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中箭(1 / 1)
工作的同时,我总是记得更新,虽然觉得压力很大。
我不想把文章变成万人坑,但是却总喜欢自找麻烦。
因为另一篇新的小说已经开工了,想等写的多一点再发文。
上海好大的雪,也许我会将它写的很冷。
新年快乐!同样是盛夏,却已是时隔一年。
随着马车的摇晃,程羽彤觉得一阵阵的恍惚。
离开南阳的想法根本是在一瞬间中浮现的。去找韩霁只是一个原因,她很清楚她所能做的也只能是道义上的提醒,毕竟皇家继承之争的残酷她是深深知道的,这完全不是她一个来自异时空的女子所能左右的事情。那么是为了躲开剪瞳吗?她也许根本不必这么做的,剪瞳说到底也只是她买来的一个佣人,若真的害怕看见他,大可将他打发的远远的。那么,究竟是为什么要离开她一手经营的“天上人间”呢?程羽彤有点理不清自己的思路了。
还是那条官道,还是那么的平静,沿途的城镇和居民仍旧循规蹈矩的生活着。没有一个人察觉这个国家正处在风暴的前夕——无知者无畏。像程羽彤这样知道一些的人就开始刻意的寻找不一样的地方,始终还是有蛛丝马迹的,官道两旁的驿站明显比往常忙碌了,有时还能看见在门口大树上拴着的骏马,也许它的主人刚刚送到一份十分重要的情报吧。
越向北走就越能感到前方的波涛暗涌。但愿是自己神经过敏!程羽彤在心中默默的想。
明铛敏锐的发觉自己的主子突然变的一天比一天沉默了,时常会紧锁着眉头,有时怔怔的发呆,突然醒转过来又会叹口气。明铛知道主子一定有很大的心事,乖巧的她也懂事的不再整天唧唧喳喳了。老钱原本就很少说话,现在更是一天也搭不上几句,主仆三人每天默默赶路,只有车轱辘发出闷闷的回响。
离景州一天一天的近了,过了景州就是京城。程羽彤越发忐忑起来,她开始犹豫自己是否应该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找韩霁,去提供人家有可能完全不需要的帮助。虽然事态看起来对韩霁十分不利,但是以她对韩霁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人。而且还有可能她连王府的门都摸不着——难道就直挺挺的冲到荣亲王府去敲门吗?韩霁身为皇子却在外面游荡这么长的时间,其中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何况,她又能够提供什么帮助呢?
距离景州三十里的地方有个很小的集镇,程羽彤一行已经在这里停留了两天了。当时她突然决定暂时停止前进,明铛和老钱虽觉意外,却都没有问为什么。
住在这个小镇上,每天都能听到城里的消息:慕容家二少爷娶了京城兵马司统领的三小姐,大摆了三天流水席,新娘子的嫁妆绵延了十里;慕容家的独生女在嫁到丞相府后虽无所出,却颇受重视,获权与正房共同料理府中事务;慕容敬德这个草包大少爷更是受皇上器重,被外放到京城更北边的云州任府尹,上任那天居然还新纳了一房小妾……
慕容家财大势大,周边乡镇多的是他们家的土地和佃农,最近这段时间慕容家更是从纯粹的商人转变的与朝廷牵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大有烈火烹油,锦上添花之势。各种小道消息源源不断的涌入程羽彤的耳中。只是这些表面上的八卦到了程羽彤这个有心人这里,却让她看到太多背后的事情,使她越发犹豫了。
唯一让她稍微感到安心的,是根本没有人提起她当时逃婚的事情!估计丞相府和慕容府联手封杀了这件新闻,随便编了点理由就搪塞过去了。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丞相府对待慕容菊的态度就更让人回味了!
