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真相(1 / 1)
清晨的冷风一下子灌进了丁羽桢的衣服里,她猛的一抖,裹紧了衣服,双手抱着胳膊在原地跳着。
这个早晨,无疑是丁羽桢有史以来最让人郁闷的,见过盐都大王后,她的确被多奇带去看皇城了,可是真的就只是看了,从开始到结尾,她唯一做过的动作便是奔跑,还没看清上一处长什么样子,自己便身在了下一处地方,当自己注意到原来已经穿过了第一处,已经跑到了第三处,如此反复。
她实在把这种变相的晨运和参观皇城连上线,而且,让她最苦恼的是,当她倒在路边的树下抬不起腿的时候,多奇竟还能精神奕奕的在一旁跳着,在这一刻,她也完全体会到了连途然的艰辛。
好不容易回过气的她原以为可以安安心心找个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等着夜幕降临,然后去看夜明珠。可是,等待她的却是屹立在晨风的吹拂下,裹着衣服原地起跳来温暖自己。
“喂,我们干嘛站在这?”丁羽桢没好气的问。
“跑热了要凉快凉快嘛。”多奇咧着嘴,露出两瓣小虎牙,笑嘻嘻地一边原地小跑一边说,“这里的风挺大的。”
他的笑容把丁羽桢想要说的话给憋了回去,她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恳求地说,“那我可不可以先找个温暖的地方坐坐,真的好冷!”
“这么说起来,我也挺冷的。”多奇恍然大悟的叫道,“不如我们先去藏宝楼看看吧,里面还有很多东西的!”
“我真怀疑你是故意的!”丁羽桢仰望着蓝天,长吁一口。
于是乎,两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偷偷的靠近了藏宝楼。环着藏宝楼耸立着无数座肌肉结实的护卫,手中的冷兵器泛着骇人的光,时不时一队巡逻的侍卫走过,腰间的刀柄“夸夸”作响,四周的窗户死死的关着,还用木板钉着大大的叉。
皇家重地,闲人免入。即使没有立着这几个字,但整座楼无处不散发着这种讯息,冰冷得让人望而却步。丁羽桢和多奇躲在远处的大松树后,探出头眺望那座不能进又不能进的地方,双眼飞速的转着。
越不让人进的地方,总是越是相进。看过电视上藏身于大内密室的珠宝玉器,奇珍异宝,顶上金壁辉行的琉璃瓦将宝物映得更加金光闪闪。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亲眼去看看!
“喂喂,戒备这么森严,怎么进去啊?”丁羽桢戳了戳多奇,好奇的问道。
“就这么进去嘛。”多奇答得轻松平淡。
“就这么……进去?你确定?”丁羽桢微闭着一只眼,不相信的指着那座楼,诧异的重复着。
“是啊,父王给我令牌,我可以随意出入的。”多奇又摆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但这次丁羽桢很不客气的在他头上猛的一敲。
“你不早说?”
“这样比较有气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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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楼内。
多奇撑在椅子上,翘着椅脚,露出小白牙笑着,丁羽桢坐在他的对面,死死的看着他,愤怒的喝着茶。
在某一瞬间,丁羽桢觉得自己都好像气绝了,突然间他发现,原来多奇真的很欠扁!而多奇好像一点也没觉得丁羽桢满腔的怒火,摇着椅子东张西望。
楼里的收藏并没有丁羽桢想象中的豪华,就像一般大户人家的储藏室,而且大多数都是纸质用品,放眼望去,简直觉得这就是少林寺的藏经阁。屋内的装潢也很平常,简简单单的木头支起了整座楼,甚至砖瓦也是用得最不起眼的黑色。丁羽桢完全想不出来自己现在是身在皇家重地里。她便只能再次感叹:这盐都,果然……很特别。
丁羽桢选择了放弃怒视多奇,因为她发现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她抿了抿杯中的茶,慢悠悠的走向层层叠叠的书架中,想去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丁羽桢随手拂过一本书,清晰的指印在一层灰中显得格外刺眼,她皱眉看了看刮在手指上的灰,轻轻将它们揉掉,然后抬起头顺着书架看去,才发现原来这里的书画,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像很久没人来过了。
“这里不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吗?”丁羽桢大声问着,可由于出气太大,被惊动的灰一下子扑进了她的口鼻里,引起咳嗽不断。
“父王都不太管这里的。”多奇同样扯着嗓子回答。
“那还弄得这么森严!”
