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1 / 1)
二十八
(一)
第二天,周逸丽告诉自己,要打起精神,坚定起来,她不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儿,也不是三十多岁的少妇,她是个中年女人,是该坚定、知命、理智的年龄,既然下决心要做,就得做好。她用冷毛巾冰了冰眼睛,把黑眼圈和浮肿去掉,她不能让飞扬,让别人看出她的内心,看出她昨夜一晚的哭泣。她仍得做别人眼中的那个高雅的、脱俗的、坚强的、孤傲的周逸丽,那个永不会被人打倒的周逸丽。
一进办公室,就见王飞扬在等她,他好像没睡好,眼睛布满了血丝,有黑眼圈存在,人也不是很精神,他直接问她说:“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让我等一晚上不见你人?为什么你不在家?还是你在家不给我开门?你在做什么?”一连串的问题抛向她。
周逸丽仍用笑容看着他,如平时一样,说:“临时有事,对不起,当时实在不方便。”
王飞扬的眼里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方便?不会和别人在一起吧?”
周逸丽正苦于无法编造理由,他这么一说倒提醒了她,“对,你猜得很对,飞扬,是和别人在一起,所以不方便。”
“一个男人?”王飞扬狠狠地问。
周逸丽听出了他的愤恨,“前天晚上我们还在一起啊!你昨天晚上就约会别的男人?我怎么相信不了呢?”
“对不起。”周逸丽没有解释,只这么说。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不是这种人的,逸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的,飞扬,离开我,离开我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周逸丽说,心里难受得很。
“你——”王飞扬刚说到这,另外几个班主任进去了,他只好气呼呼地离开。
看着王飞扬以那种神情离开,周逸丽也觉得难受,她不得不反思自己的方法,不给他理由,就这样硬推他,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不合适。她不能让他像她一样有天上地下的感觉,她得为他考虑。让他离开,她离开他,有许多种方式,她不能选用最伤的方式。她自己受伤,一个人挺着,没必要两人都会受伤。昨晚她流了一晚上的泪,所有的不快、难过、伤心、痛苦都被泪水冲刷过,即使没有完全消失,也冲走了很多。过去的一切,包括甜蜜与幸福,忧伤与难受都在泪水中蒸发掉,尽管没有完全完全消散,也带走了许多。她不想让他太痛苦,就决定慢慢疏远他,给他一个接受的过程。发展需要一个过程,忘记也需要一个过程。疏远的过程就是淡忘的过程。再见飞扬,她就不能用刚才那种让人感觉粗暴的,不近情理的,近乎不讲道理的方法。她得转变自己的态度,给他一个适应过程。反思后,周逸丽就为刚才的行为后悔,谁说痛苦两个人分担就减轻了一半呢?她认为刚相反,痛苦的数量没变,两个人承担就是各自承担了相应的重量,把一个人的痛苦量变成了两个人的痛苦量,这就成了加倍的痛苦,还是一个人痛苦划算些吧!所有的痛苦就让她一人承担吧!她尽可能让王飞扬少受伤害,少痛苦。