韩霁的形势好象真的不妙啊……
程羽彤一个人坐在一片小树林里。她白天不太敢多出来走动,就推托天气太热躲在房里不出门。然而心中积郁,惟有在晚上人少的时候,到这片离客栈不远的林子里走走方才觉得好些。夜凉如水,每天也就这会儿才不会出汗。可惜心中千头万绪,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从那些传闻来看,慕容家也已经卷入了皇位之争,不但和丞相府牢牢的拴在了一起,更和军方拉上了关系——也许和兵马司统领的结亲还是相府一手促成的呢。让那慕容敬德去云州当官则更是用心险恶了,如果是皇帝亲自下诏,那这个皇帝的用意也就呼之欲出了。
越想越心惊。慕容府是没有任何政治资本的,它能提供的就只有金钱了,而且可以看出慕容家这次一定下足了本钱。只是如果是纯粹的在皇帝身上下功夫的话,礼亲王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和商人攀交情在上层社会里并不是很体面的事情——除非礼亲王要需要很多钱……程羽彤想到这里不由浑身一颤,皇子争位要花钱还能干什么?无非是买人心,或者是买杀手,买武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形势看来并不是一边倒的,韩霁想必也做了些让那韩雷有所忌惮的事情……
程羽彤厌烦的甩了甩头,她虽说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然而历朝历代的皇家继承无不是凶险异常的,弄个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韩霁啊韩霁,你为何要身在皇家呢?长叹一口气,程羽彤有些泄气的坐到地上。树林前方黑沉沉的,越过这片黑色便是景州,然而她却已经失去了前行的勇气。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闷雷似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从正前方向这边疾驰而来。程羽彤知道来不及离开了,四下一看,见有一块大石头,忙闪到石头背后,还没藏好,就觉得一股劲风从她耳边掠过,带的她脸颊生疼,竟是一支箭!箭尖直接没入程羽彤身后不远处的泥土中,余势未消,那箭蔟还在危险的颤动着,发出低低的鸣叫声。来不及细想,眼前黑影一闪而过,程羽彤忙低头紧贴在大石背后,只觉有无数利箭破风而来,隐约夹杂着人的呼喝声。
程羽彤知道她遇上的决不是一般的打打杀杀了,只有一支军队才会动用弓箭的,不由心中叫苦,在这几乎是天子脚下的地方出现这样的厮杀,绝对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倘若让人发现她,那就真的完蛋了。
箭雨的方向忽左忽右,似乎在追杀某人,而那人的身法想必非常的快,竟能迫的攻击的一方不断改变发射方向。程羽彤心惊胆战的躲在石头后面,乞求这里的动静能够引来周围的居民,可她心知即使镇上的人发现了这里的事,也是没有胆量出来的。突然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一支箭已洞穿了她的肩胛骨。程羽彤痛的几欲昏倒,却拼命咬牙忍住不敢发出□□。
正哀叹着自己可能要命丧树林,程羽彤忽觉四周安静了下来,那箭雨也停住了。就听离自己不远处有一男人低沉而威严的声音传来:“你们看明白了吗?还不快滚?”
好象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敢……”声音的主人显然极其愤怒,却又因为那人的威胁而感到惧怕。
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有胆尽可放手一试。”
一阵压抑的寂静。
“退!”随着这声口令,程羽彤听到似有大批人马离开,声音沉闷却整齐划一,显示出这是一支十分训练有素的队伍。程羽彤松了一口气,心中祈祷那另外的一方也能立刻离去。她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虽说看不见,但是她分明感到肩膀上已是血流如注,情知若再不包扎伤口,她一定会因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脖子上一阵发凉,似乎有把冰冷的钢刀抵住了她,是刚才那个声音低沉的男人,“你是谁?在这里多久了?”
程羽彤被钢刀挑的不得不把头抬起来,隐隐绰绰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模糊却又有点熟悉。
“我……”刚想开口,却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已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人的灵魂通常比肉体苏醒的更快,一刹那间程羽彤以为自己可能离开了这个时空,又不知漂到什么地方了。眼皮好重什么也看不见,身子也软软的完全不听使唤。她慢慢记起自己是中箭了,可是好象是伤在肩膀上应该不会死啊,老天,自己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那还不如死了呢!
“谁呀,是谁呀,摇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程羽彤终于睁开眼睛,张嘴就想骂人,却被那正抱着自己的男人吓呆了眼。
“你醒了?”
还是记忆中那干巴巴的声音,只是此刻却能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惊喜。将程羽瞳搂在怀里的竟是足有一年未见的靳风!
靳风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令他肝胆欲裂的场面:这原本充满活力的美人儿竟像是一摊破败的棉絮一样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大半个身子已被鲜血浸透,肩膀上正扎着一支让人触目惊心的羽箭。巨大的恐惧似乎让他的心也揪了起来,让他顿时将自己的任务抛到九霄云外,只知道发疯般的将这瘦弱的人儿抱起来向外飞奔,又用刀逼着大夫让他发誓不会让程羽彤有事。老天,她那么单薄的身体怎能经的住流这么多血,这支箭将她的右肩射了个对穿,她为什么能躲在石头后面一声也不吭!倘若没有被机警的他发现,那后果……靳风根本不敢去想。
箭扎的太狠了,给她拔箭的时候不得不剜去旁边的腐肉,她却一直紧闭着双眼没有知觉,这小小的身躯怎么会蕴涵这么大的能量!大夫从来没有处理过这么可怕的箭伤,手一直在抖,直到靳风终于失去理智,恐吓他如果再拔不出来就要他的命,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那箭挑了出来。
然后她就开始发烧,整整三天高烧不退,靳风坐在床边不眠不休,他甚至不敢合眼!烧终于退了,可是她为什么还不醒?就那么苍白无助的躺着。
你为什么还不醒?
你如果无法醒来我会杀了我自己!
求求你快点醒来……快点醒来……
靳风跪在床边,不顾大夫惊恐的叫嚷,走火入魔般的拼命晃动程羽彤的身体,求求你……求求你……我不从不相信神灵,但是现在,我愿用生命祈求神灵的存在。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呼唤,那双美丽的眼睛终于睁开,疲惫却黑白分明。从未有过的狂喜让他的身体几乎虚脱,却只敢小心翼翼的问出三个字:
“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