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1 / 1）
6 对不起，我爱的是她
一回家，看见橘子正在客厅写着什么，我想看，她马上藏起来了，“我正在写我的作战计划呢，写好之前先不给你们看了。”
“作战计划？居建军？”
“对，写好了我要给伊伊过目，伊伊，你一定要指导我，你是我革命道路上的马克思主义。”她一脸崇拜的望着伊伊，完全无视了我，于是我只能落寞的回房间睡觉去了。
伊伊摸黑爬上我的床，也没跟我说究竟这顿晚饭究竟刷卡刷掉了多少钱，反倒很郑重的跟我说：“先跟你提个醒，他现在背负着一身的债务，房子是租的，车子吗，你也听到了，是公司的。”
“一身的债务？”我被震惊了，继续问道，“可是看他平时的举止，一点也不像个背负着债务的人啊，反倒像个富家公子。”
伊伊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哎，他确实是个富家子弟，只不过几年前，让我想想……是三年前吧，他爸爸的公司破产了，没过多久他爸就那个……过去了，欠了一大笔钱，他从国外回来开始工作，虽然赚的多，但主要是用来还债的，不过他的生活习惯还是很奢侈，毕竟还不至于家徒四壁。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我不知道诶，只是觉得他……这些年应该挺不容易的吧，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在国外，算是缓过来了，我想知道的是你介不介意他现在的状况？要是介意，那还是不要开始了。”
我认真思索了一下，答道：“我个人其实不介意，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他，他也是真的喜欢我，而不是开玩笑，我愿意和他一起还债慢慢攒钱，不过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黑夜里我听到她舒了一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毕竟要结婚的是你不是你妈，阻力再大她最后还是会顾着你的，而且凭乔君的本事，一旦把债还了，变成大款也是很快的事情，好歹也是个海归的MBA呢，OK，睡觉啦！”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早伊伊就开始摇我，“大懒虫，起床啦。”
我下意识的不想起床，咕哝着：“今天是星期天耶，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期待过睡懒觉，真想一觉睡死过去，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继续睡吧。”
她直接把我拽起来了，“你答应老娘什么了？”
“你好像说要我帮忙……可是，这个和睡懒觉不冲突啊，再让我睡会……”我的眼睛依旧没睁开，周公，我马上再来见你，等等我。
“你再睡我就把你从我的房子里赶出去，老娘现在才是地主，你只是我的努力，赶紧给我起来。”没有房子就是容易被人欺，我在伊伊的胁迫下无奈的起床了，洗漱完就跟她出去了，不过她还没告诉我究竟要我帮什么忙。
一大清早来哈根达斯？有没有搞错，虽然天气还是很热，可也不至于大清早过来吧。我不解的看着伊伊，她一直在看手表，那是个正品，白色的CK梦幻泡泡，真美丽。
一个男人走进店里，坐在我们对面。伊伊很少带我参加她的约会的，今天这阵势，怎么看着这么严肃呢？
“时伊，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原谅我好不好？”据我观察，此男衣着不凡，是个金龟，年纪不打，看着比乔君熙还年轻，咦，为什么要跟他比。不过心理年龄貌似不是太成熟，这么肉麻的话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只能说明他不是伊伊的对手。
伊伊吃着手上的冰淇淋，我看的胃都寒了，又开始发挥面不改色的本事，“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不爱你。”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哇塞，好漂亮的项链。“这是周大福的新款，就当我给你赔罪，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看来这个金龟是个富二代，这么贵重的东西，眉头都没皱一下，无比随意。
伊伊把冰淇淋放在一边，直视着他，那目光，我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好冷。“收回去吧，不是你不够好，是我爱的是别人。”
“我不相信，除非你叫他出来。”富二代还是自信满满，我都提他惋惜了，这么痴情，可惜太嫩了，不是伊伊好的那口。
“对不起，我爱的是她。”说完，她忽的握住我的手，还十指相扣，放到桌面上。
我被眼前的景象搞懵了，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扯上我。我瞪大着眼睛看着对面的富二代，他一脸惊悚的看着我们交握的手。伊伊继续添油加醋：“为什么我总是没有固定的对象，为什么我从不为你感动，因为，我喜欢的是女人。”
我看到，富二代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他应该是相信了，毕竟伊伊很少撒谎的。可是我有点心怀不忍了，我想抽手，可是伊伊抓的紧紧的，我动弹不得。
“那……那……这条项链还是送给你吧，我走了，希望我们还是朋友。”他的背影真是落寞，我责怪的望着伊伊。
我把手抽出来，“伊伊，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怎么对小孩子这么残忍？”
