
我不为所动!
“小姐,你玩这个……”
“沈小丫头,来玩叔叔的刀,看,多亮!”
周围的小厮,丫头,宾客,都跑来七言八嘴的劝我。
我不理!
道长急了,隐隐出劲,意图用暴力实施抢劫行为。
手中的小木剑换换的被抽出,我的小手掌也一片通红。眼见着小木剑即将被抽出,我一着急,忘形的往前一扑。
“哎呀!”伯母惊呼!
“扑通!”我结结实实的掉到地上了,头狠狠的磕到桌边,一股湿湿的液体流出。我攥着小木剑,“哇――”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了起来。
周围一片混乱,拿药水和端水的小厮们撞到一块去了,嚷嚷的宾客吵到一块去了。
伯母心疼的赶紧给我止血,还不停的说,“不疼不疼!意意乖!”然后又暗暗担忧的嘀咕着,“这么深的口子,可不要破相呀!”
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注意,那个道士留下那个坠玉,一大堆符和一张留言,就悄然消失了。
我一边哭,一边愤愤的想着,“哼,以为我不知道,拿那个小玉和那几个符糊弄我?等我做你徒弟,那些还不是我的,还有更多呢!”
总之,在一片喧嚣,混乱中,我结束了我的周岁仪式。
晚上,我回到住处。瞅着周围没什么人了,揪出脖子上的坠玉研究了半天,正在想有没有用时,堂哥出现了。
他开心的仪式性的抱了我一下,“意意,开不开心?”
切,破玉!原来没用。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恩恩”,表示还行!
“我也好开心呢,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居然长高了!”
长高?一个鬼还能长高?我疑惑得看着他,他坚决的点点头,“真的,我也是今天才发现。”
我不理他!额头好疼呀!我是小孩,这么折腾我!我要休息了。
两眼一闭,睡觉了!另外,鬼怎么可能长高呢?难道堂哥产生幻觉了?
周岁仪式过来,我的生活又归于一般化,小孩化了。
那把小木剑被我贴身带着,因为我希望有一天拿着它去找那个道士算帐,给的东西没啥用不说,还害我破相!那道伤疤居然没法消了!想我一代美女不得已每天挂着伤疤过日子呀!
基于我对道士的愤恨无处宣泄,我开始四处找麻烦。
于是,就有了下人们从后院的鸡窝里把我和那只秃毛的公鸡一起捞起来的情况。话说按理我是打不赢那只鸡的,但是堂哥好像真的便厉害一点点了,而且他貌似真的长高了。于是他就最佳的为虎作伥的那一位了。
而且,我也开始学会口齿不清的讲话了,只是一开始,我便开始无辜的可爱的善良的说谎话了。
所以当伯母问我为什么拔鸡毛时,我告诉她是为了做毽子,而不是因为那只公鸡在我面前得意的炫耀它美丽的发亮的鸡毛,还不屑的用它的抓子拔沙,而且把沙弄到我的脸上了。
不过,我还遗憾的是,除堂哥外我再没有看到其他的鬼了。我想,这是不是与我长大的关系有关。果然,貌似这种东西好像还是只能小孩子看到。
只是,我身边唯一的一只鬼――堂哥开始脑袋有点不正常了,常常说觉得自己体内有点乖乖的,好像有东西。于是我开始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他应该开始对着月光修炼了,好成为一只有修行的鬼,这样他就可以帮着我做更多的坏事了。这些当然是我前世看多了小说想出来的,堂哥居然一脸佩服的点点头,每晚认真的在月亮地下有模有样的站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唉,我摇摇头,无奈的走开。没办法,看来脑子真的坏掉了。
这样,平静的生活在我三岁时被打断了。三岁时,因为我那不曾谋面的爹爹的一纸书信,我就从舒适的伯父家转移到好远好远的某个深山里,从泪眼婆娑的伯母怀中转移到一个静雅脱俗的――师太手里。我泪眼汪汪的告别了堂哥,言辞恳切的告诉他,等他修炼好了记得来找我。然后开始跟着师太过起了小徒弟的生活,告别了我那千金小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