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归程(四)(1 / 1)
最近的几章,引起许多争议,我在作者回复里也解释了些,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毕竟,有争议,说明大家还是将我的文当回事儿的!
一直觉得,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只是在小说中存在,现实生活里,人往往会见异思迁,更何况时间会磨砺一切。
女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会莫名其妙的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也会一瞬间毫无理由的就移情别恋了。那种感觉就是:我发现,我突然不爱他了!
还有一种情形,就是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爱,还是不爱,抑或是习惯……,种种感情交杂在一起,让人自己也糊涂起来。
女人和男人一样,很容易受到诱惑,而对于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只怕更是无力抵抗,这一点,与男人恰好相反!男人可以无爱而性,女人却不能,更会因性而爱。
这种情感,与“因爱生恨”很像!爱能够变成恨,恨自然也能变成爱!
但是,就如我在回复里曾经提到过,背叛别人的人,心里并不一定就是很爽的,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比例的人,是怀着内疚之心的。
我这么说,不是为移情别恋做辩护,我是想说,抛弃旧爱的人,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做的事错事,却拧不过自己的心。
程羽彤当年被男友和好友背叛,如今到了异时空竟也扮演了罪人一角。
对爱人忠贞不渝,是每个人的向往,但现实残酷,往往无法实现这种童话般的爱情。我总觉得,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阴暗的自己,当错误发生在别人身上时,会愤慨,会怒不可遏;而当自己犯了错误,即使会觉得内疚,却也总会悄悄的将自己原谅。
这不过是罗勒的一家之言,小说里原本就是集中了作者自己的人生体会,并不要求大家完全赞同。相反的,看到不同的见解,罗勒打心底里高兴。
更新的速度有些慢,最近在谈签约的事宜,本职工作也忙!大家原谅一下!
靳风一直都没有醒!
已经整整七天了,连他身上足有一寸来深的刀口都已经开始慢慢的愈合,可靳风却只管躺在床上,似乎连睁开眼睛的欲望都没有。
一开始程羽彤以为靳风从此会变成植物人,然而以她微薄的医学常识,也知道植物人是一动不动,只能依靠输液来维持生命的。而靳风的症状却是完全不同,他完全可以将药汁喝下去,也能够吞咽煮的极薄的稀粥,他还能动,甚至会低低的发出些声音,只是每次他说话的时候,程羽彤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在被一把钝刀子狠狠的磨一般——因为每个人都能听到,靳风叫的是——“彤彤”!
他只是没有醒来!但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病症却让所有的人束手无策,只能期盼着手段高明的太医能够尽快赶到甘州。
当陆大人和大夫表情疑惑的询问程羽彤,靳风念念不忘的“彤彤”是谁时,程羽彤只能抱以尴尬的一笑,而身旁韩雷阴沉的脸色又让她的心直坠到谷底。
使节团的行程因为靳风的昏迷而被迫中断,程羽彤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立场处理这些朝廷政务上,韩雷处境微妙,自然也不便发号施令,因而大队人马竟硬生生的滞留在了甘州。
别人倒也罢了,只是把陆大人忙的够呛!靳风的亲卫都是与他曾经共过生死的兄弟,如今靳风昏迷不醒,这些热血男儿成日琢磨着要杀回戈壁,直捣狼盗的老巢,为将军报仇。然而狼盗要是这么容易被消灭,早几百年前就被朝廷收拾了。不过这话陆大人是不敢说的,这些亲卫们品级虽低,却都是朝廷贵族官员家的子弟,个个有来头,他也只能每天想法子敷衍着,焦头烂额之余,便一个劲儿的劝使节团班师回朝。
“动身回朝?”程羽彤轻轻皱眉,“靳将军还没有醒来,怎能一路颠簸?”
“将军可以继续在本州休养,只是这朝廷大事不能耽搁啊!”陆大人小心措辞道,“达瓦江央那边不是还在等着朝廷的正式敕书吗?不如请二殿下带了使节团先回京复命?”