“你也看出是小孩子了，不早点跟他说清楚岂不是更残忍，感情这种事最忌讳拖拖拉拉，要快刀斩乱麻。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继续吃着哈根达斯，我面前的那杯没有动，因为我还是希望能跟喜欢的人一起来吃。
“伊伊，你该不会，真的……爱的是我吧？”我眨了眨眼，问她。
她斜着眼审视着我，“啧啧，我又不是乔君熙，要看上也是看上我自己，我取向正常的很，谢谢关心。不过，你倒是学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时伊！”我的自尊心啊，一次又一次被她踩在脚底下了，不过要是哪天她不损我了，我估计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于是这个星期天的行程变成了逛街，她把那条项链给我保管了，还说要是哪天丢了，要我双倍赔偿。自己不忍心看到就直说吗，干嘛非要在我面前刀子嘴豆腐心，哎。
令人惶恐的周一还是到来了，虽然跟伊伊那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很不确定。我一上午都尽量龟缩在办公室里不敢出去，就怕出现偶遇的情况。出去打印了一份文件，回来的时候看到王谦不停的擦着汗，徐雯坐在办公桌上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活色生香的王谦被欺压的场面，我心底的女权主义得到了很大的鼓舞。见我进来，徐雯还是给他留了点颜面，从办公椅上站起来，单手叉着腰，说道：“还是这次的企划案我亲自过目了，要真除了问题你担待的起吗，下次不能再犯了。行了，你把这份改好的给总经理送过去吧。”然后扬着胜利的笑容看着王谦走出了办公室，我忽然觉得周萌说的他们是旧情人的猜想有可能是真的，要不干嘛这么较劲呢？
“徐姐，我葱白你！”王谦一离开办公室，我就由衷的说道。
“好说好说，女人吗，要对自己好一点，对男人狠一点。”呃，这种观点比伊伊的还要高一个层次，改天一定要把她介绍给伊伊，估计伊伊会把她当楷模来膜拜，难怪我只能是菜鸟的角色，我身边的女强人太多了，根本不给我发挥的余地。快到吃饭时间了，这样离下班就更近一步了，哦也。
我正举着一个大鸡腿在啃，周萌刚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使劲的冲我使眼色，我的不详的预感告诉我，某个低气压的家伙出现了。
“食堂的鸡腿很好吃吗？”乔君熙径直坐在我旁边，周萌假装去加菜就不见了踪影。
“还可以，没有肯德基的好吃。”兵来将挡，你问我答，这样总行了吧。
他的餐盘里也有鸡腿，他尝了一下，说：“一般，原来你这么好养活，看来我家以后的粮食会很省。”
“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和时伊有没有血缘关系？”我终于把这个横亘在我心里很久的问题问出来了。
他的动作僵了一下，突然笑了，“你这个小脑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要听实话？”看到他点头，我鼓足了勇气对他说：“在我周围，在厚颜无耻这一点上，你们两个，实在是太相像了，而且，你们损我时的眼神都是一样的。”说完，我马上扒饭，吃饭是最好的掩饰心情的方法。
气压又低了几分，他咳了一下，“说不定我跟时伊前世是亲兄妹，不过这一世吗，肯定不是，你下午跟我出去一趟，有个应酬。”
我转过头，撇嘴道：“公关部是用来干嘛的？”
“我们公司没有公关部。”
算你狠，哼。“前台比我美丽，比我妖娆，干嘛不叫前台去。我的话，名不正言不顺。”说完我才惊觉我是不是在老虎身上拔毛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给你奖金，去不去？”
“去！”这下我答得很干脆，有钱拿，干嘛跟自己过不去。
乔君熙在我边上安静的吃着饭，我大气也不敢喘，一直等他吃完，终于听到他说：“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来你办公室找你。”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只有王谦在，我客套的问了一句：“王经理，吃饭了没？”
“还没，我得检查下另一份策划案，免得再出现早上的那种情形，今天真是让你见笑了。呵呵。”我惊觉王谦在向我敞开心扉，拉拢上司此时不拉，更待何时。
“一直被徐经理遮住了锋芒，压力很大吧？”
王谦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说：“是啊，每次好不容易等到升职，结果像中邪了似的她也升了，总是比我大这么半级，本想就这么忍了，可是她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哎。”
我不住的点着头，不过我在心底还是支持徐雯的，谁叫我们都是女人呢。我听着王谦继续说：“小慕啊，既然你和总经理是亲戚，那应该说的上话吧，你帮我暗示一下，把我调到别的部门吧，降级也无所谓了。”
“那就拜托你了。”王谦这个老狐狸，为毛不自己去跟乔君熙说呢，非要通过我这个“亲戚”？有本事就自己去说，怕被□□就把我揪出来了，哼，欺负我没社会经验吗？切，我还没这么傻。
“那就拜托你了。”王谦这个老狐狸，这下我完全倒向了徐雯，至少在我面前，徐雯从来不玩阴的，哼，欺负我没社会经验吗？切，我还没这么傻。
乔君熙准时到达我们仨的办公室，临走的时候王谦那火辣辣的眼神啊，看的我一悚一悚的。不过当雷克萨斯启动的时候，我依旧没有把他的意愿像乔君熙转述，我真邪恶，真的。
“会不会赌博？”乔君熙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会啊，干嘛这么问，难道你不会？我才不信呢！”
他不说话，从方向盘上拿下一只手挠了下耳朵，他该不会，是害羞了吧……“你真的不会？身为一个苏城人，你怎么可以不会赌，简直是……”我把“奇耻大辱”四个字咽下去了。
他反驳道：“我把这些时间都用在赚钱上了，我要是去学赌博了，你现在的工资谁给你发。说说看，都会什么？”真是强词夺理，没有天赋直说就好了，我又不会歧视你。
