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第三八章(1 / 1)
我们,这个词真好,我喜欢这个词。不能不说,可能是由于这个词,我脑子里涌上一个奇怪的冲动,然后我的身体被这个冲动暂时接管,迫使我突兀地开口:“墨让,今晚,留下来吧。”
墨让没有说话,但他的身体突的一僵,就这么一僵,我的心就被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冰得个彻底,冻得没了知觉。
我轻轻放开他,推开他,头虽然倔强地抬着,眼帘却是垂着,轻声道:“抱歉,是我放肆了。”心里颤抖着,呻吟着,他应该是知道了吧,知道我不是处子之身?他还是在乎的吧?虽然爱,虽然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但因为对象是他的兄弟,他不能当做从未发生过,对不对?
连自荐枕席都被拒绝,女人混到我这个地步,是不是太可悲了?
墨让再次尝试抱住我,却被我轻轻躲开了,墨让有些着急,低头弯腰想要看我的表情,嘴里不断追问:“小艾,怎么了?”
我低着头躲开,礼貌地平静地:“没什么,没什么,你这次是从宫里出来的吧,不能久待,是么?要你留下过夜,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墨让索性扳起我的大头,强迫我直视他双眼,迷惑地:“小艾,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这样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我神色。我忙尴尬地别开眼睛,喂,这么难以启齿的原因,要我怎么表达?任我心里怎么唾弃自己,也只得撇开头,做出小女儿的样子,啐道:“没什么。”
墨让慢慢重复:“没什么?”片刻后面上呈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苦笑一声,“小艾,你想太多了。”说着慢慢抱紧我,“我怎么会嫌你?我是怕委屈了你。也许你是怕我不愿,所以情愿自降身份,但是,我却不愿意让你认为低我一等。若是你愿意,能不能……我们今天结为夫妻?”说完又是苦笑,“似乎这样简陋,还是委屈了你。可是……我有些等不及了,不知过了今天,又要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也不知那时会发生什么事,我想让你知道,我们是一体的,你不必想太多,我想要你时时刻刻想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而我,也希望得到你同样的支持,我想,这样的感觉一定很好,小艾,你……愿意么?”
我不等他话音落地,就飞扑过去熊抱他,硬生生把他压倒在地,兴奋得连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死了!”
求婚啊,这是求婚啊,女人最想记住的求婚啊!虽然没有鲜花没有钻戒,时机也不怎么正点,但好歹跪在我面前的这个家伙是那个对的人,好歹他的感情真的比真金还真,给的理由也正点得可以。这人一直把我看做一个平等的人,从不替我决定什么,但他一直在给我支持。现在这个完美得冒泡的家伙告诉我,他不想委屈我,他想娶我为妻,他给我了他的承诺,平实温暖的承诺。
多好,这样的男人,我有什么理由还要再等待下去?
只要人是对的,什么时候都是最正确的时候。
我盯着他,可以想象自己的双眼正放射着万丈光芒:“什么时候,在哪?”
墨让失笑,瘫手瘫脚地躺在地上,双臂牢牢环住我,将我的大头搁在他的胸口:“傻瓜,这么兴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我……我语塞。嘿,我真的没勇气!在我眼里他永远光芒万丈无法直视,现在我耳边响着他有力的心跳,仍然觉得这太不真实了,这是个梦吧?
打个赌吧,若是您能再找出一对情侣,他们认识五年,大半年后隔着千山万水地相恋五年,其间从未见面,之后颠沛流离地各自忙乱,然后在五年后的第二次见面时互相表明心意,然后……就私定终身了。……若是您能再找出第二对这样不靠谱的情侣,我就双手奉上本人全部身家。真是,若是遥远岛屿上的某种名为鸵鸟的神秘生物知道我和墨让的光荣事迹,那么它一定会再次吓得把头埋进土里,死也不要见比它更强的我们。
……有点跟不上我跳跃的思维,是不?好吧,老实说,要不是墨谢那个该死的交易,现在我还是克制的和墨让面对面坐着,礼貌地说着你好谢谢,或者开着类似于朋友的暧昧玩笑,一次又一次地小心翼翼地打着擦边球吧?
