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岸上空无一人,不管是方才拿着青锋剑的黑衣人还是用铁爪的偷袭者都不见踪 影,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小滩血迹,一截白生生的东西落在血泊中,看起来像是一截小指。
苏闲花一身水蓝色的鲛纱冰绡经水一湿,紧紧的贴在身上,黑发湿漉漉的粘在颊边,双目微闭,脸颊上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喘息,泛着微微粉色——白念尘蓦地转开脸,似乎是承受不住这样无心而至的艳色。垂眸之时,白皙的脸上也浮起一丝浅浅的红晕。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八岁时看到她在河里洗澡的模样,尽管那时她也不过是五岁的小娃儿,可是……可是他毕竟曾经见过……
“白念尘你这个混蛋在看哪里,咳咳咳……”
呵斥声将他从古怪旖旎的念想中及时拉了回来,他顿时有些慌乱,谁知小花小姐好不容易完整的骂了一句,肺里一松,将一大口水尽数吐在了他身上。
奇怪的是,白念尘这回非但没有冷言冷语,反倒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顺便教她怎样运气将肺中的积水一点点的逼出来。
他的风度突然如此之好,让她很不适应,只好顺着他的手劲慢慢调理内息。气氛变得十分诡异,直到身后响起一个温润的声音:“花花,你怎么了?”
“钟展?”
苏闲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终于找到了打破沉默的机会,不由朝着来人嚷道:“刚才有人偷袭,我不小心掉水里了。”
钟展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她伸出手。苏闲花一把抓住这个上天派来的救星,借力站了起来。
他解下外衣轻轻的披在她身上,轻声道:“回去换衣服吧。”
她急忙点头,像一只乖乖的小白兔,也没再回头去看白念尘,逃一样的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房里,她掩上门指了指椅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可是等她走进屏风后才发现钟展也跟了进来,斜斜的倚在墙上,一副打算看到底的样子。
苏闲花有些结巴了:“我……我要换衣服。”
“嗯,你换吧,要我帮你吗?”他的笑意温和清浅,她却深觉不妥,斟酌了片刻,终于决定实话实说:“钟展,你是不是在生气?”
他半垂着眼睛轻轻一笑,伸手替她拿下外袍,又去解鲛纱衣裙的搭扣,苏闲花一把按住他的手,脸烧得通红,却又有些不乐意:“如果生气就直说嘛,我猜不到你的心思,这样让我不舒服。”
钟展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的背贴在他的胸口,冰冷潮湿的衣裳之后,是另一种温暖,慢慢变得灼热。他抱的很紧。
“我不喜欢你和白念尘在一起。”
他说的很坦白,语气也依旧很温和,可苏闲花却一时回不过神来。心里甜甜的,她竟然觉得很高兴。
“嗯……”她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笑,最后 还是摸了摸鼻子:“我和他没什么呀,你也知道我有多讨厌他。”
钟展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了。”
她愣了愣,忍不住朝他的怀里靠了靠,紧紧抱住他的胳膊,道,“我小时候觉得他那样的人很好,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喜欢,也许只是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羡慕吧?如果要说喜欢,那我也一样喜欢秦韶啊。”
他的身子微微一震,将她搂的更紧。
苏闲花笑了起来,转过身,恶作剧的说道:“九公子,你是不是在吃醋……”
一眼对上他的眸子,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幽暗的眼神,深处却仿佛燃着小小的火焰。此刻的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九幽公子,也不是永远温和不会生气的钟展,而是……她说不清楚,只觉得那种灼灼的目光,就快将她融化了。
“钟展……”
“别那样看我。”他叹着气凑近过来,轻轻的吻住她。等她被欺负的气喘吁吁,意识到自己还没换衣服的时候,已经被按在了榻上。
她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的迷糊。灼热的气息从她的唇边一直流连到耳畔,在脖子上逗留眷恋,酥酥麻麻的,最后停在了锁骨的位置。
她的心怦怦的跳,却并不害怕也不惊慌,许是在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想法和普通的女子不一样。齐小五不也是在成亲之前就做爹了吗,只要两情相悦,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却愣了半晌,最后只是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顺手扯过榻上的薄被把她连头带脸的盖了起来,等苏闲花把那条碍事的被子扯开,他的人已经站在了屏风之外。
苏闲花不明白,轻嚷道:“钟展,你在耍我吗?”
外面发出一声轻响,像是茶盏没有拿稳的声音。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传进来:“花花,快换衣服,换完衣服我们出门。”
她咬了咬牙,从榻上下来,拎起衣架上一件素色的交领深衣,哀哀的咕哝:“钟展,你是不是不想要我……”
隔了半晌,他才轻轻道:“花花,我不是圣人,我当然想要你……可是并不是现在。我答应过秦韶,一定要等到成亲那天。”
她急道:“我不在乎。”
“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秦韶在乎,很多人都在乎。”
她的爹娘没有成亲就生下了她,她不曾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苏世杰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和花梦鸳走上相同的路。
秦韶为她着想的心意,是和他一样的。
最近的一段日子,他总是被异样的情绪噬咬着。当他听着秦韶日渐衰弱的脉搏,看着他依旧满不在乎的神色,都有一口气说出真相的冲动。
选择谁,应该是她的权力,而不是秦韶的决定。
虽然他没 有把握,但至少不用这样折磨。
是的,这真是折磨。可是秦韶说,钟展你比较强大,我比较愿意折磨你,我没有别人好折磨了。
——他还是什么话也不能说。
事到如今,仳离珠是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治好秦韶的东西。剑圣出这一题,本意是在救人。为了秦韶,他并不介意向那个人低头,即使他曾经说过,这辈子都不会承他任何一分情。
即使做个不守信诺的人也无所谓,只要秦韶能健康平安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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