一股叫做自豪的感情油然而生，于是我侃侃而谈：“只要是赌我都略知一二，赌马不算，精通几门纸牌，麻将还算熟练。”我以后的养老目标就是吃穿不愁，有钱天天去赌场玩几把，要求一点都不高。
车子转过一个弯，他问我：“还算熟练？”
“水平还行吧，不过手气差。麻将的偶然性太大，一般有牌技的没手气，所以我就不常玩了，纸牌靠的是技术，这个比较稳。干嘛问我这个？”
我从侧面看到他的右边的脸在笑，“约了几个客户，你待会陪他们打几圈麻将。我拍你肩膀，你就不可以胡那个胖子，我碰你手臂你就让着那个戴眼镜的，踢你的脚你就放过剩下的那个，明白了吗？”
难道今天出来就是为了送钱给客户的？我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那么点自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放水？那我要是自摸或者杠开了呢……你要知道，旺的时候是拦都拦不住的。”
“那当然要胡了，要赢就赢大把的，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嘿嘿，小子，不要一副我输定了的样子，低估我的水平可是会后悔的，后悔赢了一毛钱都分不到。
打了一下午麻将，我的胳膊都有些酸了，将近五点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我收拾着桌上的钱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少说也有三四千，“捏哈哈哈，赢了好多钱，乔君熙，我请你吃晚饭吧。”做人不能太不厚道，钱可以不分给他，饭总是要请的，再怎么说本钱还是他的。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个怪物，不过还是乖乖的把车开出来了，上车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个，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爷爷以前在村子里算是个赌王，虽然称霸的范围只有小小一个村落，然后那个，我爸，麻将的水平一般般，能保证赢多输少，可是包分很强悍，算个包王，然后……小时候，我还不会说话，爷爷就带着我混赌场了；小学的时候，看了两眼大人们打麻将，就会了。我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吧。”我把这段光荣的赌王史搬出来了，虽然我已经没落了，没资格称王，可是赢个一两把还是很随意的。
他惊讶的望了我一眼，还好道路很直，不会出事故，我忍不住自豪的翘起了嘴角，真恨不得把二郎腿也翘起来。“改天替我引荐一下你爷爷和你父亲。”
“我爷爷去世很多年了，你大约是见不到了。我爹的话，平时要上班，周末估计在赌场，不说这个了。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引荐？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引荐给你。
他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说：“观前好像新开了几家干锅店，去吃干锅吧。”他完全是以命令的语气说的，至少在我听来似的。
我也只能用回答命令的方式回应：“哦。”
蛙蛙叫的干锅做的还是不错的，我吃的很欢快。感谢太后娘娘赐给了我这么好的体质，干吃不胖。“胃口不错吗，喜欢吃辣的？”
“一般般，不太能吃辣的，这家店做的不错，所以胃口好了一点点。”我打了个饱嗝，似乎很失态，于是尴尬了几秒。
乔君熙吃的也不少，可是如果是以一个男人的胃口去看的话，似乎不太多，为什么感觉他吃的比我还少……他放下筷子，挑眉问我：“这就叫好了一点点？你结账，我去买饭后甜点。”
“不是我请客吗？”
他站起来，笑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彻彻底底让女孩子请，至少也要请你吃个冰淇淋或者喝杯咖啡，我马上回来。”好官僚的口气，我似乎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只能去结账了。
我在门口的街上晃了来来回回三个圈子，才看到乔君熙小跑着过来，他递给我一个冰淇淋，我问他：“怎么只有一个。”
“我不喜欢吃甜食，你以后还会知道我的别的习惯。”不喜欢甜食就不喜欢呗，为什么要加上后面那句。“还想去哪儿吗？”
我眨眨眼，然后回答：“不早了，我想回去了。”
他倒是没多做纠缠，“好，那上车吧，我把你安全送回家。”
雷克萨斯停下的时候我正好把冰淇淋吃完，味道真不错。乔君熙本想开进小区，被我拒绝的，因为我想起了伊伊跟我说过的一句话：聪明的女人是不会把男人带回家的。
“谢谢你的冰淇淋，很甜很好吃。那我回去了。”客套话我到现在都不怎么会说，看来这种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而我都天赋都用在赌博上了。
他伸出手，我愣了一下，可能是发现自己的唐突，他又收回去了，然后问我：“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吗？”
“冰淇淋啊，还能是什么？”总不至于在里面下药了吧？我惶恐了一下。
他又笑了，这次在路灯下能看到他把牙齿露出来了，“这是哈根达斯的‘给我的爱’。”
“诶？”我一下子懵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哈根达斯？味道并没有多奇特吗。然后只见他急速俯下的脸，在我嘴角啄了一下，我一把把他推开好几十厘米，力气大的把自己都吓住了。
“确实挺甜的。”他在几十厘米开外笑的厚颜无耻，眼睛里的波光也一闪一闪的。
我愣了几十秒，然后尖叫：“啊！非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