陆大人自以为说的十分得体,程羽彤也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是,前尘往事历历在目,她与韩雷又怎敢贸然回到京城?
“这个……始终不妥……”程羽彤含糊其辞的回应。
陆大人干咳一声,只得实言相告,将使节团眼下的情形描述了一遍,最后双手一摊道:“那些兵大爷们成日嚷嚷着要向我借了守城的将士,打回戈壁去,替将军复仇,这……这叫人如何是好!”
“噢,这样啊……”程羽彤侧首想了想,“最近可能不行,但这主意不错,那些狼盗纵横戈壁,烧杀抢掠,完全不把朝廷官府放在眼里,是应该去收拾他们了!”
陆大人彻底无语,这话要是让那些兵大爷们听见了就更麻烦了!只得任由程羽彤继续盯着靳风发呆,自己摸摸鼻子就离开了。
到了第十五天头上,一路风尘仆仆的太医终于出现在了甘州府衙的门前,连茶也没顾上喝,就被直接请到了靳风的床前。
太医院院使朱大人在见到程羽彤时虽面带吃惊,却也配合默契的没有叫穿她的身份,想必是韩霁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也顾不上给韩雷行礼就立刻开始替靳风诊脉。
朱大人把了靳风的脉,又掀起靳风的眼皮,半天才沉着脸道:“殿下的伤其实已接近痊愈了……”
“那他怎么还不醒?”程羽彤着急的问道,甘州的大夫早说过靳风的外伤已无大碍,可这样长期陷入没有道理的昏迷又是怎么回事!
“臣有一个推断……不过……”朱大人明显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您快说!”
“依臣之见,殿下他可能是……可能是……不愿醒来!”
“不愿醒来?”
程羽彤身子一震,站在她身后的陆大人先吃惊的叫了起来,“昏迷不醒的人怎还会有意愿,还不愿意醒来?”他一脸的难以置信,要不是陆大人是有名的杏林国手,他只怕已经要叱责他在胡说了。
“他为什么不愿意醒来?”韩雷的声音带着股死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
“这……这个微臣可就说不好了,”陆大人皱着眉头,“微臣也没有遇到过这个症状,但是听微臣的老师说过,可能是……病人有什么让他恐惧或者伤心的事,不想去面对,所以不愿意醒来!”
韩雷闻言,冷冷的哼了一声,锐眼扫向脸色苍白的程羽彤,就见程羽彤神情仓惶,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不愿意面对,所以就不醒?!”朱大人的结论已经超出了寻常人的知识范围,是以陆大人仍旧皱着眉头不依不饶的追问。
“我明白了……”程羽彤几乎是在□□着,她这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当然能够听懂朱大人的意思。她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昏迷有时候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当人遇到极度痛苦——不管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而负荷不了的时候,大脑会自动选择昏迷来回避现实。靳风的外伤都快痊愈了,自然不可能有肉体上的痛苦,那么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答案根本呼之欲出!
靳风是在逃避,逃避被程羽彤背叛的现实!
心痛的几乎无法站立,程羽彤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幸好身后有人托了她一把才没有失态。她回头一看,见是韩雷一脸漠然的站在她身后,连忙心虚的转回头,却又立即看到朱大人的双眼正紧紧的盯着韩雷扶在她腰间的大手,异常惊讶的样子,就觉得头疼欲裂,再也没有勇气在这间屋子里继续呆下去。
“那他要怎样才能醒来?”韩雷显然也想到了其中关节,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
“回二殿下的话,”朱大人不敢怠慢,躬身回道:“这只是臣的一个推断,也不一定就是这样!”朱大人在官场打滚多年,早已经练就火眼金睛,这会看到程羽彤和韩雷神情皆异,便已开始后悔自己说出的那个论断了!他身为医者,自然看出靳风身体无恙,而他不愿意醒转的原因,想必与眼前这两位身份微妙的贵人大有干系了!
“你只说怎么才能好就是!”