“父王说这样才有感觉。”
丁羽桢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豁然开朗的说道,“多奇,你一定没有被抱错。”
“咦,怎么这么……”刚蹿进来的多奇一下子被丁羽桢捂住了嘴,拉到了最里面的书架后,警备的听着一声一响。
门被缓缓打开,常年不开的门发着机械的吱呀声,门口的护卫也不知道被遣散到哪里去了,一男一女搂搂抱抱的走了进来,发着令人生厌的笑声扑倒在躺椅上。
女人像八爪鱼一样缠着男人,扭动着水蛇腰,用嗲得发腻的声音撒着娇,“大王,怎么来这呢?”
“这里没人来,我们可以尽情的开心开心啊。”大王刮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的鼻头,色迷迷的说。
“诶……你是大王嘛,谁能管住你啊!”女人撅着嘴,不满的扭了扭。
“我的小心肝呀,你不就能管住我吗?再说偶尔试试偷情的感觉也挺好的。”大王讨好着搂紧了女人,脸在她的颈上磨噌。
“谁说的啊,虽然你立我为后了,但你对那昭仪皇后,还是念念不忘的,对那多奇多好啊!”艳后堵着气,轻手轻脚的想挣脱开大王的怀抱。
“爱妃啊,昭仪她怎么能比得上你啊,当初我不是为了你都把她赐死了吗?我也照你的意把多奇嫁去中原当质子了,好丈夫、好老爹,总是要做给民众看的嘛,为了你,我连阅兵都没去!来来来,让本王亲亲。”
多奇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看到自己父王和别的女人行房,更不会想到竟然会听到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事。
丁羽桢和多奇瘫坐在地上,穿过书架间的空隙,刚好能看到在躺椅上翻滚的两人,他们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两双恐慌的眼神盯着他们,更没有注意到方才说的是怎么一段话。
丁羽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想看那种污秽的场面,转头看向背后的墙,却在晃眼间,又看到土黄色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她再难忘不过的画面。
那是一幅女人的画像,眉间点着一颗朱砂,慈母般的微笑让即使是看着画的人,也感受到温暖,紫红色的长衫在雪白的纸上显得格外突出,手捧一株怒放的牡丹,尊贵、端庄、美丽。这一切,仿佛带她回到了那个曾经去过的不知名的世界,那里有一个谜一样的女人,用她的气质震撼了她,而现在,这个女人,她终于知道是谁了——昭仪皇后。
这便是多奇的母亲,真正的母仪天下,此时此刻听着耳边□□的喘息声,丁羽桢觉得这不止是一种亵渎。但她竟不知怎么阻止,甚至不知道用怎样的眼神去看多奇,在他的心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设定出现,而现在却成为了现实。
现在,丁羽桢也终于明白了,当初昭仪皇后到底想对她说什么,“大王的事,不要告诉多奇。”
她的确没说,但结果,更加残忍的是,多奇是自己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了。若这就是这次联姻的真相,也许不知道更好,至少,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多奇全身僵硬的睁大眼,看着眼睛的一幕幕,可目光早已失去了焦距,通红的双眼渐渐被眼泪包裹,然后顺着脸缓缓落下,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连绵不断。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充斥着耳朵的仅是“赐死”二字,原来自己这么多年来,都完全不曾了解过母后的死因。
丁羽桢看着他,默默的叹了口气,果然,一入皇家深似海,父母兄弟,也许没有一样是可以真正信任的。无论是玄硫还是多奇,辉煌背后总有一些黑暗的故事,只是多奇显得更加脆弱了。
在他脸上,干干的泪痕是唯一能代表他的惊讶和迷茫的东西,再也不找不见其他的感情,他好像一瞬间,整个表情的麻木了,呆呆的,愣愣的。
欢愉过后,大王搂着艳后除了藏宝楼,敞开的大门在风中“啪啪”的拍打着,一声一声地回荡在空中,每响一次,心便不禁的收紧一下。
“他们走了……”丁羽桢坐在他的身边,慢慢的说着,声音显得低沉。
“恩……”
“那你准备怎么办?”
“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