墨让轻轻摇晃我:“想什么呢?我说,现在,我们现在成亲,好不好?”
我猛地抬头:“什么?”呀呀,这么急?我连新娘捧花都没有呢!好吧好吧,起码要给我身大红色的衣服吧?我现在这一身的水蓝,可不是能勉强充当喜服的衣服。
墨让点了点我的鼻尖,眼中的笑意让我呆了一呆:“就现在好了,然后,我今晚不走了。”
什什什么?我张口结舌,然后脸不争气的热得吓人。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真的不用这么配合我吧?
其……其实,我只是表达一下本人对于墨某人的眷恋之情,真的不关情欲的……
……
当然,如果有的话,好像也不错?
趁我脸红发呆的功夫,墨让将我抱到椅子上继续发呆,然后出门溜了一圈,回来向仍不在服务区的本人报告:“衣服和龙凤烛,守门那人都会去准备,我也叫他不要离得太近,呃……”他说到这里,竟然脸也难得红了一下,垂着眼睛喃喃,“这种私人的事情,那个……”
我喷笑,伸手摸摸他发烫的俊脸:“当然当然,我也没这种诡异的爱好。”
墨让哀号一声:“小艾!你就不能为我装出一点新娘子该有的娇羞?!”
我再次大笑,嘿,娇羞,好像有你就够了哈?
于是在等待那守门大哥为我们准备好一切的功夫里,调戏无限娇羞的墨让成了我的乐趣,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该期望那人快点准备好一切,还是该希望这等待的功夫无限延长下去?
把这种单纯的等待的乐趣长远的维持下去,该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吧?这个时候,心里怀着美好的期望,在这一刻,心里只有希望和快乐,再装不下任何担忧,这种状态,是不是很美妙?
不过守门那人替我们决定了这等待的时间,长短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而已。一炷香之后,他便敲门送来了喜服和龙凤烛,大红的盖头,合卺酒,还有一样诡异的东西—— 一位一脸茫然的媒婆。
那媒婆瞪大了双眼,看我们这对史上最诡异的情侣有说有笑地披上大红的喜服,倒上酒,然后墨让牵起我的手,替我盖上盖头,冲媒婆笑笑:“麻烦您,我们准备好了。”
透过红色盖头,我隐约看到媒婆一脸惊吓:“您二位就打算这么……成亲?”
墨让挑着眉毛笑:“有什么不妥么?”
媒婆被彻底吓到了,愣了半天才犹豫着提醒:“那……拜高堂?”
墨让笑:“我们父母都已不在,麻烦你了,请开始吧。”
这本该是我一生中最神圣的时刻,我本该庄严肃穆带着克制的微笑,或是眼里闪着泪花,但是我竟然是全程咧着大嘴笑下来的。好吧,这盖头不够厚实,媒婆自然看到了我闪亮的白牙,然后开始频频向我行注目礼,惊讶诧异到不行。不用靠近了细看,我就能想象到她眼神中那一丝细小的不屑。她也许想着,这姑娘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家里出来的。看吧,跟一个野男人在这里私定终身,——虽然这男人还挺帅——还咒自己爹娘不在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唉……不过这也不是我老婆子管得了的,拿了钱我就回家,谁管他们是从哪跑出来的怪胎?
这样想着,我的笑更是停不下,笑得墨让在揭开我的盖头时都是一愣,然后也是笑得眼儿弯弯:“娘子!”
我眨眨眼睛,微微嘟起嘴巴:“相~~公!”这两个字叫得百转千回,叫得墨让皱皱鼻子,做了个被酸到了的表情,叫得那媒婆颤抖着说了句礼成就退场了,叫得屋里重新剩下我们两个。墨让等那媒婆脚步声彻底消失,方低声骇笑:“娘子,别在再那种语调说话,你相公我受不起!”
我再抛了个媚眼,声音里能掐出蜜汁来:“相~~~公!”
这两个字一抛出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肉麻,墨让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忽地将我扛在肩上。我大头冲下地看着地面移动,吓得大叫大笑,但没等我问他要做什么,他便将我扔在了床上。
墨让欺身上来,低低地笑:“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