韩雷的表情已是颇不耐烦,周身还隐隐的透了股杀气,让朱大人下意识的哆嗦了下,对于这个目前似乎无职无权甚至是朝廷钦犯的前二皇子,他一直是打心眼里害怕的,光想想当日皇宫里的那场大乱子,腿肚子都有些发软,如今韩雷公然回朝,还与容娘娘纠缠在了一起,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说错一句话只怕就是掉脑袋的祸事!
“想法子……找出那个……原因来,心病还需心药医,”朱大人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程羽彤,只见她两只手正紧紧的攥在一起,像是要把自己的手指拗断似的,“每日再施针于百会穴,打通头部的血脉,或许……还有机会。”
“那就立刻施针吧!”韩雷吩咐道,跟着便将已经几乎瘫软的程羽彤往身边一带,就准备离开靳风的房间。
“殿下且慢!”朱大人急急忙忙的上前拦住二人道:“有一个人,还请两位见上一见。”
“谁?”韩雷眉头一蹙,立刻便朝门外望去,低声问道:“他来了?”
朱大人额头冷汗一粒粒的迸出,早听说礼亲王殿下精明如妖魅,果真是名不虚传!当下说道:“还请陆大人先行回避。”
陆大人见事情诡异,也不敢多言,往外走去,却在门口与一灰衣男子擦肩而过,来不及看清楚眉目,却感觉一股凛冽澎湃之气扑面而来,他本不是笨人,心里揣测着这灰衣男子的身份,一时间竟是汗出如浆。
朱大人见这灰衣男子走进屋来,立刻深施一礼,跟着便带上房门退守屋外。
韩雷一双凤目里此刻已是波浪滔天,紧盯着灰衣男子的清俊面庞,半响才低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这灰衣男子不是别人,就是大陈朝的皇帝韩霁!他原本日日牵系着回京路上的使节团,而当他接到甘州府尹的奏折时,便再也忍耐不住,悄悄的微服简从与院使朱大人一起赶到了甘州城。
两人眼神刚一接触,便如同电光火石般,瞬间已是风云际会。
韩霁轻轻咳了一声,也说了句“好久不见”,跟着眼睛却跟那朱大人一样,立刻就黏在了韩雷正环在程羽彤腰间的胳膊上了。
“彤彤……”韩霁皱着眉头,实在是不习惯眼前的这幅画面,当日程羽彤与韩雷完全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冤家对头,如今怎么就被韩雷搂在怀里,还居然能给人一种天经地义理当如此的感觉!更要命的是靳风却还躺在他们身后的床上昏迷不醒!
“韩……霁?”程羽彤半天才缓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朕……我不来,怎么能看到如此奇景?”韩霁做了一年皇帝,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架势,“太医的话适才我在门外也听到了,彤彤,这个事儿,还需要你想办法!”
程羽彤心里一黯,闷声不响的低下了头,她意识到自己还被韩雷紧搂着,下意识的想要挣开去,然而韩雷手上用力,她立时被箍的牢牢的,再也动弹不得。
韩霁两道剑眉已经纠结在了一起,“我看你身体也不好,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他转向韩雷,说道:“我与二哥,有很多话要说。”
程羽彤看向身边的韩雷,只觉得心“怦怦”直跳。韩雷深深的凝视着韩霁,慢慢放开程羽彤,温言道:“樱儿,你这几日几乎没有休息,去睡一会儿吧。”
“你们……”程羽彤满心焦虑,目光在韩雷与韩霁之间来回交错。
“不会有事!”韩雷的脸色似乎突然缓和了起来,轻轻执起程羽彤的手,将她送至门口,也不顾韩霁的目光紧随其后,就在程羽彤的嘴唇上轻啄一下,“放心!”
程羽彤俏脸绯红,只得点了点头,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掩上房门,韩雷转身面对韩霁,目光已变得坦然而从容,嘴角甚至还牵起了一丝微笑:“看起来,你过得不错,”他顿了一顿,又道:“我……过的也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