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情难堪相忘于江湖(1 / 1)
望着床上冥凰昏睡的刚毅侧颜,水凤鸢的眼神出奇的柔和。水凤鸢从来没有此时这样想呆在冥凰的身边,也许就嫁给他也不错。已经三天了,冥凰就这样昏睡着,偶尔才会有片刻的清醒。冥凰受的内伤很严重,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坚强,恐怕根本坚持不过来。
“水小姐,您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了,宫主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您回去睡一会儿吧!”如春轻声劝着水凤鸢。这几日水凤鸢不眠不休的照顾冥凰,让如春等一些下人感动不已。水凤鸢也是真的有些挺不住了,便微微点了点头。此后的经年里,水凤鸢多么希望自己当时没有点头答应回去休息。
“鸢儿,你醒啦!”
“天影洛?!你怎么会在这儿?”水凤鸢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呵呵,傻丫头,你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你现在在巨阙城中啊!”天影洛耐心的为水凤鸢解释。
“什么!?那你们只是去救我的吗?”冥凰还没有醒过来,他会不会有危险?
“嗯,我们只是去救你的,不过若风刚刚好像独自离开去了冥凰国。”
“我给你们的飞鸽传书,你们收到了吗?”水凤鸢略一沉吟,眉头皱的更紧了。
“收到了,陆景程已然被羁押。让你受委屈了!”天影洛爱怜的看着水凤鸢。用手轻轻抚过水凤鸢脸上的伤痕。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一切原委,慕容霜那个毒妇,他不会轻饶的。
“花若风真的独自去了冥凰国?” 水凤鸢浑身一震,不自在的躲过了天影洛的碰触。天影洛的身形一僵,为水凤鸢如此追问花若风的下落感到不快。
“鸢儿,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天影洛尽量温柔的说。
“我知道,我有些累了,想再休息一会儿。” 水凤鸢看了天影洛一眼,温顺的点点头。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吧!”天影洛宠溺的帮水凤鸢盖好被子,然后退出了房间。水凤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轻轻下了床。天影洛,对不起,此生注定我要负你!
巨阙山顶
李天赐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身形瘦削的男子。李天赐手中的长剑已然贯穿了妖月的身体,然而却没有一丝复仇成功的快感。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李天赐暴躁的大吼。
“如果我早些敢于面对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鲜血不停的从妖月的口中涌出。可是妖月全然不顾,只是近乎贪婪的看着李天赐。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娘……如烟……”妖月多么想抚上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容颜,只是,这样简单的事也成了奢望。修长而苍白的手臂永远的低垂了下去。李天赐不知道自己的面上为什么湿了,也许是汗水,也许是血水,但他绝不承认那是泪水。
莫邪宫后山
“现在你信了吗?”冥凰目光坚定的看着手握长剑的花若风。
“我不信,我不信!我怎么可能跟冥凰扯上关系!”花若风手中的长剑又刺入冥凰的身体半寸。他只知道祖上留下祖训要杀光冥凰皇族,怎么会是这样?他不信!
“不!”水凤鸢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日夜兼程还是晚了吗?花若风手中的长剑已然刺入了冥凰的左胸。此时水凤鸢的功力已恢复,不再犹豫,水凤鸢立刻伸展身形,将冥凰从花若风剑下夺走。
“鸢儿,你做什么?”花若风不可思议的望着水凤鸢。没有理会花若风的怒吼,水凤鸢专注的看着怀里的人。此时的冥凰面色苍白,已然说不出话,只是费力的将自己耳上的黑曜石耳饰摘下来,送到了水凤鸢手里。然后就一直用一种炙热而专注的眼神看着水凤鸢,仿佛要将她深深的刻到心里,来世也不忘记。水凤鸢颤抖着双手,合上了冥凰的眼,拾起了冥凰的佩剑。
“鸢儿?你……”花若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伤心的水凤鸢。水凤鸢没有说话,却像疯了一样进攻花若风。若论武功,水凤鸢本不敌花若风,但凭借着深厚的内力,以及此时的激愤,再加上花若风不想伤害水凤鸢,花若风竟然被水凤鸢逼得不断后退。铛!花若风一个没留神,手中的长剑竟然被水凤鸢挑落在地!
“鸢儿,你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你已经喜欢上他了不成?”花若风感到胸中一紧,甚至有点儿嫉妒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与你是一脉相承的兄弟啊!”水凤鸢将剑放在花若风的颈项之上,紫色的双眸泛着红光。即使如此愤怒,水凤鸢还是下不了手杀花若风。
“鸢儿,你不要被那恶人欺蒙了,那只是他在信口雌黄,不是真的。”花若风还是不肯相信。
“呵呵呵呵……”水凤鸢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表情凄楚悲哀。终于,水凤鸢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宫廷秘史,用力的摔在了地上。同时撤下了剑,却急急的向后退去。“花若风,我恨你,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相忘于江湖,永不相见!”水凤鸢抱起冥凰的尸身向山上飞掠。
“等等,鸢儿……”花若风本想追上去,但当眼光碰到地上的小册子时,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内心反复挣扎了一阵之后,花若风还是弯下腰将地上的小册子拾了起来。只是当花若风看完手中之物后,便仿若钉在了那里,再动不得身形。
“鸢儿在哪里?”天影洛疾奔而至,手中捏着一条紫晶项链——紫泪。那是水凤鸢在离开之前留在桌上的,同时留下的还有三个字——对不起。天影洛拼命的摇晃着已经失了魂的花若风,终于花若风好似如梦方醒。
“鸢儿……鸢儿!”花若风突然似疯了一般向山上疾奔而去,天影洛紧随其后。
崖顶孤零零的立着一座新坟,坟前的木桩上用血写着——水凤鸢亡夫冥凰之墓。
天影洛握紧了双拳,走到墓前,拾起挂在墓碑上的一片染血的衣阕: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